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零三章(1 / 2)

此為防盜章  左右也不過三個菜, 都是快手菜,做起來的速度非常快,葛磊剛將飯菜端上了桌,葛青山他們也都洗漱好了,帶著滿身的水汽坐在了支起來的桌子邊兒上。

葛青山看著臉上沾著灰的葛磊, 便知道了今天的晚飯是他做的, 他皺了皺眉頭, 說了一句:“二蛋,我今兒不是讓你好好休息的嗎?你怎滴又去了廚房乾活?”

說著他將目光給轉移到了葛晶的身上,見葛晶那副不安的樣子,葛青山的眉頭皺的更緊, 語氣也比先前嚴厲了許多。

“小晶子, 我今天是怎麼交代你的?晚飯你怎麼能讓你二蛋哥去做?”

葛青山素日裡脾氣很少,基本上很少動怒, 然而這一次他卻有些生氣,生氣葛晶躲懶將活兒給了葛磊乾, 更重要的一點兒是剛剛他回房間的時候見白珍珍在床上躺著,看樣子像是熱著了, 他問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晚上的飯是她蒸的。

白珍珍原先是地主家的閨女,從小也是千嬌萬寵著長大, 若不是當年她家裡麵敗落了, 也輪不到他一個窮小子娶她。

當年在結婚的時候他就保證過這輩子不會讓她吃一點兒苦, 可今天她卻因為在廚房裡麵乾活累著了, 葛青山的心裡麵很不是滋味兒,他生氣有一小部分是因為葛磊,更多的便是因為白珍珍給累著了。

看著葛青山的樣子,葛晶被嚇著了,眼睛裡麵的水霧迅速凝聚了起來,可是被葛青山那麼看著,她就連哭都不敢哭出來。

辯解的話她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小小的頭垂的低低的,壓根兒就不敢看葛青山的那張臉。

葛磊見狀,眉頭便皺了起來,開口解釋道。

“爹,你誤會小晶子了,她不是故意躲懶的,在做飯的時候她的手背鍋沿燙著了,我給她敷了羊蹄草,所以她才沒去乾活兒,是我讓她休息的,你甭怪她。”

葛青山緊皺著的眉頭仍舊沒有舒展開,他盯著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的葛晶一眼,想著在房裡麵躺著的白珍珍,心裡麵仍舊有些堵得慌。

然而葛磊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不舒服,也不不能把她給怎麼著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

“成了成了,彆擺那麼一副樣子了,搞得和誰欺負了你一樣,爹不就問你一句麼?你說了不就成了?偏偏憋著不肯說,好了好了,吃飯吧。”

說完這句話他便端起碗吃了起來,其他的那些孩子們看葛青山動了筷子,這才端起碗來吃東西。

葛晶想到先前葛青山跟自己說的話,壓根兒就不敢把筷子往那些菜盤子裡麵伸。

她今天啥事兒都沒有做,還害的娘睡倒了,她哪裡有資格吃東西?

葛晶拿著筷子往嘴裡麵扒拉著米飯,她隻覺得嗓子眼兒裡麵堵得難受,卻壓根兒不敢發出一點兒的聲音來,拚命地將那些米飯給塞了下去。

正當她噎得難受的時候,一雙筷子夾著一叨菜放進了她的碗裡麵,葛晶抬起頭來,便看到自己的二蛋哥正看著她。

“吃吧,小晶子。”

她的眼睛一紅,眼淚便留了下來,嗓子堵得更難受,可是卻仍舊不敢發出一點兒的聲音來。

就在這時候葛森葛淼他們都夾了菜放進了葛晶的碗裡麵,她的的小碗很便被堆滿了。

葛淼摸了摸葛晶亂糟糟的短發,開口說道:“吃吧,小晶子。”

葛晶心裡麵的那些委屈之意便消散了不少,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葛青山沒有管自己孩子們的這些小動作,他很快便將自己碗裡麵的飯給吃完了,今兒乾了一天活,葛青山自然是累得厲害,這可比在醫院乾活要辛苦多了,他本來是應該吃挺多東西的,哪知道白珍珍給熱著了,說吃不下東西,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麵不願意動彈,他看著了她的樣子,哪裡還有胃口吃飯菜,草草吃了一些東西便回了房間陪白珍珍去了。

院子裡麵就隻剩下葛家兄妹六個人。

葛焱已經吃飽了,他將碗筷放了下來,看著還在那裡吃著東西的葛磊,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自己想要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二蛋,你怎麼知道燙傷了之後要用羊蹄草來敷的?”

