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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萌萌今天周歲了,奶奶給你煮個紅雞蛋吃。”
過完了年, 萌萌也迎來了周歲的生日, 一大早她奶就給她打扮上了,穿上紅豔豔的新衣裳, 腳下踩著一雙小老虎布鞋,眉心中間還畫了一個紅點點。她乖乖地吃完了紅雞蛋, 笑得特彆可愛地叫了一聲“奶奶”。
這笑讓馮老太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站在堂屋裡叉著腰就支使開了:“老頭子, 你把那桌子搬到外麵去。益民, 你把椅子也搬出去,彆放在這裡占地方。老大家的, 你快去把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對,就放在那個籃子裡。大娃二娃,你們給妹妹準備的小玩意兒呢?快拿出來呀。”
全家人都被馮老太支使得團團轉, 眨眼間堂屋裡就空出來很大一塊地方, 各種小玩意兒擺成了一個圓圈, 都是給萌萌抓周用的東西。有蘇婉從學校裡帶來的課本、鉛筆、算盤、尺子啥的, 還有萌萌的小玩具和小吃食,例如撥浪鼓、米花糕、大白兔奶糖等等,蘇婉還把她用的蛤蠣油、剪刀、繡花樣子也拿出來擺上,最後哥哥們把自己精挑細選的各種小貝殼也放了上去。
馮老太看了一圈覺得特彆滿意, 這才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紅布兜, 裡麵包了兩張十塊錢, 也跟著一起擺了進去。
家裡人抱著萌萌去祠堂裡拜過祖宗,回來的時候也快到中午了,抓周必須趕在中午吃飯之前完成。
馮家人剛回到家,睿哥兒後腳就從門縫裡溜了進來,緊接著他爸他媽也推開門走進來了,一家人走到了萌萌前麵,楊小娟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木盒子逗著她說:“萌萌,過了今天你就滿一歲啦,嬸兒給你準備了個小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楊小娟把那個盒子打開,一對做工很精巧的圓圓小銀手鐲就躺在裡麵,靜靜地閃著亮白色的光,這對小手鐲上麵還嵌了幾個小鈴鐺,楊小娟把它們拿起來輕輕搖晃了兩下,就發出叮當叮當的響聲。
“哎呦,光明家的,你送這玩意兒太貴重了。”馮老太一看就嚷嚷開了,雖說這是老張家的心意,但她也不能厚著臉皮就直接收下,必須給她推脫推脫。
楊小娟捏了捏萌萌的小胖臉兒,笑得特彆慈愛地說:“瞎客氣啥?咱們兩家是啥關係?這是我送給萌萌的周歲禮物,來嬸兒給你戴上。”
楊小娟拉開手鐲就給萌萌套上去了,還真彆說,萌萌的小肥手腕戴上這銀手鐲,就更顯得肥肥嫩嫩的了,她揮舞著小手兒讓那鐲子叮叮當當響,自己都被這響聲逗笑了。
睿哥兒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兒,就繞過大人們走到了堂屋裡,很小心地把一枝開得正旺的粉色桃花放在了地上。
這麼一會功夫,村裡相熟的人家也都來了,現在誰不知道老馮家最看重萌萌這個閨女,把她的周歲辦得跟長孫一樣隆重,這可是全村獨一份,老馮家彆的孫子都沒有這待遇呢。他們與馮家人交好,也提著禮物上門了,那禮物大多是六顆八顆雞蛋,或者幾條鹹魚啥的,這就更顯得老張家的禮物貴重了。
蘇婉私底下還跟馮益民琢磨開了:“張會計家給萌萌送的鐲子,肯定花了不老少錢,等他家睿哥兒過生日,咱回啥禮物好呢?”
馮益民可沒想過這些,他今天人逢喜事兒精神爽,隨口回答說:“我和光明是過命的交情,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倆就是同學,他掉海裡還是我救的他,現在又都是村裡的乾部,不用計較這些,他給禮物咱萌萌就收著。”
馮益民是男人本來就比較粗心,但蘇婉過日子仔細,還是在心裡想著到時候給睿哥兒送個好點的禮物。
大人們聊著天,吉時很快就到了,馮老太抱起萌萌把她放進了圈子裡,她一下地就想回身抱住她奶,被馮老太躲開了,還笑著鼓勵她說:“乖萌萌,看見地上那個圈子了嗎?你到裡麵去抓一樣東西回來,奶奶就抱你,乖啊快去。”
萌萌懵懂著小臉兒,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圈子裡,站在那裡左看右看,地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她不知道該拿哪一個才好。過了一小會兒她站得有些累了,就想著坐下來,還沒等她坐到地上呢,虎子就從圈子外麵跳了進去,輕飄飄地落在了萌萌身邊,萌萌立刻天真無邪地舒展著笑臉,抓起虎子身上的絨毛就重新站了起來。
虎子橘黃色的大尾巴彎成了一個俏皮的弧度,它邁開四條腿慢慢地走著,帶動萌萌也在圈子裡走了一圈。
馮老頭站在圈子外麵就先誇開了:“虎子真懂事,萌萌,你喜歡啥就挑啥,一定要挑你自個兒喜歡的。”
萌萌的眼神在米花糕和桃花之間來回轉動,很明顯是在猶豫。米花糕她吃過,那是非常好吃的小零食,但那枝桃花也很好看,一小枝就開了十幾朵花,那花兒還特彆嬌嫩,她最喜歡花兒了,就想蹲下來撿起這枝桃花,但她的手還沒夠著呢,虎子忽然就往前麵走了一小步,萌萌的小手兒因此錯開那枝桃花,撿起旁邊的小紅布兜就站起來了。
“好好好,奶奶就知道萌萌最喜歡小錢錢了,等以後咱長大了,肯定是個小富婆。”這裡麵最高興的人就是馮老太了,不光是因為那個小紅布兜是她準備的,最重要的是寓意好,她走過去抱起萌萌,就在她臉上香了一口,還一個勁兒地誇她。
等親朋好友們都走了,家裡人就在堂屋裡擺開了周歲宴,吃著虎子剛抓來的野兔子。這兔子肉被燜在砂鍋裡,燉得酥爛噴香,蘇婉夾了一個小兔子腿想喂給萌萌吃,沒想到她剛送到嘴邊,萌萌就往旁邊躲開了,還非鬨著要自己吃。沒辦法,蘇婉隻好給她的脖子係上一條小圍脖,就讓她抓在手裡啃。
萌萌手裡捏著這個兔子腿,那張小嘴兒就張得大大地,用上下四顆小米牙嗷嗚一口咬下去,就咬下來一小塊兔子肉,抿著嘴慢慢地嚼著,那嘴角好像還帶著一絲絲微笑,看著就特彆招人疼。
“咱萌萌最厲害了,才剛過完生日就學會自己吃飯了,真有出息。”馮老頭最喜歡誇她,就好像在說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滿臉都是自豪。
“就是就是,萌萌這一點最像我。”馮益民給她麵前的小碗裡,夾了一塊嫩嫩的兔子肉,說得一臉驕傲。
馮老太一聽就不服氣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家大兒子,斜著眼睛很鄙視地說:“像你?你一歲的時候我喂你吃東西,你都能嗆著自個兒,快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老馮家哪有這傳承?我看倒是像我才對。”
馮益民忍著笑埋頭吃肉,不敢反駁他媽一句話,他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再看向萌萌的眼神就充滿了不舍,放下筷子說:“媽,過幾天我要去南邊交流,等春耕後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