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2 / 2)

此為防盜章  郝翠珍是個女的, 又是葛青山的堂嫂,他也不能把她懟得太厲害了,更何況剛剛葛磊把她說了個沒臉,不管他們有沒有道理, 跟長輩這麼說話,終究是他們家葛磊的不是。

葛青山沒有開口,他覺得郝翠珍說上兩句也就完了, 並不會翻來覆去地糾纏下去。

然而郝翠珍不要臉的程度已經超出了葛青山的認知, 她完全就是蹬鼻子上臉的類型, 葛青山這麼不開口, 便是助長了郝翠珍的氣焰, 她便將自己心裡麵的那些邪火兒全都發泄了出來, 指著葛磊的鼻子把他好一通數落。

若不是因為還有幾分理智存在,郝翠珍怕是早就已經大耳刮子抽到了他的臉上去了。

葛磊並不是個十歲的小孩子, 他內瓤裡麵住著的靈魂比郝翠珍還要大上許多, 再加上原來在醫院裡麵上班,因為醫術高明的緣故, 所有人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了, 現在看著這個猶如潑婦的郝翠珍, 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很多農村裡麵的大人們並不會將小孩子當做平等的人來看待, 他們會覺得小孩子是父母的物件兒, 隨意打罵折辱, 根本不會顧及到一個孩子的自尊心。

眼見著郝翠珍越說越過分, 葛磊的眼神變得陰鬱了下去,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極為難看,現在的他已經處在了暴怒的邊緣,可是郝翠珍卻仍舊在那裡大放厥詞。

此時的她已經站了起來在,說到激動處,口中唾沫橫飛,整個人的樣子看起來顯得更加的蠻橫無理。

就在葛磊快要忍耐不住爆發出來的時候,東屋的門開了,原本在屋裡麵休息的白珍珍從裡麵走了出來。

郝翠珍的嗓門實在是太大了,將白珍珍都給吵醒了,她並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卻將郝翠珍數落葛磊的話全都聽在了耳中。

白珍珍是個好性兒的人,可是這並不代表著她就是個麵團一樣人,能任由著人揉圓搓扁了。

“翠珍嫂,今兒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白珍珍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將郝翠珍的聲音給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在聽到了白珍珍的聲音之後,葛青山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了白珍珍的身邊,他伸出手扶住了白珍珍,白珍珍側頭朝著他笑了笑,這才朝著郝翠珍那邊走了過去。

當看到白珍珍過來的時候,郝翠珍的臉色便有些不太自然。

說起來也好笑,郝翠珍並不怕葛青山,實際上她還有點兒瞧不上葛青山,在她的眼中葛青山就跟個大傻子似的,由著他們家揉圓搓扁了。

在整個南拐村兒,誰家看病吃藥都喜歡來找葛青山,人家來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要帶些東西給葛青山,可是他們家不一樣,他們兩家住的近,又都是本家兄弟,她隻要稍稍說上兩句,葛青山就不會在收他們家的錢,非但不會收錢,反而還會將藥錢都給倒貼了。

郝翠珍占便宜占慣了,這次沒有占到脾氣,才會在這裡發脾氣,先頭在吃飯的時候她沒有見白珍珍在,便以為白珍珍出去接生了,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說話,可是現在看到白珍珍過來了,她整個人便老實得像個鵪鶉似的,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白珍珍是嬌養著長大的,嫁人之後又一直都被寵著,在加上她十裡八村跑著給人接生,那見識也不是郝翠珍這樣的農村婦人可比的,更何況她姿容豔麗,容貌是一等一的出挑,兩人的年紀相仿,可是郝翠珍往白珍珍麵前這麼一站,整個人卻像是比她大了幾十歲似的。

看到那白珍珍似乎比從前更加漂亮上幾分的容貌,郝翠珍低頭看了看自己膀大腰圓的身體,更是覺得自己比她要矮了幾分,那氣勢便更弱了。

“原來你在家啊……”

看到這樣的一幕之後,葛磊緊握著的雙拳鬆開了,郝翠珍剛剛還那麼洋禍,可是現在在白珍珍的麵前卻變得極為的老實,感覺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不免覺得有些奇怪,盯著看了兩眼之後,方才想起來過去的事情。

要說郝翠珍怕白珍珍也是有原因的,白珍珍是很有名的接生婆,郝翠珍的三個孩子都是白珍珍一手接生的,生老二小海的時候,因著胎位不正,郝翠珍險些沒挺過來,要不是那時候白珍珍地給她接了生,郝翠珍現在哪裡還能在這裡蹦躂?

