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第二六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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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那還能有假的?咱們醫院不也有幾個被叫去審查的麼?聽說這次……”

現在已經到了快下班的時間, 小護士們難得有空閒的時間, 便湊到了一起聊起了最近的那些個八卦新聞, 掛水的基本上都是在早上,那會兒是高峰期, 她們幾個小護士忙得腳不沾地, 連個喝水的時間都沒有,不過等到快下班的時候,這些小護士們便都清閒了起來,得了空便開始閒聊了起來。

她們的圈子其實並不大, 除了聊在病人那裡聽來的八卦之外, 就是醫療圈子裡麵的這些八卦新聞。

其實相比較醫生而言, 護士們雖然賺的不多, 也比較辛苦一些, 不過擔負的責任並不算大。

“說起來, 咱們科室就隻有葛醫生沒有被約談過吧?”

“葛醫生退休了啊。”

“那不是被返聘回來了麼?”

“那可不是,返聘回來的被帶去問話的也不少,要我說啊,還是因為葛醫生的人品好,不收紅包, 不吃藥品回扣, 所以這次才沒有找上他……”

聽到這個小護士說的話, 其他的那些護士們深以為然, 然而已經當了二十年護士長宋安卻不以為然。

“你們這些小姑娘知道什麼?這世界上哪有人不愛財的, 他不貪完全是因為他貪了也沒處用……”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宋安便開始得意洋洋地說起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要說這個葛醫生啊……”

聽到那邊的說話聲,葛磊邁出去的腳又默默地收了回來,那些小護士們說的話葛磊全都聽進了耳中,對於她們對自己的那些評價,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不過她們現在在聊天,他出去的話那些小丫頭們怕是會尷尬,葛磊想了想,轉身回了辦公室之中。

葛磊今年已經六十三歲了,其他像是他這麼大年紀的早就已經是兒孫滿堂,隻有他一個人是個另類,到現在仍舊是孤家寡人一個。

葛磊原來也結過婚,婚後第二年老婆懷孕難產,帶著肚子裡麵的孩子一起喪了命,他家裡人原本是準備讓他在找的,然而他克妻的名聲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那之後原本不少上門來提親的都熄了心思。

不過葛磊本身也不想在找一個了,對此也不在意,因此便從二十六歲開始一直打光棍到今天,這麼多年下來,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孤家寡人過著也挺好的。

到了下班的時間之後,葛磊換了常服從辦公室裡麵出來,一路上他遇見幾個年輕醫生,那些個年輕醫生麵上都表現的挺恭敬的,然而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那些不屑之色他卻看得分明。

其實葛磊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哪怕是他有著三十多年的工作經驗,可是他到底是非科班出身,比不上這些大學裡麵出來的精英,他們看不上他也是自然的。

若是年輕時候的葛磊,氣性還在,少不得要和他們計較幾分,不過現在年齡大了,他也懶得和這些年輕人計較,說到底這些都是後輩,和他們計較也跌份。

葛磊是外科醫生,科室在五樓,小縣城的中醫院地方占地麵積不大,攏共就隻有兩部電梯,那些患者上上下下的,等個電梯得耗費個十幾分鐘的時間,他懶得費那功夫,便慢慢悠悠地從樓道裡麵往下晃蕩。

樓下去一樓攏共也花費不了五分鐘的時間,等到他到了一樓一看,電梯還在一樓停著,那些患者們吵吵鬨鬨地堵著門,也不知道在爭吵些什麼。

這在醫院裡麵是很常見的事情,葛磊掃了一眼,很快便將目光給收了回來。

看躺在擔架上那患者胳膊扭曲的樣子,這應該是屬於骨科的範疇,和他這個外科醫生沒有什麼關係,他也就沒有貿然上前去。

從電梯間走出去,沒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了大門口,原本他還說今天他的運氣足夠好,沒有遇到什麼糟心的事情,哪知道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出來,他便看到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從門診區那邊跑了過來。

為首的那個人葛磊認識,是外科新調來的醫生,名牌大學研究生,因為學曆在這個校醫院裡麵是屬於拔尖兒的存在,他平日裡恨不能將眼睛長到頭頂上去,總是一副恥高氣昂的模樣。

然而現在他卻滿臉恐懼地拚命跑著,在他身後不遠處則是一堆拿著棍棒的人追趕著的人。

這小夥子雖然傲得很,可確實是有真本事,看後麵的那群人的架勢,這怕是碰上醫鬨了。

葛磊知道碰見不講道理的醫鬨應該做的就是掉頭就跑,以免發生什麼危險,然而眼看著那個年輕有為的醫生將要被追到了,葛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腳步一轉,擋在了那個年輕醫生的麵前。

因為年紀大,資格老,平日裡麵患者們見到葛磊的時候少不得要客氣一番,他原本以為這次也會是一樣的,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他碰見的是完全不講道理的患者家屬。

那些人看到他擋住了去路,手中的棍棒便全都朝著他身上砸了過來,為首的那個剃著光頭的男人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來一把刀子,直接朝著他的腹部捅了過來。

劇痛從葛磊的腹部傳了過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慘白,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他想的是,這刀捅到了他的胰臟,現在胰臟破裂大出血,他這下子怕是活不成了。

葛磊死了,他的死在整個南安縣城掀起了軒然大波,從醫三十八年,經他手救治的病人不計其數,許多人感念他的恩德,在他出殯當天自發前來送行。

那個殺了葛磊的人也鋃鐺入獄,而且因為他這個德高望重的外科醫生死在醫鬨之手,新聞媒體曝光之後,這便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國家終於重視了醫鬨問題,開始大力整頓起起來。

隻是這一切葛磊全都看不到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

然而現在他重生回來再一次麵對年輕時候的母親時,葛磊腦中的那個被腦補出來的好母親的形象便破碎了。

先前他在外麵聽的分明,母親不分青紅皂白地便讓小晶子去乾活,她甚至都不問一下小晶子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隻是一味地數落小金子。

這讓葛磊的心裡有些不太好受,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自己心裡麵的那些不快之意。

他儘量用心平氣和的語氣和白珍珍解釋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娘,剛才小金子被鍋沿燙到了手,是我讓她休息的,剛剛我是去找羊蹄草了。”

聽到葛磊說葛晶燙到了手,白珍珍瞪大了眼睛看著葛磊,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所說的話:“你剛才說小晶子被鐵鍋燙到了手?那她怎麼不跟我說啊?她要跟我說的話,我也不會再讓她去乾活了,你看這孩子,老是和個鋸嘴葫蘆似的,真是讓大人頭疼。”

自己母親所說的這些話完全是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她似乎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錯,一旦發生什麼事情,隻會一味從彆人的身上找錯誤。

她的脾性已經是根深蒂固了,旁人根本就無法更改過來,葛磊也沒有試圖再說服自己的母親,他朝著白珍珍點了點頭,拿著手中的草藥朝著葛晶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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