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覺得哥哥手長得還挺好看的,所以——”
前麵又是紅燈,盛羨不緊不慢的踩著刹車停穩在斑馬線前,然後轉頭眼底閃著碎光的看著她,“阿宴,紅燈還有三十七秒。在這三十七秒裡,哥哥能不能牽個手,賄賂賄賂你?”
陸驚宴:“……”
媽的,盛教授這人太多違規操作了。
他一整晚說的每句話都能繞到追她這件事上。
陸驚宴真有點扛不住。
但她又覺得這才過了沒幾個小時,她就這麼巴巴的答應了,太沒誌氣了。
她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的手看了片刻,決定把盛羨追自己的時間從四十八個小時調成三十六個小時。
想到這兒,陸驚宴清了清嗓子,剛想回絕盛羨,突然耳邊傳來一道鳴笛聲。
她本能的轉頭望去。
隔著車窗,她看到並排停在旁邊的那輛白色的車子,駕駛座的車窗緩緩的落下。
盛羨的車窗貼了防窺視膜。
外麵的人是看不到她的,但那個昨天在法院門口見過的男人像是知道她在看他一樣,一點一點的彎起唇,露出牙齒衝著她笑了。
紅燈變綠燈。
那個男人抬頭看了眼正前方,搖起車窗,踩著油門走了。
望著逐漸遠去的車尾,陸驚宴的視線落在了車牌號上。
盛羨收回手,握著方向盤,左轉:“算了。”
“……”
“不為難我們家阿宴了,哥哥自己想彆的辦法追。”
“……”
…
回到家,陸驚宴進臥室發了會兒呆,才把包和外套放下,進浴室打開浴缸的水龍頭。
她腦子裡很亂,一會兒是盛羨追她的亢奮感,一會兒是那個男人出現的恐懼感,交疊一起,折磨得她腦殼疼。
水放到一半,陸驚宴從旁邊的櫃子裡翻出一個泡泡浴球丟進去。
沒一會兒浴缸裡飄滿了粉色和白色的泡泡。
陸驚宴用手探了探水溫,感覺合適,就脫掉衣服躺進浴缸。
溫熱的水包裹著她的身子,驅趕走昨晚宿醉的難受感,舒緩了她一身的疲憊。
貼滿白色大理石的浴室屋頂,全都是水蒸氣,凝成的水珠時不時地會往下砸落一顆。
昨天在法院門口撞見那個人,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重蹈覆轍,是噩夢重演,是玉石俱焚。
無論是哪一個念頭,都不是什麼好結局。
這才一天一夜,她突然開始惜命了。
她在那個人帶給她的陰影中活了這麼多年,她沒有一刻真真正正心安過。
她以前也是很美好的,也是對這個世界有過憧憬和幻想的。
她未來還有很多年要活,她已經因為他糟糕了這麼多年,她不能真的因為一個人渣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
什麼重蹈覆轍、噩夢重演、玉石俱焚,統統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和盛羨在一起,想要的是過美好的生活,想要的是和從前一樣溫溫柔柔的對待這個世界。
——哥哥也有怕的人,但哥哥在努力地走出來,所以小魚仔,你也要努力地走出來。
所以……走出來嗎?
陸驚宴從浴缸裡坐起身,伸出濕噠噠的胳膊拿起手機。
她盯著屏幕看了會兒,點進通訊錄,找到宋清楠,編寫了一條短信:“宋警官,我想請你幫我個忙,查一查這個車牌號的車主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