可以說她這條命是白珍珍救下來的,也難怪她在白珍珍麵前會是這樣一種樣子。

葛青山扶著白珍珍到椅子上坐倒了,她沒有看在那裡站著的郝翠珍,反而將目光給轉移到了葛磊的身上。

“二蛋,你過來,到娘這裡來。”

葛磊便站了起來,走到了白珍珍的身邊,他可是記得自己的娘雖然嬌氣的很,可到底是地主家長大的小姐,收拾人也自有一番手段。

他走到了白珍珍身邊,白珍珍一伸手便將葛磊給拽到了懷裡麵去,她看著顯得有些不自在的葛磊,柔聲問道。

“二蛋,你跟娘說,你做了什麼事情你三嬸才說你沒教養,該被人大耳刮子扇的?”

白珍珍的聲音雖然輕柔,可是卻像是重錘一樣砸在了郝翠珍的心口上,她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他四嬸,你看你這是說啥,都過去了,也沒啥好說的,你看你還再問一次乾什麼?”

白珍珍瞟了郝翠珍一眼,淡淡地開口說道:“翠珍嫂,這話可不是這樣說的,照你剛剛說的,我們家二蛋都已經沒規矩到了需要你出手教訓了,那他犯的錯誤可就不小了,我當然得問清楚了,要是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會來教訓他。”

郝翠珍的臉色發紅,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悻悻地閉上了嘴巴,整個人的神色間都透出了一種濃鬱的不安來。

她可是記得白珍珍的這張嘴也是厲害的很呐……

見白珍珍要替他出頭,葛磊自然不會傻到包庇郝翠珍,他便也沒有任何隱瞞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白珍珍。

他並沒有添油加醋,不過是平鋪直述地將先前發生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他的話之後,白珍珍的臉色瞬間便拉了下去。

“翠珍嫂,二蛋剛剛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郝翠珍點頭,卻仍舊辯解道:“是真的,可是大人說話,他一個屁囊孩子說什麼話……”

然而被白珍珍的那雙眼睛盯著,她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弱,到最後便徹底沒了聲音。

“難道,我們家二蛋說的不是真的嗎?”

然而現在他重生回來再一次麵對年輕時候的母親時,葛磊腦中的那個被腦補出來的好母親的形象便破碎了。

先前他在外麵聽的分明,母親不分青紅皂白地便讓小晶子去乾活,她甚至都不問一下小晶子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隻是一味地數落小金子。

這讓葛磊的心裡有些不太好受,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自己心裡麵的那些不快之意。

他儘量用心平氣和的語氣和白珍珍解釋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娘,剛才小金子被鍋沿燙到了手,是我讓她休息的,剛剛我是去找羊蹄草了。”

聽到葛磊說葛晶燙到了手,白珍珍瞪大了眼睛看著葛磊,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所說的話:“你剛才說小晶子被鐵鍋燙到了手?那她怎麼不跟我說啊?她要跟我說的話,我也不會再讓她去乾活了,你看這孩子,老是和個鋸嘴葫蘆似的,真是讓大人頭疼。”

自己母親所說的這些話完全是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她似乎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錯,一旦發生什麼事情,隻會一味從彆人的身上找錯誤。

她的脾性已經是根深蒂固了,旁人根本就無法更改過來,葛磊也沒有試圖再說服自己的母親,他朝著白珍珍點了點頭,拿著手中的草藥朝著葛晶走了過去。

葛晶看見葛磊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停下了腳步,當聽到葛磊在和白珍珍說的那些話時,葛晶感覺到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她吸了吸鼻子,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抓了住了葛磊的衣角,她輕輕扯了扯葛磊的衣角,細聲細氣地說道:“二蛋哥,你彆和娘這麼說話,娘她也不是有意的,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告訴娘我受傷的事情的。”

自己的妹妹如此乖巧懂事,在對比一下白珍珍的態度葛磊歎了一口氣,也沒有再說什麼了,他伸出手摸了摸葛晶的頭,然後晃了一下手中的草藥,開口說道:“小晶子你跟我來,我采了草藥,這些草藥抹到你手上之後,你手上的傷恢複的會快一些,而且你也也不會再疼了。”

葛晶點了點頭,乖乖地跟到了葛磊的身後,白珍珍看到他們兩個人要走,頓時便有些急了,想也不想地著他們喊了起來:“你們兩個準備去什麼地方?”

葛磊回頭看著站在院子中間白珍珍,開口說道:“娘,我現在去把草藥搗碎了給小晶子敷上,馬上就好,你彆著急。”

在聽到他說了這句話之後,白珍珍脫口而出道:“那飯誰來做呢?”

