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玥屏住呼吸,一口氣灌下中藥,還沒喝完又連忙吃了蜜棗壓下那酸苦的味道,頓時一股清涼之氣從肺部直竄到腦。
差點沒嘔吐出來,趁著沒人盯著,趕緊把剩下的要倒在黃銅盆裡。
小穀從屋外進來倒洗臉水的,一眼看見盆子裡像墨水似的顏色,先是十分疑惑。
蘇玥連忙接過,殷勤道:“我自己去倒,你沒事和其他丫頭玩去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穀無奈地笑了笑,明白她又倒了藥。
蘇玥出了房門,把銅盆裡的水潑在了院子裡的大樹根上,隨手把盆放在石桌上,便溜出了院子。
沒了杆棍,她偷偷去了二哥的院子,取走那把被他用作裝飾的寶劍。
要是往常二哥定不會給她碰。
可誰叫他進京趕考去了呢。
東廂院內,陸衍轉動著右臂的肩胛骨,和零星路過院門的家丁微笑著點頭示意。
手肘下方的創口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痂痕,關節處轉動仍然很麻煩。
他慣用右手練劍,左手的熟練程度完全無法和另一隻手比。
也是這一次經曆讓他意識到,再花的架子也沒有實戰一擊製敵來的重要。
他完全被突然的跟蹤偷襲弄亂了陣腳,甚至還想試圖弄清他們的身份,所以有很多次下死手的機會,他都沒用。
陸衍左手拔劍,腕如遊龍,帶過一陣劍氣,落葉與花瓣舞動,觸到了劍刃,頓時分為兩半。
蘇玥在院門口探著腦袋,聚精會神看了約一刻鐘,看陸淵把劍插回劍鞘,才拍著手進來。
“太好看了!你剛剛這一招叫什麼名字,我也想學,可以教教我嘛!”
她發自內心地讚歎道,陸淵比她哥那群人的劍法好太多了。
以往河邊的畫舫上,或者是酒樓裡,她也會看到有男子舞著窄劍,但是那群人像是喝多了一樣。
相比起來,那群公子哥完全是在跳舞,崴得自己腳都站不穩了。
陸衍隻瞥了她一眼,他一早就看見了在院門外探出半個腦袋的蘇玥,她拿了一把劍鞘上鑲著寶石的劍。
聽她口氣,和以前見過的那些隨心所欲,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沒什麼兩樣。
但是看她穿著月白外袍,半束著發的裝束,不男不女的扮相,心下覺著怪異。
蘇玥三兩步走到了陸衍麵前,拔劍開始隨意亂砍,學著他剛剛的樣子,但是她的手腕卻沒有他那麼靈活,轉了幾圈自己差點沒站穩栽了跟頭。
陸衍站在原地沒動,眯了眯眼,看她快要摔倒的樣子無動於衷,還有點想看到她跌倒的樣子。沒想到她雙手亂撲騰著,居然還能站穩了,回頭嗬嗬地衝他傻笑。
陸衍嘴角扯開禮貌的笑容,眸色裡帶了點審視的意味,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你到底怎麼練的哇,你看我剛剛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蘇玥沒看見他的表情,繼續一手捏著劍鞘抬起,另一手的劍直刺出去。
她那把劍用做裝飾是不錯,連刃都沒開。
她在空氣中亂劈砍了好一陣才停下。
“好重啊,這劍弄得人手腕痛。”蘇玥把劍插在地上,叉著腰蹲下大口喘著氣。
陸衍早已移步到亭子下,坐在石凳上,冷冷瞧著她在那貓捉蝴蝶似的耍劍。
她下盤不穩,上肢無力,那天到底是怎麼擋下賊人的一刀?
估計那些賊也和他一樣在狀況之外,麵對一個突然出現的家夥,頓時沒了反應能力。
“欸?你什麼時候坐過去的。”蘇玥還在看背後的人,發現陸衍已經坐在了亭子裡,便也拖著劍跟了過去。
“你教教我好嘛?”蘇玥滿眼的希冀,坐在陸淵隔壁的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