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 我們太願意了!”這樣的好事兒,他們怎麼能錯過呢。
馮老太還沉浸在震驚當中,她很不敢相信地問:“老師, 我家孫女兒的畫, 真的可以去參加聯合國的比賽嗎?”
評委很理解他們的心情,主動解釋說:“我現在就是代表評委會,在和你們談,如果你們同意了, 我們稍後就會把馮雨萌的畫提交上去。”
馮老太興奮得兩眼放光,如果她家萌萌能夠在聯合國的比賽獲獎, 那可就出大名了。聯合國,聽上去就很牛, 實際上更牛。
馮老頭也很激動地問:“老師,那你說我家孫女兒, 有沒有機會獲獎啊?”
評委老師笑了笑, 他有趣地說:“能被選進聯合國的作品, 當然都是各個國家最出色的畫,這裡麵競爭很大,我們也隻是負責選上去,最終能不能獲獎, 誰也沒法保證。”
馮老頭覺得他說得特彆有道理,他很感激地說:“老師,真是謝謝你們啊,你們儘管把畫送過去, 能夠獲獎就最好了,要是不能,那也沒有關係,重在參與嘛。”
評委笑嗬嗬地說:“行,答應了就好,到時候有沒有獲獎,會通知你們的。”
等到馮家人走遠,這個評委才和旁邊的人說:“這家人真有意思,他們以為聯合國的大獎是白菜呀,說拿就能拿。”
他旁邊的評委很寬和地說:“他們小老百姓,哪裡知道這個?我看這回又是陪跑,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們國家拿到一個獎,那就好了。”
評委們的願望是好的,可實際操作起來,卻不容易。就連官方也不抱希望,他們每年都選了畫作,去參加比賽,但從來都沒有獲過獎。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萌萌拿到了大獎,全家人都興奮得要發瘋,睿哥兒提前定的宴席,終於派上用場了。
“乾杯!”
大夥兒齊刷刷地碰了杯子,馮老頭笑得見牙不見眼地說:“想當年讓萌萌學畫畫,我真沒想到她能有今天,這都要感謝常校長,是你把我們家萌萌培養得這麼出息,我馮勝利在這裡謝謝你。”
馮老頭說完這番話,就毫不猶豫地把那杯酒給喝乾了。
常懷德同樣喝下了杯中的酒,他很有長者風範地說:“不用感謝我,這都是萌萌自己有造化,我看到她拿獎,我比誰都高興。”
萌萌也站了起來,她特彆乖巧地說:“師父,這一杯是我敬你的,沒有你這麼多年的悉心教導,就沒有今天這個獎,我用飲料代酒,先乾了。”
“好,好,好。”常懷德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看著萌萌的目光是那麼的滿意。
他感慨地說:“你把那幅畫拿給我看的時候,我就感覺它很有可能獲獎,但為了不擾亂你的心,我當時沒有說出來。現在看,這場比賽還是很公道的,萌萌你的優秀,那些評委都看在眼裡。”
萌萌的小臉兒微微發紅,很不好意思地說:“師父你把我誇得太好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常懷德哈哈大笑說:“我們做人不能驕傲,可出了成績,也不能太過謙虛,我說你優秀,你就是優秀,我很少誇人的。”
常懷德很少誇人,所以他誇起人來,才那麼讓人稀罕。他是萌萌的授業恩師,有他這句話,那就表示萌萌的畫功,已經很出色了。
睿哥兒摩挲著那兩個獎杯說:“這是妹妹第一次拿到國家級的大獎,這兩個獎杯特彆有意義,我回去之後,要做個玻璃櫃,專門用來放它們。”
馮老太立刻拍板說:“這個主意好,就放在萌萌的書房,誰來了都能看見。”
她心裡是又驕傲又歡喜,恨不得把這個消息說給彆人聽,首先第一個要告訴的人,當然是萌萌的外祖家,她姥姥姥爺了。
蘇家兩老聽聞這個消息,也驚喜得當場說不出話來。
他們愣愣地看著萌萌,就像要重新認識她。
眼前這個粉粉嫩嫩的外孫女女,竟然厲害到能夠斬獲國家級的大獎,還被選到聯合國去參加比賽了,真是太令他們驚訝。
蘇老太感動地說:“萌萌,你真是太有能耐了,姥姥真為你感到高興。”
“謝謝姥姥。”萌萌非常謙虛地說:“我就是運氣比較好,畫得比較討巧,評委老師們剛好喜歡,所以才讓我得了獎。”
蘇老頭有點兒疑惑地打聽道:“隔壁的趙佳佳,你還記得,她也去參加比賽了,有沒有拿到獎啊?”
