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祁承卻皺緊了眉頭。

那人前五十五分鐘沒有寫出一個字,後五分鐘卻完成了近三百字的歌詞,這可能嗎?

而他的態度又那樣隨意自信,更加深了自己的懷疑。

他現在能肯定,秦燦給這人歌詞了,要不然他怎會有截然不同的表現?

祁承眸中一片冰寒。

……

“時間到!”主持人興奮大喊。

“這一輪,有五人被淘汰,分彆是……”主持人念著還站在桌子麵前的五個人的名字,隨即又高聲宣布,“恭喜剩下的十九位,成功晉級!”

“什麼?!”台上所有的選手大驚失色,那被淘汰的五人臉色瞬間煞白。

五人中一人勃然大怒,高聲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晉級了?你們就不看看他們寫出來的歌詞是什麼質量嗎?憑什麼就我們被淘汰了?!”

晉級的選手聽他們說這拖他們下水的話,有幾個衝動的甚至攥緊了拳頭。

主持人的神情罕見地冷了下來。

他轉身麵向觀眾,高聲解釋道:“規則一早就定下了,這第二輪,隻要在限時內完成曲子,便視為晉級!”

“太過分了吧!你們一早又沒說!你要是開始時說了,我們怎麼可能完成不了?!”先前那人又說。

其他四人見攝像頭一直拍著他們,都低下頭縮了縮脖子,拉了拉還在爭辯的那人。

主持人還欲解釋,評委席上的祁承突然站了起來,他掃了主持人一眼,主持人立即噤聲,放下心來。

就在眾人以為祁承會厲聲斥退這人時,祁承卻笑了,然這笑卻並未達眼底,帶著尖銳的冷意。

他微抬頭,略去神色間的銳意,語氣平淡地問那人:“你叫什麼?”

“什麼?”那人一懵,張大嘴巴,顯然沒想到祁承會問這個問題。

“我問你叫什麼。”祁承耐下心又重複了一遍,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閒聊語氣,之前義正言辭的那人心中卻不知怎地生出幾分怯意。

“我……我叫李瀚。”那人避開祁承的視線,老老實實答。

“他說他叫李瀚,你們聽到了嗎?”祁承突然轉身詢問場內的所有觀眾。

台下一片寂靜,幾秒鐘後,是異口同聲的“聽到了”。

祁承很少在公眾麵前說這麼多說話,台下的女孩都神情激動,雙目泛光,虔誠地看著他。

“聽著,”祁承轉身看著李瀚,“vivian選秀類的節目的播放量最低也近千萬,現在全國至少有幾十萬人知道你叫李瀚。”

祁承話鋒一轉,輕笑反問:“可是,那又怎樣?”

李瀚在這一瞬突然慌了,祁承跟vivian的關係他知道。祁承完全能代表vivian的態度,而且祁承目前達到的高度是他們這些人傾儘一生無法企及的,萬一他得罪了祁承……

他先前鬨事也不光是出於憤怒,他還有自己的私心……可現在,在祁承淩厲的眼光中,他覺得自己仿佛被扒光,那一雙雙盯著他的眼睛好像鐵勺,在剜他的肉。

先前被萬眾矚目那種驕傲和滿足感消失地無影無蹤,好似從未出現過。

祁承清了清嗓子,雲淡風輕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你鬨大了,那麼多人看著呢,肯定有觀眾會替你們‘討回公道’,到時候vivian也不得不妥協,選取一個折中方案。”

“即使最後還是被淘汰了,你們也可以借此蹭波熱度火一把,反正,穩賺不賠,不是麼?”

祁承不帶感情地說著,李瀚的眼裡先滿是震恐,猛地低下原本高傲的頭顱,肩膀不住地顫抖。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現在問了你的名字,也有很多人都認識了你,你得償所願了,可以下去了。”

他雖這麼說,台上卻沒一人敢動。

祁承氣定神閒地理了理衣袖,換了個話題,聲音朗朗:“你們不是質疑規則嗎?那我解釋給你們聽好了。”

“而今想火太容易了,隻要‘與眾不同’就能火,你如果能倒立吃飯、舌頭舔到自己的眼睛、連吹二十罐可樂不打嗝,就能火,甚至再‘標新立異’一點,在影後家門口上廁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祁承笑了笑。

他說到這兒,觀眾席上的眾人不由自主地跟著點頭。

祁承抬眸,“可是最終都是要拿作品說話的。而現在,歌詞就是你們的作品。”

“你們連完成的勇氣都沒有,vivian憑什麼相信你們會從一而終?我知道你們不會作曲,但他們,”祁承掃了眼站在一側的晉級選手,“我看過他們的資料,他們中絕大多數也不會作曲,但他們完成了。”

“你們肯定在想,他們肯定是瞎寫的,說不定還不如我,可是他們嘗試了,也完成了,完成的如何先不論,但你們呢?你們是新人,以後要嘗試的東西很多,很多時候可能沒人會問你會不會,隻會問你做不做得了。”

“回答是很簡單,兩個字‘不會’能解決一切問題,可錯過的,是機會。在今天,就是晉級的機會。”

“vivian要的是勇於嘗試、敢於突破自我、努力為觀眾奉獻作品的新人,而不是自以為是、沾沾自喜,崇拜惡性競爭的一群人。”

祁承說到這兒突然瞥了神色複雜的丁楊一眼。

“所以不要總問彆人為什麼,該問問你們自己,為什麼?嗯?”祁承意味深長道,“你們自己明知道答案不是麼?”

祁承說完便坐下坐下了,看著李瀚倉皇離去的背影說:“希望三天,七天後,希望他們還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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