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一連串舉動,蘇煜挑眉,走向衣架把外袍也脫了,隻著裡衣,手臂一勾,把她帶進被褥裡。
因丫鬟不在,也沒像往日那樣給她準備暖被褥用的湯婆子。雖然屋內燒了檀木,滿室溫暖,但被褥的絲綢表麵冰涼,一鑽進去竟然比外麵還冷了點。
魏芝也沒了自持,主動靠近他溫暖的胸膛,額頭貼住他的下巴,臉埋在他頸窩裡。
“芝兒清楚跟爺有多長時間了嗎?”
她發頂上響起了他的聲音,因靠他太近,他的聲音環繞著她。他的聲線清澈帶著低啞,總讓她有種覺得他玉潤冰清的錯覺。
明明她見過他因癲狂,麵部肌肉就開始變得猙獰的臉。
“十個月多了幾天。”她想了會說,話音剛落,擁抱著的胸膛震顫,他在低聲笑。
蘇煜笑了片刻說:“難為你記得這麼清。”
“你也說了十個月,爺怎麼覺著你說話的口氣,像是跟了爺十年了似的。”
魏芝也笑,鼻頭不禁一酸,眼眶濕潤,“爺為什麼這麼問我?”是終於厭煩了她,想趕她走嗎。
發頂上隻餘他的呼吸聲,不再有回話。
“爺為什麼會看上我,我臉上有疤,沒疤之前也不算好看。”她聲音帶啞,有點嗡。
甚至府上有幾個更年紀輕的丫頭,樣貌明豔出眾。她們來院子裡照顧她時,她都覺得心怯,不想讓她們圍著自己忙活。
他的手掌輕緩地撫著她後腦,“不都說物以稀為貴麼,像你這樣有道疤,性子又倔的女子也沒幾個。”
她苦笑一聲,“但我是人,不是物件。”
他深吸了一口氣,“芸芸眾生,在被權貴需要的時候,都是物件。硬氣點的能了結生命,但大多都會苟活,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他們能結束的也就隻有自己的性命了,因為他們根本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隻要是活著就會隨人擺布。”
他的聲音輕柔,很耐心地講給她聽,但她卻覺得有種溺水般的窒息。
“不過大部分人不會察覺到的,畢竟傷心事也隻會落到幾個倒黴鬼頭上,關大多數人什麼事呢?”他的手一下一下捋著她後腦的發絲,“事情會一件一件的發生,他們的憤怒也隻是一時的。”
“所以就算是物件,也要好好活下去,明白嗎?”蘇煜握著她的腰,把她帶了上來,與她濕潤的眸子對視,“倘若死了,什麼都會沒了,活著才能看到變化,看到轉機。”
他的指腹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她嘴角咧開在笑,但是溢滿淚水的眼睛裡滿是委屈和不解。
魏芝覺得可笑的是,給她人生帶來巨大打擊的人,居然在教她要好好活下去。
指腹怎麼也擦不乾淨她臉上的淚水,他就用衣袖擦。
她見他凝神靜氣,一點也沒有他們劍拔弩張時的戾氣,她的心裡就越堵。她不想他這麼對她,他們之間除了那檔子事,不該有其他的感情在。
她突然雙手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