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數太多,他們買了一個方形的大蛋糕, 麻倉鈴拿起刀, 小心地切成近三十份,再裝進盤子裡。她在寫有生日快樂四字的果醬前停頓了一會兒, 將字體完整地留在同一塊裡。
然後端著兩個塑料盤站在麻倉好麵前, 認真考慮這個神仙是否需要進食。
需要?
不需要?
……應該不需要吧。
但她還是把蛋糕遞給了對方。
必要和願意, 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畢竟從前者的角度來說, 她其實也沒什麼必要讀書, 一路跳級就完事了。
“葉王大人,鈴大人,剛才怎麼突然回房間——”
話說到一半,麻倉鈴就沾了點奶油, 伸手抹在鬼切臉上。“你猜。”
鬼切:“……誒?”
總覺得契約者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鬼切求助地看向其他兩名式神。一目連微笑不語,最上直接過來把他架走了, 渾身散發著單身狗的芬芳。
麻倉好低頭看向鈴遞給他的那一份蛋糕——
上麵剛好用紅色的果醬,寫著“快樂”兩個字。
分完蛋糕以後還有人提議玩國王遊戲,特意清理場地就是為了這個做準備。
國王遊戲是源於日本的一種紙牌遊戲,抽到鬼牌的人當本輪的國王, 可以隨意點取臣子中的兩人或三人做一件事。
想參加的人圍成一大圈依次抽牌, 第一個抽到鬼牌的是切島。
“一號, 繞公寓跑三圈!”
轟焦凍放下撲克, 出去跑圈了。
第二輪的國王是蘆戶:“讓我想想……這樣吧,二號把十號舉高高!”
撲克牌翻開,這回中招的是麗日禦茶子和口田甲司, 其中二號在麗日手裡。
她利用無重力讓口田漂浮了起來,這也算一種特殊的舉高高。
第三輪,國王權限到了麻倉鈴的手裡。
她捏著鬼牌,沉思片刻:“六號,送我一個生日禮物吧。”過了一會又補充道,“可以是舊明信片,也可以是口頭祝福,種類都不重要。誰是六號?”
“我是六號!”峰田實唰地站起來,用一種羞澀又興奮的詭異語氣喊道,“在這種時候,隻能祭出我珍藏的寫真集了!欣賞藝術是人類的天性,不管是男是女都會喜歡的!”
氣氛凝固。
大家的視線在他手中的卡牌上停留了許久。
過了五六秒,麻倉鈴才用困惑的語氣說道:“你是九號。不用祭出珍藏的寫真集了,恭喜你。”
“什麼!!”峰田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紙牌,“我明明記得剛才這個數字是六啊!可惡,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為什麼!”
旁邊上鳴投來關懷的眼神:“你牌拿反了吧。沒事,你的寫真集還可以和我分享。”
“峰田同學!”飯田連連指責,“怎麼可以跟女孩子說這些,太不禮貌了!”
麻倉鈴繼續問道:“所以六號是誰?不站出來的話我就要換更難的要求了哦,比如說誇我一百句,或者現場參與‘輕鬆闖關’什麼的。”
輕鬆闖關就是某惡靈曾經經曆過的噩夢題庫,實際上一點也不輕鬆,還容易讓人頭禿。
真要老老實實通關,怕是期末可以拿滿分了。麻倉鈴不止一次向大家傾情安利過,可是目前仍然沒有任何一位誌願者想要嘗試,屬實浪費資源。
這位六號顯然也沒有要嘗試的意思。
麻倉好打了個響指,一張嶄新的紅心六脫離對方手心,飄到她麵前。
他用坦然的語氣說道:“是我。”
鈴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這家夥前兩輪都嫌麻煩不參加,結果一來就這麼倒黴中大獎?明天真要世界末日了?
她懷疑這個人用靈力作弊,但沒有證據。通靈王做的手腳,誰特麼能檢查出來啊。
不過也無所謂,大家都沒發現,那就等於沒有。
仔細一想,其實她能夠猜到今天麻倉好打算給她的禮物是什麼。
線索搜集已經步入末尾,她最想知道的東西也就隻剩那麼一件,終於要到揭開真相的時候了,還真是讓人期待。
麻倉鈴果斷扔了手裡的牌,“我不玩了,你們繼續。”
蘆戶不滿地喊道:“欸,這才三局——”
“但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哦。”
蘆戶還想說些什麼,被耳郎迅速捂住了嘴巴。
學習機器開個竅也不容易,錯過這一次又要注孤生了。
綠穀一副吃撐的模樣:“ 沒想到麻倉同學會是我們之中第一個……”
該怎麼說呢,好羨慕。
可惜這玩意不是羨慕就有用的,他還是回去抱著歐爾麥特手辦做夢比較快。
麗日:“……彆說了,小久,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
麗日一開始聽到那兩人都姓麻倉的時候還茫然了一瞬,心想式神還隨契約者姓的嗎,那鬼切是不是要改名叫麻倉切了,結果最上啟示告訴她,他們是義兄妹的關係,而且婚約是家族直接安排的。
還有這種操作?
陰陽師世家好像比她想的還複雜。
麗日放棄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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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星半途離場,但晚會並沒有就此終止。
最近社會動亂,災厄接踵而來,大家也都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把焦躁和煩惱全部洗掉,明天清醒以後還是一枚好漢。
後來他們厭倦了國王遊戲,又開始歌曲接龍,輸的人要喝芥末飲料,一口氣灌下一大杯。夜深了還在一樓亂high,飯田在旁邊瘋狂提醒“明天要上課,大家節製一點”,然而毫無用處。感覺已經預料到了第二天起來一起被相澤老師罵的悲慘情境,班長失格。
麻倉鈴看著他們在那邊瘋,不禁感歎還好退出得早,她可不想喝芥末飲料。那可不是單純的飲品,裡麵還加了不少料。
她確實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看在不明真相的同學眼中,麻倉好就隻是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
印記發燙,自身靈力開始不安地湧動,往往也意味著不久之後會陷入悠遠的夢境。腦海中再度閃過烈火燃燒的殘酷畫麵,這一次似乎連靈魂也震顫了起來,那種鑽心的疼痛仿佛要傳至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