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羨垂著眼皮欣賞完了她的撒潑打滾:“喝了。”
被子裡的人僵了幾秒,然後被子被猛地掀開,她盤著腿坐了起來:“你怎麼沒走?”
在床上滾了好幾圈的她,頭發更亂了,有幾縷發絲沿著她的領口鑽進她的衣服裡。
盛羨彆開眼,跟著急走人一樣,無視掉她的話:“趕緊喝了。”
陸驚宴仰著頭直勾勾的看著盛羨:“我不要。”
從她這個角度看他,是從下往上看的,很多人是扛不住這種死亡角度的,可他不一樣,下頷輪廓清晰,脖頸修長,凸出的喉結若隱若現在襯衣的領口處。
盛羨連話都懶得說了,敲了敲杯子,示意她彆墨跡。
陸驚宴跟個小學生一樣:“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盛羨不知道是著急走,還是被她任性搞煩了,語氣有點重:“喝了!”
陸驚宴瞪著盛羨一動不動。
還沒人敢這麼凶過她。
他是第一個。
就在她尋思著是懟回去還是打回去,俯視著她看了一會兒的盛羨,看她沒動靜,彎身端起蜂蜜水,拿著勺子攪拌了兩下,遞到她麵前:“聽話。”
也許是他為了壓住不耐煩,聲音特意放的有點低,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有點溫柔。
陸驚宴腦海裡正轉悠的那些想法,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
她仰著頭沒說話。
他端著水杯不妥協。
兩個人對峙了好一會兒,陸驚宴視線落在了杯子裡,她看了一會兒,生平第一次給人讓步的抱過杯子,一口一口老老實實的把蜂蜜水喝的乾乾淨淨。
她一喝完,他立刻抽走了水杯,跟恨不得馬上從她這消失一樣,快步往門那邊走。
陸驚宴看著他的背影撇了下嘴,在他拉開門的時候,喊住了他:“盛羨。”
他和她認識沒幾天,她從沒喊過他名字。
一口一個哥哥喊的溜的飛起,一點也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麼寫。
這是她頭一回喊他的名字。
盛羨頓了下,轉過身。
陸驚宴翻身下地,沒穿鞋跑到他麵前。
盛羨低頭看了眼她光著的腳丫子,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這姑娘怎麼對自己一點也不好。
穿著單薄的睡衣大半夜在大馬路上喝酒,見了她沒幾次每次都能看到她抽煙,淩晨三點鐘不睡覺還在那兒給他發微信……
盛羨真覺得她愛怎樣都跟自己沒關係,可他莫名卻又有點煩兒。
他跟自己較了一會兒勁兒,把目光從她腳上挪到了她的臉上。
……把鞋穿上。
這話剛到嘴邊,她小腦瓜子往前一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跟小狗一樣在他身上嗅來嗅去。
他整個人都還沒弄明白她聞什麼,她突然抬起頭,沒頭沒腦地說:“哥哥,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