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
“什麼?”
“太宰先生為什麼沒有被汙染變成溯靈的溫床呢?”
聽聽啊,宇智波鳶這一張小嘴,那可真是太會講話了。
聞聽此言,太宰治的腳步頓了頓,麵上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嗯?”
“你想啊,溯靈的形成需要各種各樣負麵的情緒,太宰先生是個人形自走黑泥精,那為什麼太宰先生沒有被汙染呢?”宇智波鳶小手一攤:“完全不理解。”
好家夥,一副蠻遺憾的語氣。
“你好像挺希望我被汙染的,是這樣嗎?忍者小姐。”太宰治彎著眼睛。
“自信點,把希望去掉。”
太宰治:“……”
“你想啊,你每天把自殺無痛死亡這些詞彙掛嘴巴,渾身上下布滿了喪的氣場,表麵笑眯眯,內心就是個黑洞。”宇智波鳶掰手指算,嘖嘖嘖:“這可太適合當孕養溯靈的溫床了啊。”
“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一聲,謝謝誇獎?被鳶小姐這麼了解實在是受寵若驚。”太宰治並不惱,而是陰陽怪氣的回敬道:“說起來,鳶小姐居然沒有被汙染,我也感到很訝異呢。”
宇智波鳶:吃瓜居然吃到自己身上。
“我?”她指了指自己:“我被汙染?”
她沒聽錯吧?
“雖然麵部表情偶爾稍微有些僵硬,但我並不是一個負麵情緒很重的人吧?”宇智波鳶的語氣充滿疑惑:“不是吧?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像會被汙染的類型?”
太宰治忽然停止了腳步,側過頭安靜的望著她。
“鳶是飛鳥的意思。”
“這樣給你取名的人,大概是希望你像飛鳥一樣自由自在的俯瞰世界。”
宇智波鳶撓頭:“這樣給我取名的是我父親,我聽我媽說,他這麼給我取名是因為隻準備了男孩名沒準備女孩名,完了剛好看到窗外有鳥在飛,靈光一閃。”
總之取名的方式非常隨意,完全沒什麼美好的寓意和寄托。
太宰治:“……”
“有時候我會覺得你像一團正在靜靜燃燒的火焰。”
“非常的耀眼。”
鳶色的眼眸倒映著少女恬靜的麵龐,太宰治輕輕一笑:“隻不過,你所燃燒的是自己的生命。”
他話音剛落,四周驀然一片寂靜。
宇智波鳶忽然開口,一秒破功對方此刻貌似高深莫測的人設:“大哥,咱能不能不犯中二,在臉上打繃帶就算了叭,這個台詞也太中二了?”
“難道我不像一個洋溢著青春和活力的美少女嗎?怎麼就燃燒生命了?”她指著自己努力申辯道:“哪裡有一點像是會被溯靈汙染的人啊?”
“不。”
太宰治忽然朝著她麵龐的方向,緩緩的,一點一點的伸出了手。
平心而論,人模狗樣(?)的太宰治,擁有一副極其有欺騙力的麵孔,簡直是塞進忍校可以僅憑皮囊就能惹得萬千少女尖叫連連的生物。
可以輕輕鬆鬆的分到“在摸清他的本質之前,單純因為臉就能給這家夥加滿好感度”這個分類裡。
隻可惜,他伸手的對象是宇智波鳶。
對自家刀劍男士都已經無師自通覺醒抗體的宇智波鳶:你好,咱不吃這套哈。
她下意識的一把攥住太宰治的手腕,然後調轉身體角度,反手就給這個貌似圖謀不軌的家夥來了個擒拿。
從太宰治被扭到身後的胳膊裡,非常清脆的傳來了嘎嘣一聲。
旁邊本來出於禮貌退遠了一些的芥川龍之介大驚失色,不知自己是否應當上前製止:“太,太宰先生?!”
“你想乾嘛?”宇智波鳶瞪著眼睛:“事先告訴你,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你的體術在我麵前不夠看的。”
太宰治:“沒有動手動腳。”
“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動腳。”
“我隻是想做出一個符合當前氛圍的動作。”太宰治忽然偏過頭,因為這會兒被擒拿,二人反倒形成了極近的距離,他貼著宇智波鳶的耳畔輕聲道:“因為鳶小姐你啊,就好像擁有一雙已經死掉的眼睛。”
宇智波鳶挑眉:“哦,你在嘲諷我死魚眼?”
