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族長的兒子,對於任何一個宇智波族人都擁有和承擔著應有的責任與義務。
宇智波斑請來村中的醫療忍者,為她的眼睛做了簡單的處理,最後發現隻是開眼時對身體的負荷過大,需要裹著繃帶讓眼睛不見光,休息一段時間。
宇智波斑謝過醫療忍者,順便叮囑他不要外傳這個孩子開了萬花筒的事情。
在這個年紀就開眼的孩子,村中可謂是屈指可數,可是萬花筒不止代表著強大的各式各樣的力量,同時也代表著生命即將步入儘頭,日後的每一次使用都是在提前加速自己的死亡。
宇智波斑有意無意的運用這種方式保護了麵前的少女。
他也有過妹妹,可惜她的妹妹早已經夭折在繈褓中,他的弟弟,年長一些的大多死於戰亂,年幼一些的或是死於疾病,或是因為被戰亂波及,最後他隻剩下一個弟弟宇智波泉奈而已。
發著高燒的少女一遍又一遍顛三倒四的呼喚父親,母親,弟弟,以及“哥哥”。
這也無意間擊中了宇智波斑內心柔軟的地方。
他發誓不會看著這個同族的遺孤在自己麵前死去。
畢竟那個時候的宇智波斑,也尚且隻是一個普通的甚至有些渴望友誼的少年罷了。
他甚至親力親為的在鍛煉之餘,給這個孩子喂飯喂水——她看起來太瘦小了,就和小貓似的,發燒燒的臉頰通紅,又渾身蒼白,簡直下一秒就會夭折。
幸好,她活了下來,還逐漸恢複了一點意識,能夠和他交流了。
“……哥哥?”她摸了摸臉上的繃帶,然後詢問他。
“我不是你哥哥,我是宇智波斑,這裡是宇智波一族的村子,你……”宇智波斑剛想問她,是不是隱居時父母發生了意外,卻看到她臉頰的繃帶逐漸被淚水浸濕。
“你怎麼這麼愛哭啊!你彆哭了!”
年少的宇智波斑並不怎麼會安慰人,尤其是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看著這個動不動就啜泣的,小小年紀就開眼的女孩子,他覺得自己的頭都快爆炸了。
宇智波鳶伸出雙手,摸索著想要下床,卻被他阻止。
“你給我好好休息。”他語氣強硬的頗有未來族長的氣勢:“我是宇智波族長的兒子宇智波斑,不論你之前經曆過什麼,現在我都會保護你,現在你把那些難過的東西忘了,好好休息。”
“……”宇智波鳶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哼,瓷白的臉頰漸漸紅了:“可是……”
“可是什麼?”
“我想噓噓。”
宇智波斑:“……”
他頭上的刺蝟毛險些炸起來,滿臉通紅的同時慶幸著幸好她這會兒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於是他故作鎮靜自若:“咳,那我帶你到門口,你自己去,完了再帶你回來。”
麵前的女孩子乖巧的點點頭。
她的麵色逐漸恢複了一點生氣,不像之前那樣像個脆弱的瓷娃娃,仿佛下一秒就會碎掉了。
她伸出手,輕輕捉住宇智波斑遞過來的胳膊。
她的手是柔軟的,小小的,沒有多少鍛煉形成的粗糙的繭痕,觸及的一瞬間,讓宇智波斑渾身上下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我是宇智波鳶。”女孩子的聲音和她的手一樣,也是軟軟的,她小小聲的說了自己的名字。
少年的臉紅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他想,幸好這家夥現在看不清他的表情。
—
自此之後,宇智波斑的身後就黏了一個小尾巴。
她的麵上裹著厚厚的繃帶,揪著宇智波斑的衣角,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然後宇智波斑隻好配合她的步伐慢下來,實在沒辦法呢,隻能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
然後呢,雖然看不清這孩子的表情,但是他敏銳的發現了這孩子在悶悶不樂。
“……怎麼了?”宇智波斑問她。
“哥哥以前會抱著我走,背著我走。”
宇智波斑他後悔了,他為什麼要撿一個這麼麻煩的東西回家。
他不會抱人也不會背人,就把這個瘦的像小貓一樣的娃抗在肩頭,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河畔。
河畔另一邊有一個西瓜頭少年早早的等在那裡,是宇智波斑新交的朋友。
唔,目前為止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朋友,畢竟他們日常除了較勁,鬥嘴,比誰的水漂打的多,好像也沒啥了。
千手柱間驚訝的望著他肩上的女孩子:“你妹?”
宇智波斑覺得他被罵了,反唇相譏:“你妹!”
