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碼:“你說,我要是把你那些照片都發給他,會是什麼結果?”
亂碼:“當年的事,你敢對他講嗎?”
亂碼:“哦,不對,你不是不敢對他講,你是不敢對任何人講吧。”
亂碼:“到最後,你不都沒敢站出來為自己說一句話嗎?”
亂碼:“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的。”
亂碼:“現在你總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亂碼:“嘿嘿嘿嘿嘿嘿嘿沒錯,我回來了。”
驚宴閉上眼睛,忍著渾身的抖,努力地深呼吸著。
她其實在上次,得知亂碼不是薄暮之後,就大概猜到了是誰。
隻是她不想去麵對,她盤算過時間,還有兩年,她自欺欺人的抱了一點希望。
但現在她好像已經退無可退了。
陸驚宴壓著從心底深處蔓延出來的惡心和恐懼,慢慢的點開通訊錄,找了一個電話號碼,編寫了一條短信。
短信很快有了新提醒:“我去查一查。”
陸驚宴握著手機,安靜的等。
對方辦事效率很快,不到十分鐘,就查到了結果了,她盯著未讀短信提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很久,才點了進去。
【沒錯,他是出獄了,提前兩年半被放出來的,說是在獄中表現不錯,減了年限。】
果然是他。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
陸驚宴從夢中驚醒,躺了好一會兒,發現枕頭是濕的,她抬起手,抹了一把臉,全是眼淚。
她打開燈,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出來之後習慣性的坐在對著陽台的單人沙發上,抱著腿把臉埋在膝蓋上。
她想起幾個月前,也是這種情況,她做了噩夢,以為要徹夜難眠的在這個沙發上乾坐到天亮,然後手機突然響了。
那是盛羨通過她好友申請的提醒。
那一晚的他拯救了她。
這一刻她希望舊事重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渴望太過於濃烈,她竟聽見了自己的手機真的叮的響了一聲。
她把臉從膝蓋上抬起頭,歪著頭認真的等了會兒,見床上的手機很安靜,就默默的把腦袋又轉了回來。
果然是她的錯覺。
現在淩晨三點鐘,大家都睡覺了,誰會給她發消息。
她抿了抿唇,喪喪的把腦袋又埋在了膝蓋上。
手機又響了,這次不是叮的聲音,而是來電聲。
她默了會兒,確定自己沒聽錯,從沙發上蹦了下來,奔到床邊,她看到亮著的屏幕上,來電顯示清晰地顯示著盛羨這兩個字。
她毫不猶豫的接聽。
“阿宴。”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點倦意。
陸驚宴眼眶一紅,眼淚啪的就落了下來,她從來不是那種喜歡把自己軟弱的一麵呈現給彆人看的人,可她在這一瞬,顧不上所謂的麵子和尊嚴,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管不顧的搶在他前頭開了口:“我想見你。”
“……”
她壓著聲音裡的顫意,不等電話那邊的人說話,又急急地開口:“盛羨,我想見你。”
“……”
“我想現在就見你。”
“……”
電話那邊很安靜,陸驚宴握著手機,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在她以為這通電話全都是她的錯覺,她聽見了他的聲音。
“你開窗簾。”
陸驚宴愣了足足十秒鐘,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奔到窗前。
不遠處的門外,昏黃的路燈下,停著一輛車。
他靠在車上,舉著手機,半仰著頭看著她的臥室。
“我沒走。”
他說:“我一直就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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