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算個屁啊!養女兒就是賠錢貨,一旦養大嫁到彆人家去,就跟水一樣潑出去了,收不回來的。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生不出兒子來,怎麼老把責任推給小慧?這生孩子的事兒又不是靠我們女人做主的,沒有男人光靠女人怎麼能生孩子?你要不改明兒去上衛生所瞧瞧,看看你那兒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有毛病就得抓緊時間治療!免得你成天就知道怪彆人!”黃會員把正在抹眼淚的趙小慧護在身後溫柔安慰著。
“我說二嫂,你這是幾個意思?彆以為我怕你不成,我家裡的事勸你不要你摻和!”張強盛怒瞪著黃會員,雙手握緊鋤頭柄,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傾盆而出。
不過黃會員並不理會,而是很淡定說道,“你跟我急也沒用啊,這生孩子的事兒,還是得慢慢來,急不得,說不定哪天就有兒子了呢!”
“活都乾完了嗎?就在那聊天!”張強國往下看了眼,在下麵一點還有兩座墳沒有清理,周遭的東矛都快有一人高了,那一坨與整座山顯得非常不協調,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除了那兩座墳,其他的都乾好了。”張強盛應了句,隨後扛著鋤頭就準備回去,卻被王秀花叫住了。
“阿盛,那兩座墳葬的是誰啊?怎麼都沒人清理啊?”王秀花記得那兩座墳,那天晚上她還問了張緒茆,可是張緒茆卻支支吾吾的什麼都不說。當時她也懷疑過,後麵想找機會再問下,誰知張緒茆沒多久就死了。
張哆哆其實很早就跟著王秀花來過和睦林,自然知道那兩座墳葬的是誰,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到張強盛說,“那兩座葬的是強旺哥夫婦啊,你們說這張大牛兄弟幾個也是的,自己的父母葬在這,都沒人來掃墓!他們不管,我們也彆管好了,反正他們也脫離了我們族譜!”
聽到“張強旺夫婦”五個字,王秀花站不住了,腦袋一沉,若不是張哆哆及時扶住,恐怕已經摔倒在地。
她哆嗦著說道,“哆哆啊,你扶阿奶過去看看你大伯跟大伯娘,好不啦?”
張哆哆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緊緊抓住王秀花的手臂,她先是用腳探路,再用手把礙事的枯樹枝給扒開,認真又謹慎地把王秀花帶到了張強旺的墳頭。
不得不說張大牛這三兄弟確實忘恩負義,今日是清明,他們沒有一個人來給張強旺掃墓,王秀花滿眼的心疼,她先是用小鏟子把墳頭草都給鏟除乾淨,然後又鏟了點新土把墳頭上的坑坑窪窪給填補壓實。
此時的王秀花一個字都不說,隻是埋頭默默做著這些,任誰喊她都聽不見,張哆哆也跟著幫忙。等忙好這些後張哆哆拿了幾道表心紙跟香燭過來。
當疼痛以一種絕望之勢席卷而來,那份痛感是無法用任何語言來闡述的,就像這時的王秀花,她的心一陣又一陣絞著痛,找不到形容詞,就像是心裡放了很多玻璃渣子,每呼吸一次都是血肉模糊。
趙小慧跟黃會員她們輕輕走過來打算帶王秀花回去,卻被張哆哆攔住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陪阿奶就行,還有你們不要打擾她,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
趙小慧他們一愣,張哆哆明明才隻是個幾歲的孩子,可當她冷著臉說出這些話來時,渾身上下有一股彆人不敢招惹的氣場,而這每個字似乎都蘊藏著不容反駁的力量。
“好,那你自己也注意安全!”趙小慧欲言又止,看了下張哆哆,最後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注意安全,張哆哆反複回想著這幾個字,心裡突然有了一絲光亮,她想這大概就是母愛的光吧?哪怕隻有一點點,最起碼心海之下不再是一片漆黑與荒蕪。
“哆哆啊,扶阿奶在那邊石頭人坐一會兒,阿奶腿蹲麻了!現在沒什麼力氣。”王秀花揉了揉麻木的雙腿,站起來那一瞬眼前一片黑,慌亂之下抓住一根很細的樹枝,不料被樹枝劃破手背,出了點血。
“阿奶,您慢點兒。”張哆哆扶著王秀花坐在一邊的石塊上,此時才發現王秀花那隻受傷的眼睛紅紅的,眼屎不斷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