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怎麼也變不成如今這個薄情寡義的神女。
原來他的小師妹,早就死在了三百多年前那一個繁華落儘的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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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漫長又瑣碎,彤華原本隻是為了去見一個人,此刻卻覺得十分疲累。
天庭一直晴日溫和,而定世洲四季晝夜卻隨人間變幻。彤華回到璿璣宮時,已是冬日晚間,一股戚戚寒寒的黑暗之中,隻有寂寂明珠閃爍光芒。
她換了身衣裳,躺倒在了榻上。
魚書和赤蕪在側,看她閉著眼,滿麵疲色,便安安靜靜地給她收拾,一個擦臉上的妝,一個卸發上的簪環。
待收拾得差不多了,彤華忽而問道:“獅子呢?”
魚書聽見這兩個字,手一顫:“什麼?”
她偏頭看赤蕪,便連赤蕪這樣活潑的人也噤了聲。
彤華閉著眼,不覺她二人異樣,道:“今日昭元送了我一頭獅子,陵遊把它帶去哪兒了?”
魚書這才想起這回事,飛快把手邊的東西歸攏好,道:“我去問問。”
她叮囑赤蕪,今日彤華鬥法傷了元氣,讓她去熬藥給彤華喝下,而後自己出來找陵遊。
陵遊正在使官殿裡處理公務,他依舊記著昭元今日的挑釁,打算給她使點絆子。聽魚書說明來意,他將袖中靈珠遞了出來,問道:“她要這個做什麼?”
魚書臉色有些複雜,擰著眉道:“她問我,‘獅子呢’,我當時沒想起來,嚇了一跳。我還以為……”
她不好再說了,陵遊也已經懂了她的意思。
他送魚書出去,道:“她不會主動提,你也不要多生異樣。”
魚書站在門邊,正要離去,遙遙看到那邊有人抱著幾本文書和使官交接。
她仔細望了望,問陵遊道:“那是紫毫嗎?”
陵遊看了一眼,點頭。
魚書手裡將靈珠捏得緊了緊,轉頭離開。
紫毫送完文書,隱隱覺得有誰在看自己,回過頭去,卻誰也沒看到。
使官殿依舊是那個忙忙碌碌的樣子,簷下的燈籠裡燃著燭火,晚風裡晦澀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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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書以為彤華已經休息了,卻不料她一走進殿門,彤華就喚了她的名字。
彤華接過魚書遞過來的靈珠,將那隻妖獅放了出來。
這妖獅著實生得威風,皮毛也亮,本來也是凶神惡煞唯我獨尊的,許是在陵遊手底下壓得久了,此刻也變得安靜下來,就隻是半伏在地上看著彤華。
彤華半垂著眼問它道:“有名字嗎?”
妖獅低低吼了一聲。
彤華躺回去,閉著眼,口吻有些嫌棄道:“我不喜歡給獅子取名字。為什麼你不能像陵遊一樣,取好名字再來?”
她將手伸出去,玉白的指輕輕勾了勾:“來。”
妖獅過來,臥伏在地上,調整好姿勢,剛好拿頭頂把她的手心托起來。
小奇從她的手腕上爬到妖獅的背上,轉了幾圈,立在它頭頂嘶了一聲。
彤華勾起唇,低低笑了一聲,道:“好,聽小奇的,你就叫小八罷。”
妖獅:???
彤華才不管它的反應。她揉了揉它的鬃毛,道:“出去找魚書帶你洗洗。小八——”
她已經闔了眼,迷迷蒙蒙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