千手柱間撓了撓頭,表情有點不好意思:“咳,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就想問問她是不是你的妹妹?”
就這一會的功夫,宇智波鳶已經從他的肩頭溜下來,像樹懶一樣,雙腿盤在他腰間,雙臂環著少年的脖頸。
因為經曆了滅族之夜,以及現在精神極其不穩定,極度沒有安全感,現在的宇智波鳶在目前和失明差不多的狀態下,對麵前救下了自己,照顧了她這麼長時間的,自稱宇智波族族長兒子的少年分外依戀,簡直像雛鳥情節。
宇智波鳶已經意識到了,她此刻並不在原來的世界,她不明白應該怎樣回家。
可是,就算回去了,又怎麼樣呢。
倒在血泊的父母,拿刀指向她的哥哥。
她寧可被眼下的奇怪的現實蒙蔽,她像溺水者死死抱緊浮木一樣,在黑暗中和麵前的少年寸步不離,將他抱的死死。
宇智波斑想將她從身上摳下來,咬牙切齒的擠出來一句:“她不是我的妹妹。”
千手柱間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喂,你什麼意思?”宇智波斑瞪他。
“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宇智波斑一把揪下宇智波鳶:“你,給我好好坐在這裡,不要抱我了,知道了嗎?”
後者卻鍥而不舍的朝他伸出了雙手。
“要抱。”
還是那種柔軟到過份的語氣,讓人聽了隻會炸毛的聲音。
“斑。”宇智波鳶又輕聲喊。
宇智波斑:“……”
“啊啊啊啊啊啊!”他把自己的頭發撓的更亂了,在對麵的西瓜頭笑到前仰後合時,摸出石塊就朝著他的方向砸:“笑屁!”
“那你就抱抱她唄。”千手柱間靈活的躲開,順便不忘記開他玩笑:“我要是有這麼可愛的妹妹,我天天抱著她,給她騎大馬。”
“她不是我的妹妹!”
“喔~”千手柱間又換成了那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你喔個鬼!”
除了黑暗之外什麼也看不到的宇智波鳶,聽著倆個少年嘻嘻哈哈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之後,對方停在她麵前,一雙手從她的兩隻胳膊下麵穿過去,當真將她抱了起來。
“抱就抱吧,還有啊,我現在抱都抱了,你彆提什麼過份的要求了啊。”
“嗯。”
“……你千萬不要不開心還有哭了啊!”
“好。”
她乖乖巧巧的樣子像一隻貓兒,腦袋依靠在少年的肩膀上,過了一會又偏過頭小聲喊:“斑。”
溫熱的氣息就吐在耳畔,從頭撓到腳後跟,宇智波斑險些徑直將她扔出去。
“什麼?!”炸毛的少年滿臉通紅的大聲問道:“又怎麼了啊?”
後者委屈巴巴的望著他,雖然隔著繃帶,他卻明顯的感受到了濕漉漉的委屈表情。
他無奈,隻好放輕語氣:“有什麼事情嗎?”
“謝謝你。”
宇智波斑:……所以隻是為了道個謝嗎。
“不用謝,你是我的族人,這是未來的族長應該做的事情。”宇智波斑回答。
宇智波鳶又沉默了一會兒。
“我是不是已經死掉了?”她說。
宇智波斑想,女生這種生物有時候真的是不可理喻,他好不容易把她從瀕死邊緣拉回來,最後還要問他自己是不是已經死掉了。
“可能吧。”宇智波斑有些沒好氣的回答。
“……那斑也死了嗎?這裡是死了以後的世界嗎?”
宇智波斑:“也許吧。”
為什麼會說出來這麼笨蛋的話,這家夥是笨蛋嗎?
但是轉念一想,他忽然想起來這個孩子的父母已經死掉了。
把現在這個世界當成死後的世界,對於她而言是不是會稍微幸福一些呢?
“對了,以後不經過我的同意不要拆繃帶。”宇智波斑忽然開口。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不為什麼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開了萬花筒寫輪眼?”
“不知道。”
“……”宇智波斑一時無言。
“總之先不要見光,這裡的醫療條件不是很好,要是被刺激到失明了怎麼辦,還有,你現在還小,儘量也不要告訴彆人你開眼了,不然……”
不然,甚至可能有追求力量的瘋狂的手伸到她麵前,挖掘出她的眼睛。
幸好,這次傻乎乎的女孩子沒有繼續呆呆的問為什麼,隻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好。”
然後宇智波斑又聽到耳畔傳來伴著吐息的一聲:“斑,你真好。”
宇智波斑炸毛:“不要突然湊著我的耳朵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