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玥搖頭,“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
漸漸的,他們臉上或多或少出現了潰爛的傷口,有的嘴裡吐著血水一樣的粘稠物,血肉掛在牙齒上,咧開了嘴盯著蘇玥大笑。
蘇玥隻能捂著頭,崩潰地蹲在地上尖叫。
一陣火光從山下而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山。
陸衍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麵。捕快小隊尋著怪物的蹤跡,越爬越高。
今晚這些怪物似乎都在往一個地方聚集,那就是蒼玄觀的後山。
後山竹林處那也有一片亮光,眾人循著那亮光,加快了腳步。
當視線觸及到那蹲在地上的一團,陸衍再熟悉不過。
那是蘇玥穿著的衣裙。
顧不上其他,陸衍一把奪過一旁捕快握著的弓,將手裡的火把扔給他。陸衍抓了三隻羽箭,力大到弓弦幾乎被拉斷。
羽箭如閃電般飛出,貫穿了玄鶴子的胸口。
——
十一月初,片片雪花大如席,覆蓋著這座曆史悠久的古寺。從上空看來,寺裡各個院子如同翻開的白色畫卷。
正中最高最大的屋頂,六片飛簷的灰色瓦礫,裹上厚厚一層潔淨。
唯獨這寺廟西南角的甬道上,一行行腳印落在雪上,破壞了整齊的美感。
這座寺廟叫做明仁寺,自上而下依附著山勢建立,奉旨始建於楚世高祖三年。
儘管遠離京都,隱藏於南方高山之上,但成立之初香客源源不斷,不光山下的安陽城,五湖四海之人皆有慕名前來的。
寺裡也時常為無家可歸,沒有生計的秀才提供暫時的處所。
當今太子的老師薛逢春,昔日困苦便曾居住於此,後來高中成了庶吉士,任職翰林。
西南一間廂房內,牆壁上正掛著李逢春的題詩:荒村獨往無人識,古寺頻來有佛緣。
室內中間點著香爐,另一邊床鋪上,褐色粗布棉被下,躺著個瘦骨嶙峋的姑娘。
若不是仔細瞧,根本不會注意被子下居然還躺著個人。
圍在床邊的小穀驚呆了,雙臂趴伏在床邊,整個人幾乎都要跪在地上。
來時,一個青頭皮,看上去像剛出家不久的小和尚,帶她踏過已經沒到腳踝的雪,匆匆而來。
那時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一見蘇玥脫了相的模樣,小穀眼淚控製不住地溢出,伸出手也不敢碰她,焦急地輕聲喚道:“小姐,小姐。”
蘇玥沒有回應,閉著眼睛像是死了過去。
巴掌大的臉上沒有肉,蒼白泛著青色,五官突出,瞧著乾巴巴的,向下的脖頸也是,隻能看出這是一具皮包著骨頭的身體。
小穀眼下泛著淚光,轉頭問小和尚:“怎麼回事?我們家小姐為什麼會變成這般模樣?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啊?”
明明蘇玥離家隻有半年。這才剛入冬,開春那會她還陪著小姐一起上山給家裡二爺祈福。
那時她活蹦亂跳地跟著武僧後麵耍著棍棒,比一般男子都要威風,怎麼轉眼竟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和那個叫陸衍的人一同去往江州,究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