萌萌聳著肩膀說:“我沒有看見,主持人當時說我獲獎的時候,我都高興懵了,沒有注意到彆人。”
蘇老太斜著眼睛,瞅著她家老頭子說:“趙佳佳哪裡能獲獎啊?就她那半桶水的功夫,我聽她奶奶說,她回來了以後,一直躲在房間裡哭鼻子,還把所有畫畫的東西都給扔了。”
“這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蘇老太和趙家是多年的老鄰居了,在大院裡住那麼久,誰不知道誰呀。
要按她來說,趙佳佳那孩子,脾性實在是不好,還處處愛掐尖,再不改,以後有的是她後悔的時候。
蘇老頭很無辜地說:“我隻是隨口問問,是她爺爺整天在我耳邊嘮叨,說他家孫女去參加比賽,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這不剛好記起來,就問一句麼。”
他滿臉紅光地對著萌萌說:“你這次拿了這麼大個獎,給你姥爺我長臉了,我要好好地獎勵你,萌萌你說,你想要什麼?”
萌萌很懂事兒地說:“我什麼也不缺,姥爺不用獎我東西,你有錢都留著自己花。”
蘇老頭說得很堅持:“要的要的,姥爺有的是錢,你不用擔心,說,你最想要什麼禮物?”
萌萌依舊在搖頭,她甜甜地笑著說:“姥爺,我真的沒有想要的禮物。如果非要我說,我希望姥爺和姥姥都能夠健康長壽,每天開開心心,這就是我的願望。”
“哈哈哈,萌萌啊,你這孩子真是孝順。”
蘇老頭立刻被她感動得不得了,他指著萌萌,對著馮家兩老誇獎說:“我給萌萌禮物,她都不肯要,萌萌這張嘴,比吃了蜜還要甜,親家,你們教得好哇。”
馮老頭笑得彆提有多自豪了,他心裡美滋滋,看似在謙虛,實際上也是在誇獎說:“萌萌這孩子,從小就非常懂事兒,都不用彆人教,她自個兒就知道要禮貌,我看呐,這都是天生的,隨了兒媳婦。”
馮老頭的兒媳婦,不就是蘇婉麼,這話把兩家人都給誇了進去,尤其是蘇家兩老,都覺得臉上有光呢。
“親家客氣了,我們兩家人不說一家話,小婉嫁到你們家,我是特彆放心的。”
蘇老頭說得真情實意,還關切地問:“親家這次來,準備要在北京住多久啊?”
馮老頭看了一眼他家老婆子,才回答他的話說:“應該住不了多長時間,萌萌的學校裡還請著假呢,等我們帶她去人大看過她大哥,就差不多該回去了。”
蘇老頭笑嗬嗬地表示理解,接著誇獎說:“曉東那孩子,也是特彆懂事兒,他住在學校裡,放假了還經常過來看我們。”
馮老頭覺得很有麵子,也很客氣地說:“這都是應該的,你們是他姥姥和姥爺,最親近不過的了,他不來看你們,看誰去呀?下次他來,你們儘管使喚他就是。”
馮老頭這麼會說話,當然哄得親家們都很高興了。
要說蘇家老兩口,以前還有些嫌棄他們家,到如今也徹底地改觀了。
馮家人雖然住在鄉下,卻不像一般的鄉下人那樣不知進取,他們家從老的到小的,個個都是腳踏實地做事兒的人,和這樣的人家結親,他們不丟人,甚至有的時候,老蘇家還能沾一沾這門親戚的光呢。
萌萌拿到了大獎,她自己最明顯的感覺就是,她和蘇家人的關係是更加親近了,尤其是她二舅媽柳從安。
二舅媽以前總是對萌萌很淡很淡,仿佛她就是個普通親戚,而不是小姑子生的女兒。
現在不了,柳從安看見萌萌這麼有出息,一個鄉下來的小孩兒,竟然能夠從國家級的比賽中獲勝,不光拿到了第一名,作品還被送到了聯合國去參加比賽。
這份能耐,放眼全國也沒有幾個人有了,柳從安平生最喜歡的,就是有出息、肯上進的孩子,所以她對萌萌特彆好。
“萌萌,你要吃水果不?不吃啊,那吃點兒雪糕?也不要,那我叫你向輝哥出去給你買些零食吃?”
