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阿蠻伸手,做了個暫停的動作。
“……我們都不算男女關係,並不混亂。”簡南小小聲的,堅強的把這句話補充完整。
阿蠻翻白眼。
“你幸好提前跟我說了。”她站起身,酒已經徹底醒了,她開始習慣性的檢查這屋子的安全隱患。
看起來很忙,看起來並不在意簡南說的那些話。
“要不然明天穿幫了就麻煩了。”她用手指搓了搓牆,嘖了一聲,“好新。”
村裡的人,居然用那麼新的房子招待他們。
“你能治好村裡的魚的吧。”阿蠻開始擔心。
這裡的人對他們真的很好,吃的喝的住的,人也熱情,剛才晚宴上的水果都是最新鮮的,他們村裡沒有,村長大老遠開車出去買的。
“我們治好了才走。”簡南重新定義了因果關係。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這是工作,做完了才能走。
阿蠻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注意力轉移到了客廳的龍鳳蠟燭上。
非常傳統的龍鳳蠟燭,鳳穿牡丹盤龍戲珠,阿蠻怕弄壞了,彎著腰遠遠的看。
“好漂亮。”她感歎。
她覺得大紅色的東西通常都賦予了神聖的定義,就像她隨身包上的那個紅色的平安。
“……你不生氣?”簡南覺得自己大概是有新的病了,他居然在討打,“我們可能會在這裡住很久。”
“可能會有人跟你開黃色玩笑。”
“熟了以後還有可能會有人問你什麼時候要孩子。”
這都是他熟悉的,很有中國特色的小村莊的善意或者八卦或者毫無**。
阿蠻安靜了一會。
“我做私人保鏢的時候經常需要偽裝。”她直起腰,“偶爾也會裝夫妻。”
“放心,我裝得很像。”她衝他笑笑,“我不會讓你尷尬的。”
簡南抿起了嘴。
阿蠻看起來還在忙著研究屋子,這次的注意力在窗上,她在研究這窗上的鎖夠不夠牢。
他沒說話,她也就沒開口。
簡南站了一會,重新蹲下,木著臉開著堆疊那疊快遞包裹。
這是他很喜歡做的事,把無序的東西整理成有序,可以讓他的心情平靜。
他剛到切市的時候,就靠著這些事渡過剛到異國他鄉的漫漫長夜。
他堆疊到第二排,伸手,戳到最下麵一個箱子,剛剛堆好的紙箱就全倒了,稀裡嘩啦的滿地都是。
阿蠻嚇了一跳。
“他們會叫你簡太太。”簡南蹲在地上,看著阿蠻。
阿蠻:“我知道啊。”
簡南還是木著臉。
“你如果不喜歡,我會讓他們還是重新叫回阿蠻。”稱呼而已,有什麼好糾結的。
阿蠻不研究屋子了,她發現簡南不單單隻是木著臉,他連眼珠子都開始黑。
著火了?
“你……不介意麼?”簡南這句話問得很慢。
“我……要介意什麼?”阿蠻蹲在簡南麵前,看著他的眼睛。
不對勁。
剛才哪句話碰到他大腦前額葉區了,他現在看起來又快要持證上崗了。
她最後一句話明明是讓他放心,明明是一句好話。
“這隻是工作,等你治好了魚,我們也不會和這些村民再有什麼交集,所以我應該介意什麼?”阿蠻覺得晚上的酒對大腦不太友好,她似乎抓住了點什麼,又似乎忽略點什麼。
“沒什麼。”簡南迅速低頭,開始收拾地上亂成一團的包裹。
阿蠻那句這隻是工作一巴掌敲了下來,他有點頭昏腦漲。
這是工作,他剛才心裡的煩躁和憤怒是哪裡來的?
因為她無所謂做不做簡太太,還是因為她說,她偶爾也會和彆人假扮夫妻。
合同是一種契約。
是最最穩固最最穩定最最不會出差錯的關係,他們簽了十年,有法律效應。
這是他這段時間花了很多時間想通的事情,這是他覺得最可以判定他們兩人關係的方法。
他最安心的方法。
那麼他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去把床上床單換掉。”他撿起一個包裹,落荒而逃。
逃的時候撞到了地上的其他包裹,差點一個趔趄把自己平地砸出一個坑。
阿蠻還是蹲在那裡。
沒有追,也沒有問。
她有點懂,也有點不懂。
喝多了,反應遲鈍,不代表她沒感覺。
可能是這洞房花燭的裝飾讓他們兩個今天晚上都有些怪異。
阿蠻低頭,抱著膝蓋,看著滿地的包裹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