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醬~阿雪~千雪醬~”柳嘉穂理女士發揮出了一向穩定的磨人功夫,抱著她英俊的兒子在懷裡一陣蹂躪。
神宮千雪一頭中長發被揉成了雞窩,柳嘉穂理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一點,但仍然靠在自己兒子的肩膀上,一邊吸溜著鼻涕一邊看著電視上的畫麵。
不是什麼狗血愛情劇,而是神宮千雪在學校的演出畫麵。
鬼知道柳嘉穂理是怎麼知道神宮千雪會參加表演,還找人拍了全程。
看畫麵,還得是專業的高清攝像機。
神宮千雪表情淡定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從機位上得出了結論——原來會場最後麵的那個攝像師不是學校自己請的,而是老媽安排過去的。
厲害了我的媽。
“嗚嗚,阿雪,你就不能多演出幾次嗎,媽媽最喜歡看你擺弄樂器了。”柳嘉穂理眼眶含淚,抓著神宮千雪的胳膊,一臉的期盼。
一旁的神宮夏生麵不改色,但卻隱隱有些嫉妒的用雙眼時不時盯一眼神宮千雪,吃醋能吃到自己兒子身上,他老人家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神宮千雪果斷的搖搖頭,於是乎,柳嘉穂理便又一臉幽怨的拿著遙控器將十分鐘的視頻倒回去重新播放,繼續哼哼唧唧的開始哭。
看了看手表,神宮千雪歎了口氣,都已經七點多了,咱能先吃個飯嗎?
柳嘉穂理那是當然不允許的,還不讓神宮夏生跑路,一家人同苦同樂,那口口聲聲都是:好感動,我竟然還有活著看到兒子再演奏的機會。
神宮千雪哪能不知道自己老媽想什麼,無非就是借此機會想讓自己服軟,去參加一些演出,來滿足她的虛榮心。
呃,是的,你沒看錯,柳嘉穂理之所以這麼想讓神宮千雪去演奏樂器,不是因為什麼她對神宮千雪有所期盼,也不是什麼延續自己的音樂夢想,純粹是喜歡和自己的老朋友吹噓時的快感。
女人這種生物,年輕的時候比一比容貌身材和擁有的財富,再往後炫耀老公,有了孩子,就喜歡在孩子上較勁。
從小到大,神宮千雪都不知道親眼目睹過多少回自己老媽把自己當成炫耀的道具。他自己都煩不勝煩,更彆提那些可憐的彆人家的孩子,還有那些強顏歡笑的老媽‘閨蜜’了。
一想到自己老媽曾經硬拽著自己出去參加聚會的模樣,神宮千雪就忍不住打個哆嗦。
“什麼?你兒子一歲就會跑步啦?嗨呀,我兒子一歲在家裡做俯臥撐呢。”
“什麼?你閨女會唱歌,還拿了獎?那太巧了,我兒子前段時間上了電視,兒童歌唱大會,一等獎,記得回去看看重播啊!”
“什麼?你兒子英語成績挺好?那不錯,我前幾天去法國旅遊,我兒子一個人在法國走丟了,自己找回來的,唉,他現在還在家自學德語,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滿足。”
咳,總之,柳嘉穂理女士曾經做過的事,不提也罷。
自從神宮千雪上了初中以後,柳嘉穂理就變得有些不快樂了——照她的說法,她兒子竟然這麼早就進入了叛逆期,一點也不聽話。
出去能跟彆人吹噓的,也就隻剩下神宮千雪這張臉和全校第一的成績了,這讓柳嘉穂理的快樂一下子少了很多。
所以,這次一抓著機會,柳嘉穂理是說什麼都不想讓神宮千雪糊弄過去了。
“千雪醬,阿雪~”柳嘉穂理抱著神宮千雪的胳膊,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盯著自己的兒子,語氣滿是撒嬌:“媽媽真的很喜歡看你彈琴嘛。”
神宮千雪麵無表情的眼神放空,身體仿佛失去了力量,任由柳嘉穂理隨便晃悠,也麵色不改。
柳嘉穂理眼瞅著又一次倒帶回去的演出錄像也要播完了,偷摸翻了個白眼,改了口:“阿雪,不想去參加比賽就算了,但是媽媽後天晚上有個聚會呢,你能不能陪媽媽一起去?”
神宮千雪正要搖頭,卻發覺到抱著自己胳膊的柳嘉穂理忽然使了使勁,他側頭看去,便看到了臉上掛著假笑的柳嘉穂理。
她剛才哭出來的眼淚還沒來得及落下去,但眼神卻詭異的十分平靜,再加上那副假笑,這一幕讓神宮千雪身子一抖,搖了一半的頭停在了原地。
神宮千雪察覺到了自己老媽這次態度的堅決,看來之前的音樂會什麼的都是試探和鋪墊,現在才是圖窮匕見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