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能堅持這樣走下去,我倒是會承認自己看走了眼,你可能還真的不完全是個廢物。”
“但是真可惜,你還是回來了。”
“為了什麼呢?”簡南媽媽問他,“就為了那個人,一個年近六十的孤寡老人,老婆孩子都跑了,連女兒結婚都沒叫他的人?”
她說的好像自己家庭很幸福的樣子。
“你還不死心麼?”
“還覺得和這些臭烘烘的動物打交道就可以避免彆人以為你是怪胎麼?”
“還是覺得,你是對的麼?”最後這句話,她問得很慢很慢。傑--mi--噠.
阿蠻想,這樣的窒息的經曆,簡南應該經曆了無數次。
他身上的每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都是因為這些經曆造成的。
他本來,其實隻是個拽著謝教授的手喜歡做實驗的孩子;他本來,不至於會被逼到大腦前額葉區塊關閉,人生路不至於變得那麼艱難,不至於在異國他鄉,因為她給他的一個北京烤鴨卷就把口袋裡所有吃的都拿出來交換,不至於在黑漆漆的野外在陷阱裡一個人倒數。
也不至於,被心理醫生在腦子裡種下奇奇怪怪的白蘭香。
“我是他老婆。”阿蠻終於忍不住了。
去他媽的脫敏治療,她的老公,哪怕是反社會,哪怕說謊會吐,哪怕走路都能摔跤,那也是一個會在任何危險的時候都擋在她麵前的男人。
頂天立地的。
這句話殺傷力有點大,簡南愣住了,簡南媽媽本來很順暢的教育兒子的過程被打了個茬,張著嘴不知道應該怎麼接。
“你沒查到麼?”阿蠻笑著反問她。
“你……”簡南媽媽不太適應這樣直接的攻擊,“還要不要臉了?”
她當然能查到她兒子有沒有結婚,這兩人連證都沒領,這個女人哪來的臉?
“說實在的。”阿蠻笑笑,“要不是為了這狗屁的血緣關係,你以為你能好好的站在這裡說那麼多話?”
簡南媽媽皺起了眉:“這裡是中國,邊上就是保安和監控,你不但是文盲,而且還是個法盲。”
她的兒子,怎麼能和這樣的女人結婚。
“我知道一萬種避開監控讓你說不出話的方法,就是當著簡南的麵做起來不太好看。”阿蠻往前走了一步,“更何況,你還是我婆婆。”
……
簡南媽媽深呼吸。
她遇到過這樣的人,在監獄裡的時候,說話和她一樣直接粗俗,連臉上的表情都很像,這樣的人,居然是她兒子的女朋友!
這樣的人,居然叫她婆婆。
“你開車來了麼?”阿蠻問她,“想不想跟我一起吃頓飯?”
簡南媽媽一愣。
“應該想的吧,你肯定想讓我離開你兒子。”阿蠻笑嘻嘻。
像電視裡那樣
是中國,這個女人就算再能打,也得守法。
更何況這是她的兒子,她不能讓他被這樣的女人搶走。
阿蠻低頭笑笑,跟了上去。
“阿蠻。”簡南叫住她。
“我不想讓你試了。”阿蠻看著簡南,“我難受。”
治療個屁,她就喜歡他這樣的。
他想吐、他流冷汗,他僵硬的像是被人用刀架著脖子,明明被貝托用槍指著還知道關門的家夥,在他媽媽麵前連眼神都不敢對視。
這是一個長期被暴力對待的人對待施暴方的眼神。
他害怕,並且不敢反抗。
所以她難受。
“我來解決,你買戒指。”她還對婚戒耿耿於懷。
“等我回來。”阿蠻拍拍他的手。
“不許拆我的包裹。”她笑嘻嘻的跟著那個他一直以來都恐懼的女人上了車,還不忘搖下車窗吼了一句。
簡南仍然僵硬。
車子一開走他就吐了,卻終於可以恢複思考。
他,要先去買戒指。
他多年未見的媽媽過來,是為了阻止他幫助謝教授的,所以從這一刻起,他需要知道他媽媽在牢裡和出獄後所有的人際關係,他想知道她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他要做很多事,明天開始就要集中精力去找這幾批疫苗在實驗室裡做疫苗株的時候,都遇到了哪些事情,十幾批疫苗,工作量很大。
他需要再努力一點。
才能告訴阿蠻,他剛才的害怕隻是一時的,他其實很厲害,他不是廢物。
他隻是,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短了點,頂鍋蓋跑
簡南媽媽在簡南17歲的時候判了七年,簡南今年二十六,所以早就放出來了,之前提到過
作話也開始短。。因為這兩天得照顧那隻小貓咪,麼麼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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