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錯了?
不會吧。
應該沒學生會閒的半夜給老師打電話吧。
蘇在景打開揚聲器,把音量調到最高。
手機貼到耳邊,叫人的音量大了幾分。
隔了好幾秒,才勉強聽到陳渡用虛弱無力的聲音說自己沒事。
不等她追問,那邊掛了電話。
再打過去,就無人接聽。
蘇在景立刻回房間穿外套,出來時撞上傅哲詢問的目光。
她才想起來,大半夜跟傅哲坐在沙發上的目的。
“抱歉,”蘇在景邊往外走邊說,“學生那邊可能出了點狀況,我出去一趟,合租生活上的問題明天再說吧。”
傅哲本來就困得不想說話,對這個提議沒太大意見:“嗯。”
似是對把他撂著不好意思。
在玄關思付幾秒,張了張嘴,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轉身出門了。
剛好,下樓時遇上保安開巡邏車巡邏。
蘇在景搭了個順風車,很快到門口。
隻是這個時間點,加班的打工人都下班了,蘇在景換了好幾個打車軟件,都顯示前麵百十號人正在排隊等待。
路上跑的出租車,要麼有乘客,要麼已經接了網單。
根本不停。
陳渡家又跟這邊是反方向,騎共享單車或者步行根本不現實。
打車軟件又龜速減號。
蘇在景實在沒有辦法,這種情況她能想到的隻有離她最近的傅哲。
她隻好硬著頭皮,給他剛出差回來的他打電話。
響了四五聲後,那頭接了起來。
蘇在景說得又快又急:“我打不到車,能麻煩你開車送我一下嗎?”
傅哲聲音困倦:“哪兒。”
蘇在景鬆了口氣,按傅哲的性子,沒第一時間拒絕,就差不多等於答應了。
她看了眼手機,很快報出地址。
傅哲:“門口等著。”
-
車內。
蘇在景側頭看向開車的傅哲。
眼底烏青,掩飾不住的疲態,額前的碎發還在滴水,像是用冷水洗了把臉才出來的。
蘇在景坐在副駕一臉歉意:“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傅哲憋回去一個哈欠,斜了她一眼,似乎在說知道就好。
幾分鐘後,可能是因為困勁還沒過。
傅哲開始沒話找話:“什麼情況?”
蘇在景在副駕駛試著打電話,隨口說:“今天請病假的學生打的電話,說了幾句就掛了,我去看看。”
傅哲目視前方,真的就像在閒聊提神一樣,“他家長呢,怎麼你一個老師去。”
“這孩子父母在國外,平時除了給他做飯打掃衛生的保姆,身邊沒人。”班裡學生的家庭情況,蘇在景了如指掌,“估計這次是病糊塗了,下意識給我打電話了吧。”
撥出去的號碼第八次自動掛斷,蘇在景便不再打了。
傅哲:“我家也不在太平洋邊上吧。”
下一句就算他沒說出來,蘇在景也知道他想說什麼。
導航顯示的兩點距離快速縮短,她轉頭看著傅哲的側顏認真道:“我是他班主任,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傅哲睨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點評:“你這老師倒是比親媽還儘力。”
蘇在景眼皮一跳。
雖然他說話的態度算不上好,甚至帶著嘲弄。
但不置可否的是,隻要她一天是班主任,是他們的老師,那她就得對這群孩子負責。
傅哲把車停在路邊:“到了。”
蘇在景解開安全帶,道了聲謝就走了。
傅哲手肘撐在車窗上,看著那道獨自在黑夜中行走,看不出害怕的倩麗背影。
他還記得,蘇在景以前膽子小的像兔子,性子卻像個紮手的刺蝟。
幾乎沒有她不怕的東西,也沒有她不紮的人。
那時候看見蟲子她怕;
聲音大一點她怕;
晚自習偶爾停電的時候她怕;
路上遇見狗她怕;
走夜路她更怕。
但她不會求助,更是裝的很好。
起碼當時在學校裡沒人知道她怕這些。
就連他也是因為跟蘇在景同桌了好一陣,加之看不慣她被道德綁架連坐似的架起來欺負,總跟她一起走,才慢慢發現的。
傅哲不知道,現在的蘇在景膽子是不是還像兔子,還是像以前一樣掩飾的特彆好。
他隻知道如果是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