葛磊看著白珍珍,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太好看,他原本想說些什麼,但是那些想說的話到了嘴邊之後繞了一個圈,又被他給咽了回去,他深吸了一口然後才說道:“我先給小晶子敷藥,等一會兒敷好了藥之後我再去做飯。”

得知了葛磊會做飯之後,白珍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她看著葛磊拉著葛晶走進了西屋之中以後,感覺到渾身都有些不太舒服,眉頭皺了一會兒之後,白珍珍歎了一口氣,倒是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葛磊將葛晶拉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叮囑著她坐下去之後,自己則又跑去了東屋將葛青山的藥臼拿了過來。

他將羊蹄草放進了藥臼之中,然後用力地開始搗了起來。

羊蹄草是整株入藥的,搗碎了之後直接敷在傷處就可以了,這種草藥隨處可見,處理起來也十分簡單,雖然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是藥性卻是非常不錯的。

草藥混合在一起砸碎了之後,便漫出了綠色的汁液來,葛磊將這些綠色的汁液倒掉一些,留下了裡麵的那些砸成了泥狀的糊狀物,之後便仔仔細細地敷在了葛晶的手上麵。

當這些草藥敷在葛晶手上麵的時候,原本被燙傷的地方此時卻變得涼颼颼,葛晶感覺十分舒服,她抬起頭來看著正在認認真真幫著她敷藥的葛磊,嘴巴咧開,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來。

“二蛋哥,你懂得可真多,你可真有本事兒。”

葛磊將這些藥全都敷在了葛晶的受傷,等到全都弄好了之後,他方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學了普外科之後,葛磊便很少再弄這種草藥之類的東西了,一般來說他隻會開一些方劑,讓病人去藥房抓藥就成了,自己親自動手,倒是極少了,剛才做的時候難免有些生疏。

看著葛晶那大大的笑臉,葛磊伸出手想要摸了摸她頭帶,是在他準備伸出手摸她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布滿了綠色的汁液,他便有些無奈地將手縮了回來。

看著葛晶那傻嗬嗬的樣子,葛磊說道:“你在這裡休息,我去做飯。”

聽到聽到葛磊這麼說,葛晶急忙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二蛋哥你得好好休息,爹說過要讓你好好休息的,做飯我去做就行了。”

葛磊有些無語,他指了指葛晶那個敷滿了綠色草藥的手,開口說道:“你難不成是準備這樣去給我們做飯嗎?你要是這樣去了,我估計我們今天晚上吃的飯裡麵就全都是藥味了。”

葛晶低頭看了一眼敷在手上麵的那些藥,臉色瞬間垮了下去,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的,但是到最後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便有些不高興地嘟起了嘴巴來。

葛磊笑著說道:“不過是一頓飯而已,我不會搶了你的工作,得等到明天,你的手應該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就能做飯了,你要是今天強撐著去做飯的話,你這手上要起了泡,沒個天可好不了,到時候我可就不管你了。”

其實葛磊也是在這裡嚇唬葛晶的,像是這種燙傷開始的時候沒有起水泡,明天也就不會起水泡了,但是葛晶不知道這些事情,如果他不這麼和葛晶說的話,以葛晶的性格怕是還會繼續跟他爭搶著去做飯的。

果不其然,聽到葛磊這麼說之後,葛晶變老實了下來,她乖乖地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二蛋哥,可是你去做飯的時候也不要太勉強了,要是累你就歇會兒在做。”

葛磊點了點頭,從西屋裡麵走了出去,外麵的天更黑了,在他出去的時候就發現院子裡麵已經不見了白珍珍的蹤跡,葛磊以為白珍珍已經回了房間去了,便也沒有多想什麼,抬步朝著廚房那邊走了過去。

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他就看到廚房裡麵有個人影在忙碌著,葛磊愣了一下,看著那個忙碌的身影,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片刻之後,他方才張了張嘴喊了一聲:“娘。”

剛把米下鍋的白珍珍將木質的蓋子放在了鐵鍋上麵,緊接著便回過頭朝著葛磊看了過來,見站在那裡葛磊時,白珍珍說道:“我幫你把米飯給蒸上了,不過韭菜和辣椒你得自己到菜園子裡麵去弄,炒菜我不會,我就隻會蒸個米飯而已。”

白珍珍的做法已經完全出乎了葛磊的預料,他沒想到白珍珍居然能到廚房裡麵乾活的,要知道從前她是不會到廚房裡麵來的,他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娘你可以去休息了,接下來事情我來就行了。”

白珍珍剛剛在廚房裡麵呆了這麼會兒功夫,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臭汗,汗水粘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感覺很不舒服,她也沒有在和葛磊多廢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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