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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友們都感覺林清墨近來情緒穩定很多了,之前一會開朗一會陰鬱,仔細想想是真的有點怪。情緒穩定後的林清墨就像把漂亮的扇子,漂亮是漂亮,但扇尖藏著暗器,沒有一個工友敢在她麵前說她壞。林清墨總是很自然地成為人群的焦點,誰得罪了她,她一個冷笑,不用多言,旁邊的人都默默站在了林清墨這邊。
這天一個工友跟林清墨起了衝突,原因是雙方都想要出工快的飾片,飾片小可以在手中抓一大把,不用削幾片就得彎腰取。這個工友叫張香秀來東盛兩年了,據說在廠內外認識了一堆乾哥哥,尤其是跟某個保安很好,日常趾高氣昂。張香秀的工位與林清墨正好成對角線,頗有點王不對王的架勢。
飾片數量不多,就兩大包,大家拿著塑料籃過去抓,林清墨速度快已經裝了3次,再過去時,兩大包都剩下多少了。張香秀就站在旁邊,按理大家各拿一包相安無事,或者張香秀直接拿走兩包,林清墨倒不至於去追她。
偏張香秀,擰起兩個袋子,還要朝林清墨挑釁一笑:“才來東盛幾天就敢當大姐,給我認清下自己的位置。”
林清墨自然知道張香秀,兩人從未講過一次話,她多次見到張香秀偷偷盯著她,眼睛跟毒蛇似挺滲人。此人上輩子帶頭霸淩林愛花,逼得其他工友不準跟林愛花講話,直到她出廠後,林愛花境遇才改版,但林愛花那時已經習慣了如老鼠般小心翼翼的生活。
想到林愛花的上輩子,林清墨忍住撫頭,其實林愛花在東盛很乖,被人霸淩後,她越發不跟人交流,每天像個陰魂似的獨來獨往。誰心情不好了就罵她幾句甩她幾個巴掌,走在路上也有人故意撞她一下。林愛花艱難地受著,不敢改變,不敢離廠,直到手掌被切,被迫離開。
林清墨走到張香秀麵前,離了她大概有2米,原因是她看見張香秀的頭發藏了些頭皮屑。
“前天開大會說了,不準加入幫派,不準逞凶鬥狠。誰違法了,直接送到派出所。怎麼,你是叫我提醒你嗎?”
林清墨說這話時軟綿綿的,張香秀以為她怕了自己,隻想著輸出:“以後走路給我小心點,彆以為在廠裡我動不了你……”張香秀揚起半邊嘴角,像個男人一樣做出一個自以為凶狠的表情。
“聽彆人說拘留所可以免費吃饅頭,不知道比這裡好吃嗎?”林清墨說完,嗤笑一聲,“怎麼聽不懂啊,看我記性,好狗不擋道。”雖然她無所謂削什麼,但這下她就偏偏不給張香秀。
張香秀日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女人太磨嘰太算計,不如男人乾脆。
“女人就是女人,囉裡囉嗦麻煩。”張香秀嘴角還歪著,她放下袋子,伸手朝林清墨就是一推。
林清墨盯著張香秀早有防備,她閃身躲了過去,拿起手上的籃子就往張香秀身上打,那籃子快壞了,就那麼湊巧,打在張香秀身上時,塑料片反彈到林清墨手臂上,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特彆顯眼的紅痕。
這比被張香秀打了更丟臉。
兩個女孩一衝突,旁邊的工友自然看見了,就近的工友趕緊把兩人按住。
“打架就得出廠,工資都拿不了。”
廠裡大會天天強調不能打架,打架雙方無論什麼理由,直接辭退,永不錄用。
林清墨和張香秀自然都靜了下來,張香秀嘴角還歪著一副逞凶鬥狠的樣子,林清墨則紅著眼,一副強忍委屈的樣子。
拉架的兩人都跟林清墨交好,聞言小聲地責怪張香秀:“你怎麼可以打人!”又轉向林清墨,“你沒事吧。”
“沒事吧。”一道男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