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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若儀筆尖稍微停頓了一秒,接著,她抬起頭看向長輝問道:“這次和長房針鋒相對,你……”
還沒等謝若儀的話說完,長輝就躬身作揖,表明忠心說道:“少夫人,雖然我是詹府的奴才,但我更是二房的人。”
風吹動窗戶,帶起了沙沙的聲響,謝若儀也抿了抿唇從書案邊站起身,走到了書櫃前。
謝若儀從書櫃的屜子中取出了一封信,轉過身,交到了長輝的手中,“這封信,你想辦法避開長房的耳目,直接送到謝府。”
“少夫人是想找知府大人撐腰?”長輝捏著手中薄薄的信,聲音雀躍,高興得簡直就像——手裡握著一張免死金牌似的。
重新在蒲墊上坐下了的謝若儀,並沒有正麵回答長輝的問題,她隻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然後說道:“去吧,今夜你就送過去。”
“是!少夫人!”長輝拿著信,轉過身,滿臉喜色地從書房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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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夕陽餘暉透過窗欞,為圓桌投上了金黃色的光影。
圓桌上擺著四菜一湯,一尾鮮嫩多汁的鱸魚,一盤紅亮可口的糖醋排骨,還有一碟色澤誘人的鮮蔬和一碗溫熱的湯羹。
詹府廚房師傅的手藝不錯,今日晚膳的菜色也很符合謝若儀的口味,但是她卻屢屢停箸。
伺候在一旁的晚香看出謝若儀心中藏著事,於是開解她道:“娘子,飲食乃人之根本。若是今夜菜色不合娘子您口味的話,我去吩咐廚房,讓她們再重新做些新的菜送來?”
站在謝若儀另一邊的芽綠,聽了晚香說的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哼。”芽綠冷哼了一聲道:“我伺候娘子那麼久,讓廚房準備的菜當然都是娘子喜歡吃的,你不懂就彆亂說。”
“你!”晚香本想與芽綠辯駁,但是看到謝若儀的臉色不虞,於是轉而說道:“芽綠待在娘子身邊的時間比我長,自然是更了解娘子的。”
“你知道就好!”見晚香識趣,芽綠也就撇開了頭沒再繼續看她。
芽綠走到了謝若儀的身邊,為她夾起了一塊香糯的排骨,“娘子,您吃塊糖醋排骨先開開胃吧。”
謝若儀皺著眉拂開了芽綠的手,“我不想吃了,這些菜都讓人撤下去吧。”
“娘子!”芽綠表情委屈。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撤下去。”說完,謝若儀就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待謝若儀走後,屋內兩名女使之間的氣氛也就愈發地劍拔弩張了。
“娘子原本說不定還能再用上幾口呢,現在被你給掃了興,這下子你開心了吧!”謝若儀一走,晚香就換了副麵孔。
芽綠心中難受,但嘴上卻半點也不肯饒人,“再怎麼樣我都是娘子最信任的女使,哪像你?一個半路出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狼子野心之徒,難不成你還真的以為自己能越過了我去!?”
兩名女使一邊收拾著殘桌,一邊拌著嘴。
院中,謝若儀眉頭緊鎖地握著一根細長的木棍,圍在水磨周圍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時不時還對它敲敲打打的,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難題。
在她的身側,還七零八落的散放著許多形狀不一的檣木榫頭和卯眼。
待芽綠和晚香端著食盒從屋內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芽綠沒有並沒有太在意,她早就習慣了自家娘子的這幅模樣——神神叨叨地鼓搗著這些奇怪的木頭玩意。
但跟在芽綠身後的晚香,卻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問道:“娘子,你在乾什麼?”
還沒等謝若儀開口回答,芽綠就先惡狠狠地瞪了晚香一眼,“不關你的事情就少問,做奴婢的如果管不好嘴,那早晚就是死路一條!”
“芽綠!”謝若儀低聲輕嗬。
對上自家娘子嚴厲的目光,芽綠瞬間就歇了氣,她小聲嘟囔著:“好心當作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