江予懷卻不想給他麵子,冷言冷語地搪塞回去:“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都是真金白銀的交易,我們互不相欠,能因利而合,自然也能因利而分,誰又比誰高貴呢。”
“說的倒是好聽。”
耶律齊不甘落後,反唇相譏道:“我隻是一個行軍打仗的粗人,自然是沒有你如此好的口才,你把人放了,我回去就撤軍。”
“口說無憑,還請將軍立下字據。”
江予懷發落一個眼神,身後的士兵立馬遞上筆墨紙硯。
紙張上已經寫了密密麻麻的漢字,耶律齊粗略掃了幾眼也不甚懂,咬破指尖就畫了押。
柯野也上前扶起了伊索,一把拽出他口裡的破布。
好不容易解除了嘴裡的桎梏,伊索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卻沒等到有人遞上解開鐵鏈鎖的鑰匙。
柯野見狀也壯著膽子問道:“王爺既然達成協議,為何還不放了佐領大人?”
“因為我還要向耶律將軍討一物,”江予懷垂眼,不動聲色道,“三年前,慕容昭昭給你們烏爾曼王子的合作條約在哪?”
“哪裡來的條約?”
耶律齊以為他故意顧左右而言他,不禁怒火洶湧:“王爺可不要做什麼出爾反爾的小人,隨便拿什麼東西來要挾我,我的軍隊就在二十裡外,大不了跟你拚個魚死網破,也比在這裡一直受你的氣強!”
“果真沒有合約?”江予懷沒在意他的怒氣,又淡淡問了一句。
“誰像你們中原人窮講究,什麼事都要立下白字黑字才作數。”
耶律齊隻當他在故意迂回兜圈,教他丟了麵子。
“何況那時慕容昭昭敢單刀赴會,又確實勒令全軍後退十裡相讓,我們王子才會一時被她蒙蔽同意合作,漠河將軍也才會轉身被騙到了天狼山,白白葬送十五萬大軍。”
江予懷聽了沒多大反應,麵色依舊平靜如水:“恕我多嘴,方才隻不過是想試試將軍的誠意罷了,如今看到將軍如此真誠,這人就還給你吧。”
說完就讓士兵給了鑰匙,柯野親自給伊索解了鎖鏈,還貼心地擦去了他滿臉的沙土。
隻是耶律齊全程袖手旁觀,據他的性格,丟了麵子隻為救一個一直與他相抗的刺頭,沒在這個時候上去補幾腳就不錯了。
江予懷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匕首,邊用帕子細細擦去刀上的塵土,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還請將軍慢走,恕不相送。”
“爺不稀罕。”
耶律齊冷哼一聲,又狠狠瞪了伊索一眼,才最先跨上馬背馳走。
見人群已遠,江予懷才側身對身旁的人兒低聲道:“這回你可都聽得清清楚楚了?”
慕容鳶點點頭。
當初都說葉權副將從阿姊的帳中搜出了阿姊通敵叛國的往來盟約,如今耶律齊卻說北煞根本沒有立下過任何字據,那麼那份盟約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呢?
“葉權副將忠心耿耿,如今已是幽州府的統帥,經過這幾日我在軍營中與他的相處,他的為人足以讓人相信。”
知道她心裡有疑,江予懷輕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