“和充滿希望和求生欲的眼睛完全相反的眼神,每天照鏡子的時候我都會看到。”太宰治沒有接下她的話茬,而是回答:“不過,在每次看到鳶小姐的眼睛的時候,我就會覺得,自己和正在照鏡子沒有任何區彆呢。”
宇智波鳶:“……”
“我可沒有學你,一天天的充滿朝氣的追求無痛死亡。”她嘖了一聲,眼神卻躲閃了一順:“我也不是中二病患者,我……”
再往後,她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反駁。
也許是因為對方的形容實在是恰到好處,還戳中了她的痛點。
她擁有著“一雙已經死掉的眼睛。”
宇智波鳶鬆開了手,望著麵前正在舒展雙臂並且朝著她展顏一笑的混賬繃帶頭,將牙咬到嘎吱響。
“所以說我才並不喜歡你這種聰明的人。”宇智波鳶小聲腹誹:“相處起來一點也不愉快。”
“那我想你和我們的首領應該會很合不來。”
“……”宇智波鳶聳肩:“森先生是個好人。”
雖然一眼幻視大蛇丸,和他說話也很費力,而且似乎看誰都是一副想要將其價值利用最大化的算計表情吧,但是他好歹給自己提供了居所,也沒有強行說想招安她之類的。
港口mafia的工作製她是學不來,隻是當當咒術師打打咒靈這樣子。
“那我呢?首領都是好人,我並不是個好人嗎?”太宰治又指著自己問。
“你是條青花魚。”宇智波鳶還在因為他剛剛的話生氣,被他問到煩了,順口回答。
這形容詞還是從中也先生那裡學來的,非常的好用。
“噗。”
太宰治又因為她的話笑了笑。
宇智波鳶總覺得這個團藏同款的繃帶造型的笑容,於她有點慎得慌。
幸好,通過剛剛那些擂缽街原住民的話,已經快走到了推測的溯靈發現地點。
快點結束這一次的探索任務,然後讓她好好的回去睡一覺吧。
“忍者小姐。”
“不要一會兒喊我忍者小姐一會兒喊我鳶小姐的,我們一點都不熟,太宰治先生。”
“哦,那小鳶在一切結束之後,是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一句小鳶直接把她喊麻了。
宇智波鳶扶額:“……得了,你還是喊我忍者小姐,拜托。”
救命啊,她幾輩子加起來遇到的人都沒這麼樣的。
“回到原來的世界?應該會吧。”她順口回答:“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而且,說不定她忽然來到這裡都是溯行軍的陰謀,那她就更沒有理由順應陰謀等著被甕中捉鱉了。
“但是你似乎並不想回去?你挺想和弟弟哥哥,你的佩刀侍衛們一起快快樂樂的待在這裡。”
宇智波鳶:“不要用一副很了解我的語氣說這樣的話。”
雖然他這話實在是一語中的。
所以宇智波鳶又沒忍住問:“那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很想待在這裡的?”
“因為雖然忍者小姐的眼神是死的,每次與你在意的人交流時,在這個相對而言比較安逸和平的城市裡,就會重新活過來。”太宰治攤手:“非常簡單易懂的道理呢,在黑暗中待久了見到光明的人,就不大想返回黑暗。”
宇智波鳶想,好家夥,這人簡直比家裡那對臥龍鳳雛兄弟更懂她。
“操心彆人的時候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就算如此,宇智波鳶嘴上仍不饒人:“明明自己內心的灰暗情緒比誰都重,你的精神世界和深淵凝視一樣——”
“那四舍五入,我已經和忍者小姐互通內心了?”太宰治湊上前,抬手比心:“心靈之友?”
宇智波鳶捏緊拳頭:“不是看在暫且是合作夥伴的份上,我現在就想把你打成青花魚的形狀。”
她說到做到。
“不過吧。”太宰治又說。
“不過什麼?”
“有關桃子的事情。”
宇智波鳶對“溯靈”的憤怒的源頭,大概就是它們破壞了原本應該和平和幸福的家庭。
桃子那個女孩隻是一個契機,讓宇智波鳶窺見了深淵之下的黑暗。
太宰治也會知道桃子的事情,宇智波鳶想,這大概是中原中也告訴他的吧?
“桃子怎麼了?”宇智波鳶撇了他一眼。
“沒什麼,就是想感慨,就算忍者小姐的眼睛已經死掉了,還有一顆善良的心,願意做到這種程度去幫助他人,真不愧是忍者小姐。”
宇智波鳶:“……”
“謝謝。”宇智波鳶瞪他:“但是我不會昧著良心回誇你善良的,你放心。”
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擂缽街的正中心。
“詛咒”的氣息凝聚的愈發明顯,雖然還沒見到溯靈,但是宇智波鳶感受了一下,有點後悔沒把五條悟叫過來。
自家的刀們都佩戴了禦守,相當於多了幾條命,這還好。
自己打不完說不定可以召喚祖宗,打不完有斑爺兜底。
……不過吧。
宇智波鳶扭頭看了眼太宰治,眼神毫不掩飾對麵前貌似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青年的嫌棄。
太宰治:“?”
“芥川君。”太宰治開口喊自己下屬:“該展示這段時間以來特訓成果的時候到了,芥川君。”
“是!不會辜負您的期待,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鬥誌昂揚的回答。
宇智波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