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不敢說孫止和展順騰會做怎樣的決定,但路巽那個一根筋一定不會放任她悄無聲息地消失,他的隊伍會跟他一起留下來尋找她。
還有散民,大夥從餓得要死到人手一輛車的富貴,更是不會對她不管不顧。
楚禾眼角直跳,眼底隱隱生起紅光。
她握緊菜刀,自上而下朝那沒完沒了糾纏她的喪屍劈去,比石頭還硬的腦殼竟被她這一刀劈開兩半。
樹枝大開大合掄一圈,所有站立形態的喪屍全部倒地,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了腿。
短暫的爆發消耗掉她本就不多的體能,楚禾單膝跪地,胸膛起伏速度之快令她好奇自己怎麼還沒有暈過去。
被她死死攥在手裡的樹枝不安分地扭動起來。
楚禾這才發現腳下踩得是土地,地麵凹凸出一個超大的坑,再看零碎滿地的喪屍,楚禾有了個驚人的猜測——這些死人原本是埋在這坑裡的。
樹枝接觸到泥土,不管不顧要往裡鑽。
楚禾反手將它向上甩,可地窖入口沒有受力點,樹枝很快又掉落下來,繼續朝土裡鑽。
楚禾隻好摳一塊土塊朝外麵扔,再把樹枝甩出去。
這次樹枝追著土塊牢牢盤在地窖入口,暫時沒有回到地麵來給楚禾添亂。
楚禾趁機將零碎的喪屍堆成一堆,再用土壘成個高高的土包,她踩著土堆向上一躍,兩手扒住地窖邊緣。
想象中,她一個引體向上輕鬆脫困。
現實裡,她費了半天勁依舊隻能像根風乾的臘腸在地窖入口掛著。
樹枝耷拉在門邊的那段如蛇般探頭探腦。
楚禾有理由懷疑它在嘲笑自己。
就在楚禾堅持不住要掉下去的時候,工廠外麵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楚禾很光棍地大叫救命。
老司機領著兩個小年輕奔進來,把她脫出地窖。
~
回程路上,楚禾像個霜打的茄子窩在公交座位上。
因物資太多而上不去車的隊員們被安排到這輛車上,正嘰嘰喳喳討論各支隊伍今日的收獲。
很多工廠都有運輸車,大多危險物品都用運輸車輛裝載。
還有幾條生產線和部分生產能源,按事先約定將由三個生活區平分。
散民們收集到的吃喝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起碼能讓隊員們今晚不挨餓了。
眾人挨個訴說完自己今日的戰績,數雙眼睛齊刷刷落到楚禾身上。
有不熟悉她的隊員問她今天都乾嘛了。
楚禾更蔫了:“被喪屍追著咬了一天。”
所有人大吃一驚,有人提出質疑:“我是上次進城考察的十八區風係隊員,我仔細檢查過城裡沒有喪屍。”
楚禾:“你檢查地下了麼?”
隊員:“地下?”
楚禾在小本本上畫了個工廠草圖,所有人陷入沉默。
這一夜,楚禾睡得很不安穩,夢裡儘是打打殺殺,熱血糊她一臉,然後她就會驚醒,渾身冒汗。
轉天一早,三位隊長齊齊找上門。
楚禾挨個看過去,三張臉五官都挺好看,可現在在她看來都略顯猙獰。
孫止最先問起楚禾昨日的經曆。
楚禾照實說了。
仨人全都陷入沉默。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