葛焱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在兩年前他才開始跟著葛青山學習中醫,而葛磊今年才十歲,沒有到了學習的年紀,所以他才奇怪,奇怪葛磊怎麼會知道這種羊蹄草的效用的。

葛家兄妹七人,除了了葛鑫,葛淼和葛晶三個女娃子,剩下的那四個男娃子都是要學醫的。

隻不過葛森在醫藥這方麵沒有任何的天賦,十三歲開始背醫書,基本上就是前腳背熟後腳就忘,學了兩年連個湯頭歌都背不下來,最後葛青山也隻能接受了他不是學醫的這塊料,便沒有再讓他學醫,到最後葛森就在村裡麵麵朝黃土背朝天地當了一輩子的農民。

而老四葛焱也跟著學了幾年,不過他的天賦不高,到最後也就隻是在村裡麵當個赤腳醫生。

老五葛垚則壓根兒就看不進去醫書,他的性擰得很,不論葛青山怎麼說他始終都不肯學,結果到最後他終究是沒有學這個醫,在十八歲的時候去當了兵,後來退伍之後被安排進了鎮政府工作。

最後一個學醫的就是葛磊,他的天賦倒是很不錯,也是在這醫學道路上走得最遠的。

葛磊將碗裡麵的飯吃完了之後,便將碗筷放了下來,他抬頭看向葛焱,開口解釋了一下:“爹的本草綱目我都翻過,記住了幾種草藥。”

葛焱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倒是沒有在繼續問下去了。

大家夥兒很快便全都吃完了,葛森葛焱和葛垚三個起身便回屋子去了,今天實在是累狠了,他們得好好休息休息,明天還得早起下地乾活去呢。

葛淼倒是沒有離開,看著桌子上撲片五三的碗筷,她挽起袖子就準備收拾。

“三姐,我來就成了,你趕緊回去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葛磊阻止了想要幫忙的葛淼,表示自己來收拾就成了。

葛淼抬頭看著葛磊,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葛磊一番。

葛磊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的心裡麵直發毛,有些不太自然地開口說道:“三姐,你老是這麼看著我乾啥?難不成是不認識我了?”

葛淼站直了身體,開口說道:“二蛋,我可記得你是個懶蛋,能躲懶就躲懶,怎麼今兒這麼勤快?又是燒飯又是洗碗的,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不敢說?!”

也難怪葛淼會這麼懷疑,小時候的葛磊確實是個很喜歡躲懶的人,有些事兒能懶就懶,要不是指分到他頭上的,他絕對不會去做的。

通常情況下,他老實乾活的情況就隻有一種,那就是他犯了錯,害怕被責罰,那他鐵定就比平日裡麵表現的勤快多了。

基本上隻要看到他變得勤快起來了,那鐵定是他做了什麼壞事兒。

這次葛磊是真的沒有做什麼壞事兒,隻不過是因為現在套在十歲孩子皮囊之中的是個六十三歲的老頭子,現在的他自然不會像是自己幼年的時候那樣犯懶了。

“三姐,你看你這是在說啥子,我哪裡是闖禍了?我這兩天可是乖得很哩。”

葛淼狐疑地看著葛磊,似乎不相信他所說的話,葛晶見狀,嘴巴便嘟了起來,氣鼓鼓地看著葛淼。

“三姐,二蛋哥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二蛋哥可好咧。”

