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絮被砸的懵了好一陣兒,才清醒過來,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臉,一手的紅。血被酒稀釋了,滴滴答答流淌了他一身,看起來觸目又驚心。
楊絮不可思議的動了動眼珠,“盛羨,你發什麼瘋!”
盛羨眼神冷的可怕,他盯著楊絮腦袋上還在往外滋滋冒的血珠,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楊絮剛想再開口,盛羨突然揚手把剩下的半截酒瓶砸在了桌上。
酒杯倒了一串,液體灑滿了整張桌子,沿著桌沿一串一串的落在地上。
楊絮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從未見過的盛羨震的,瞬間失了聲。
其他人看到這場麵,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盛羨冷冷的掃了眼楊絮,附身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慢慢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然後把紙巾往楊絮臉上一丟:“管好你的嘴。”
…
從俱樂部出來,盛羨站在路邊,吹了一會兒冷風,心頭依舊躁鬱的厲害。
從不吸煙的他,看著對麵營業的商店,竟有種進去買包煙的衝動。
一輛救護車駛來,停在了俱樂部門口。
沒一會兒,捂著額頭的楊絮在幾個同夥的陪伴下從俱樂部出來,鑽進了救護車。
望著開走的救護車,盛羨耳邊響起楊絮說的那些話。
“沒爹又沒媽,還真把自己當陸家大小姐了?是你們陸家硬要把她塞給我的……讓我娶她,不可能……陸家不知道多少生意,都是靠著她賣換來的……”
盛羨感覺更窒息了。
他抬起手,扯開領帶,解開了兩顆紐扣,呼吸總算稍稍順暢了一些。
他說不清自己此時此刻到底是怎樣的感受。
有憤怒,也有心疼。
楊絮那些話,就跟一把一把的刀子一樣剮在他心上。
他忽然想起陳楷生日那一晚,他坐在車裡看到她一個人站在路邊仰著頭吸煙的一幕。
那時的他,透過她的華麗,看到的是落幕。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那天的他沒看錯。
盛羨一直以為,很多不值一提的小細節他都忘記了,可他發現他記得很清楚。
他想起他和她第一次吃宵夜的那一晚,他半夜從學校出來看到了她。
她笑眯眯的送他回家,在路上還沒臉沒皮的跟他說了很多騷話。
最後她看他快發火了,抬手鎖了車子,跟他說,陪她呆五分鐘。
他忽然很慶幸,那一晚的他在下車之後心軟的問了她一句餓不餓。
現在想一想,她那句看似很很輕描淡寫的話,實際上是在求他。
街上車子來來往往,盛羨仰著頭靠在樹上,閉了閉眼睛。
過了一小會兒,盛羨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聽。
“喂?”她聲音很自然。
盛羨喉嚨卻像是被人扼住一樣,難受的有點無法喘息,他頓了三秒,嗓音有點啞的問:“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