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想想,好像每次隻要她受到刺激,“容器”或者說十八歲的蘇在景,都會占據她身體。
他無聲的歎了口氣。
可想而知她進屋後又哭了多久。
傅哲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又打底空調的溫度。
剛想轉身,空蕩的掌心塞入了溫暖和柔軟,還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挽留。
傅哲垂眸,任那力道拽著自己。
床上的姑娘半夢半醒的囈語。
他俯身彎腰,才勉強聽清。
“彆走。”
“彆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
傅哲伸手刮了下她鼻子:“傻不傻啊。”
也就這時候誠實的要命。
還躲起來哭。
出息。
-
隔天。
陽光透過沒拉嚴的縫隙,照在床上,像渡了層金光閃閃的濾鏡。
身前身後源源不斷地熱源,灼的她睡不著覺。
蘇在景覺得自己就像穿在架子上,旋轉地烤全羊。
下一秒就能變得焦香可口,滋滋冒油。
蘇在景不情不願的睜開眼,四肢酸痛,頭也又漲又疼。
夢裡壓的她喘不過氣的大山,轉移到現實。
指間似乎被大她好多的手撐了一晚。
麻的感覺不到十指的存在。
“醒了?”
沙啞又疲憊的聲音,猝不及防的擊中她。
蘇在景發現自己已經良好的適應,傅哲跟她在一張床上醒來的情況。
“轉過來,”傅哲鬆開環著她的胳膊,十指緊扣的手從她指縫中抽出,勾起手指撓了撓她掌心,“我看看眼睛腫沒腫。”
蘇在景聽話的轉身。
眼睛腫的像核桃,眼裡布滿了紅血絲,烏青的眼圈深了幾分。
傅哲輕碰了下她薄的血管清晰可見的眼皮:“小哭包,疼不疼?”
蘇在景搖頭,頭發蹭到傅哲鎖骨,像羽毛掃過,酥麻一片。
傅哲撐起上半身,靠在床頭,將蘇在景抱起來,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方便他不錯過蘇在景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突然的動作轉變,蘇在景一時沒反應過來。
懵懵的跟著傅哲的指示,不過四五秒的時間,她以一個極其親密,情侶間才會做的姿勢,坐在他身上。
她一臉呆滯的看著身下的人。
兩人視線幾乎一致。
男人俊朗的五官變得柔和,低沉性感的嗓音,不難察覺哄人的味道:“昨晚是不是想到蘇一、蘇二、蘇三了?”
蘇一、蘇二、蘇三是她當時給那三隻橘貓起的名字。
沒想到他還記得。
當年文雅貓毛過敏。
所以她才沒有帶蘇一蘇二蘇三回家,而是一直養在學校的銀杏林。
那件事發生後,她一直在想。
如果她沒養蘇一蘇二蘇三,沒有往銀杏林跑的太勤,被人看見,又或者拜托傅哲帶回家,它們是不是就不會慘死了。
蘇在景眼神一黯。
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了聲短促的音調,算是承認了他說的話。
傅哲掐了掐她沒什麼肉的臉,惹得人開始皺眉了才鬆開:“等蘇四好了,我們就帶它回來,這回一定平平安安的,不會再發生那種事。”
他沒明說。
但兩人心知肚明,他說的是什麼事。
見她眼淚又開始在眼眶打轉,要落不落的,傅哲趕緊轉移話題:“好了,再哭我就真成了第一個被眼淚淹死的人了。”
他握上她的手,帶著她摸到胸前那片,早就乾的看不見任何痕跡的襯衫,半真半假地說:“昨天你抱著我哭,那小鬼也跟著抱著我哭,醫院的人把我當成了個拋妻棄子的渣男,唾沫星子差點淹死我。”
蘇在景指尖感受到他穩健有力的心跳。
隻能看到傅哲的唇一開一合,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
從父親出事,再到奶奶離世,還有至今都不知道是誰虐待死了的三隻橘貓,到最後媽媽也沒了。
好像每一個愛她,同時她也愛著的人,隻是短暫的在她的世界停留片刻。
最終都會中途從她的人生列車下車。
讓她獨自麵對這個糟糕到透,卻又不能拿他怎麼樣的世界。
蘇在景突然特彆想知道,中途被她趕下車,然後又在多年後,在某一站牌等到她停車的傅哲,會不會有始有終。
她聲音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