她還想說什麼,葛淼已經是怕了自己這個小妹妹的叨叨,她舉起手來做投降狀,沒好氣地說道:“成了成了,我知道你是沒闖禍沒犯錯,隻是突然變成了勤勞的小蜜蜂,我知道了,碗筷我也不收拾了,你自己個兒來弄吧,我也累了,回去睡了。”

說著葛淼便伸了個懶腰,轉身朝著自己屋子的方向走了過去,走了兩步之後,她又停住了腳步,折回身將準備幫忙收拾的葛晶拎了起來。

“小晶子,跟三姐回去,這兒就交給你二蛋哥收拾好了,難得他變得勤快起來,你不趕緊抓著他勤快的這功夫好好休息休息?”

葛晶不願意走,可是她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裡抵得過葛淼的力氣,連拖帶拽的被葛淼給抓走了。

葛磊好笑地搖了搖頭,開始收拾起了碗筷。

等到他將碗筷都洗刷乾淨了之後,便從廚房裡麵走了出來。

忙到了現在,他身上已經出了一身臭汗,正準備收拾收拾洗漱一下的時候,東屋的門打開了,穿著大褲頭的葛青山從屋子裡麵走了出來。

葛青山看到還站在院子裡麵的葛磊,頓時便愣住了,開口問了一句:“你怎麼還沒有去睡呢?”

葛磊說道:“我剛洗完碗,正準備回去,爹,你現在咋出來了?”

“你娘現在餓了,想吃雞蛋羹,我去給她蒸一碗兒。”

“我去吧,爹你歇歇,今兒你也累了一天了。”

葛青山沒有推辭,看著葛磊進了廚房,這才又回房間陪著白珍珍了。

橘色的火光從灶膛之中透了出來,為了省煤油,葛磊乾脆熄滅了煤油燈,就著灶膛之中的火開始忙碌了起來。

對於彆人家來說可能是稀罕物件兒的雞蛋,對於他們家來說並不算什麼稀罕物,畢竟白珍珍是個手藝不錯的接生婆,但凡是有人生孩子的都會請了她去,接生了之後給的紅糖雞蛋饊子都是他們家裡麵不缺的。

不過家裡麵孩子們多,每個孩子能吃的雞蛋都是定額的,在這個家裡麵也就隻有白珍珍是個例外,她隻要想吃,不管還有多少,都得留給她吃。

小的時候由於葛青山從小到大給他們洗腦,那個時候也不覺得有啥不對的,不過活了大半輩子後又回到了小時候的葛磊心裡麵便有些不是滋味。

其實他娘倒也不是自私,隻是她打小便是錦衣玉食的嬌養著,雖然她長大了之後哥哥抽大煙把家裡麵偌大的家業全都給敗光了,可是她還沒有過苦日子呢,他爹便又把她給娶回了家。

他爹是把她娘給稀罕到了骨頭縫裡麵去了,就連他自己都得排到後麵去,更彆提是這些孩子們了。

葛磊收回了那亂七八糟的思緒,倒扣了一個碗在鍋底,之後又將調好的盛了雞蛋液的碗摞在了上麵。

弄好了之後蓋上鍋蓋再燜上十分鐘也就成了。

灶膛裡麵的火暗了下去,葛磊又抓了一把稻草塞進了灶膛裡麵去。

一隻黑色的蟲子從稻草垛裡麵鑽了出來爬到了葛磊的手上,他將手縮了回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一張,便將那隻足有硬幣大的蟲子抓在了手裡麵。

那隻蟲子的被抓住了之後,長長的腳揮舞著,卻怎麼都沒有辦法逃離出葛磊手指的桎梏。

葛磊低頭看了一眼,認出了手上這是什麼東西。

這東西是土鱉蟲,也是一味中藥,有破血淤,續筋骨的效用,多用於骨折之類的病症。

這東西說珍貴也珍貴,說不珍貴也不珍貴,土鱉蟲喜歡那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基本上農村家裡麵堆放著的稻草垛子裡麵都能找到它們的蹤跡。