這不,柳從安看見萌萌坐在客廳裡看報紙,竟然反常地招待起她來了,讓萌萌都忍不住有些驚呆。
這麼熱情的二舅媽,可從來沒有見過啊,她這是吃過藥了?
眼看二舅媽還要更加熱情,萌萌非常不習慣,她把報紙疊好,順勢站起來說:“二舅媽,你不用忙活了,我中午吃得很飽才來的,這會兒一點兒也不餓。哦對了,我還要去樓上練習繪畫,睿哥哥?”
睿哥兒忍著笑站起來,跟在萌萌的身後,隨她走進了書房。
二舅媽看著他們消失在樓梯口,扭過頭去對著自家的孩子說:“看見了沒?你們表妹拿到獎了,還每天都堅持繪畫,這麼努力,所以人家家才能拿到獎。”
又來了又來了,坐在沙發上的向華三姐弟,一聽到他們媽開口,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他們彼此交換著無奈的眼神,瞬間坐直了身體。
二舅媽還在繼續教訓說:“你們呢?我讓你們去學才藝,你們天天給我偷懶,到現在也沒有學出個樣子來,真是氣死我了!”
她自顧自地喘著氣,指揮起了娃娃們:“現在,你們都給我回房間裡去,不學完今天的功課,都不許給我出來。”
唉,向華三姐弟聽到這句話,瞬間就好像缺了水的秧苗,蔫巴了。
他們被母親驅趕回房間,臨走的時候,還怨念地瞅著樓上,表妹啊表妹,你這麼優秀,讓他們怎麼活,這日子沒法過了。
萌萌對這些,壓根就不知情。她低著頭,很專心地畫她的畫,過了好半天,才終於抬頭說:“睿哥哥,你過來看看,我畫得怎麼樣?”
睿哥兒早就看見了,他把那張畫從頭欣賞到尾,很認真地說:“妹妹你又進步了,我覺得你這次,畫得比上次還好。”
“你看這片海,驚濤拍岸,卷起那些浪花像雪一樣,多麼的豪情壯誌,是我們桃源村的海。這天上還有雄鷹,這種感覺,就好像要把人心中的壯誌都激發出來,你是不是這樣打算的?”
“睿哥哥,你把我誇得太好了,我這是隨便畫的。”
萌萌捂住臉兒,被誇得十分不好意思,她真的是隨手塗鴉,難道她的畫技,已經進步那麼多了麼?
睿哥兒的表情告訴她,這就是真的,他誇人誇得特彆實誠:“妹妹這幅畫大氣,我看這上麵的留白比較多,那你蓋章,就蓋在右上角這些雲的旁邊,最好再寫上一行字,鷹擊長空萬裡浪,你覺得怎麼樣?”
萌萌眼前一亮,非常高興地說:“很好,那我就這麼寫。”
她很快寫好了字,又小心翼翼地蓋上了自己的名章,再把另外一個刻著“桃源主人”的章,也蓋了上去,現在整幅畫麵,看起來渾然如一體,格外地霸氣和磅礴。
萌萌退後了兩步,仔細地打量著畫,非常滿意地說:“這張畫就掛在書房裡麵,我不帶回去了,以後我來了都能看見。”
“我去拿給姥爺看。”
她興衝衝地拿著畫走下了樓,不一會兒就傳來了蘇老頭和蘇老太的誇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