葛磊隻是看了一眼,也就沒有了興趣,順手一扔,那黑色的蟲子便拋出了一條弧線,落入了草垛裡麵去,它小小癟癟的身體順著草垛子的縫隙鑽了進去,很快也就不見了蹤跡。

他將手指在身上蹭了蹭,目光又落在了灶膛之中。

此時正是夏季,哪怕是他身上隻穿了個褲頭襯衫,被這熱浪一烤,也有些受不住了,他被烤的有些口乾舌燥,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嘟嘟地灌了下去。

這個年月哪裡有什麼自來水,他們家裡麵喝著的水都是水井裡麵打上來的水。

像是這些水井裡麵打上來的水堿性大,喝到嘴裡麵的時候有一種很奇怪的味道,這讓喝了幾十年自來水的葛磊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不習慣也隻能習慣,他已經回到了自己小時候,想要過上喝自來水的日子,還得有十來年的時間。

將水瓢放進了水缸裡麵,葛磊看了一眼灶台。

白色的水蒸氣從木質的鍋蓋縫隙彌漫而出,沒一會兒的功夫大半個廚房都已經陷入了煙霧繚繞之中。

一股淡淡的香氣在空氣之中縈繞開來,雖然是剛剛吃過了飯,不過葛磊肚子裡麵的饞蟲仍舊是被勾了出來,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作亂的肚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也是那□□時候餓出來的毛病,哪怕是剛剛吃過,可是再有吃的放到跟前,仍舊是有些忍受不住。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葛磊將灶膛之中的火給熄滅了,不過他並沒有將鍋蓋揭開,又悶了一會兒之後方才將蓋子揭開,然後他拿著抹布墊著,將蒸好了的雞蛋從鍋裡麵給端了出來。

等到稍稍放涼了一些之後,葛磊便拿著個盤墊在碗下麵,端著蒸好的雞蛋送到了東屋那邊兒去。

東屋分為內外兩間,外麵就是客廳,裡間才是睡覺的地方。

客廳裡麵的黑黢黢的,昏黃的燈光從客廳和臥室之間的門簾縫隙之中透了出來,葛磊聽見了白珍珍正和葛青山說著話,那嬌滴滴的語氣聽的人頭皮直發麻。

“青山,人家肚子不舒服,你說我是不是吃壞東西了,怎滴老是覺得反胃呢?我晌午的時候還吐了,可難受呢。”

“你今兒吐了?那你怎不早說呢?”

“人家怎麼早說呢?你不是在地裡麵乾活兒,人心疼你,見你辛苦,能忍的我也就忍了。”

“珍兒,你真好,能娶了你當老婆,我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站在客廳裡麵的葛磊將自己父母的說話聲聽了個全兒,他就算是想退也退不出去了,低頭看了一眼手裡麵端著的雞蛋羹,葛磊估摸著要是再等會兒涼了白珍珍未必肯在吃了,他便定了定神,揚聲喊了一句。

“爹,雞蛋羹我弄好了,我來給你們送進去可成?”

門裡麵的聲音停頓了片刻,過了一會兒之後,葛青山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成,你趕快送進來,你娘可是饞的受不了。”

“你說你在孩子麵前胡說啥咧。”

白珍珍的嬌嗔聲傳了過來,葛磊的臉有些發黑,他一手端著盤,另一隻手掀開了門簾走進了臥室之中。

葛青山和白珍珍的臥室挺大的,靠東邊牆放的是張雙人大床,床上鋪著一張草席子,葛青山和白珍珍兩個此時就在床上麵待著。

白珍珍的背靠在疊起來的被子上,腿則搭在葛青山的腿上,葛青山的手放在白珍珍的腿上,輕輕幫她揉捏著。

白珍珍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看到葛磊進來了,便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葛磊端著碗朝著床邊走了過去,最後在白珍珍麵前的位置站定。

白珍珍見葛磊過來了,便坐直了身體,她看著在自己麵前站著的葛磊,伸出手搭在了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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