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就算了吧。
想到這裡,謝嗣音重新回到床上睡了起來。這一覺直睡到卯時三刻才醒,謝嗣音在帳中懶懶伸了個懶腰。沒有夢境糾纏,她的心情都鬆快了很多。
因著青無守夜,晨間是青月帶人過來伺候。
可人一過來,謝嗣音跟著一愣:“一個兩個的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也哭過了?”
隻見為首的婢女麵色憔悴,眼睛也腫得厲害,一瞧就是昨晚哭了半宿沒睡好。
青月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主子見笑了,昨兒同墨雨拌了兩句嘴,晚上沒忍住哭了鼻子。”
謝嗣音今天心情好,故意板著臉道:“這個渾小子!稍後我讓人打他二十板子,給你出氣!”
青月一驚,連忙擺手道:“主子!不......不用!其實他也沒錯,是是我自己給他使性子。您您彆打他!”說到最後,謝嗣音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才恍然自家郡主是在逗自己。
青月臉一羞,將帳子掛好之後,轉身就要走:“主子就會尋我們的開心。”
謝嗣音笑吟吟的道:“你去哪裡?”說著看向一旁侍立的婢女,“你們瞧瞧這小蹄子,如今越發放肆了,都敢給我甩臉子了。”
青月停下腳步,轉頭朝著謝嗣音做鬼臉:“這還不都是主子您寵出來的!”
謝嗣音一邊笑一邊搖頭:“是!都是我的錯。”
幾人正說笑著,突然聽到一陣啼啼哭哭的聲音自院外傳了進來,身後緊跟著是匆匆的腳步聲。
謝嗣音一愣,看向青月:“怎麼回事?”
青月點頭,快走出去。沒一會兒功夫,她就帶著一個渾身襤褸的婢女進來。
謝嗣音乍一看,竟沒認出那個人來。蓋因這個婢女灰頭土臉,就連鞋子都跑丟了一隻。
婢女一見了謝嗣音,咕咚一聲跪下,聲嘶力竭的喊道:“郡主!求郡主救救我們家小姐吧!”
來人正是當今寧國侯府嫡出大小姐傅姮娥的貼身侍婢,采芹。
謝嗣音心下一驚,連忙讓人將她扶起來:“采芹,怎麼了?你慢慢說,是姮娥出事了嗎?”
采芹並不起身,隻是跪在地上哐哐的給謝嗣音磕頭:“求求郡主看在您過去同我們家小姐交好的份上,救救小姐吧!”
謝嗣音又氣又急,直接起身怒道:“糊塗丫頭!你不說事情,我如何救她?”
采芹一聽這話,連忙抹了眼淚,哽咽道:“我家侯爺將小姐給賣了!”
這一句話就把謝嗣音給聽懵了。
什麼叫侯爺把小姐給買了?
寧國侯將他自己的女兒給賣了?
謝嗣音穩了穩心神,繼續道:“你說......寧國侯將姮娥......給......給賣了?”
采芹咬著牙將整個事情說出來。原來寧國侯暗地裡將傅姮娥嫁給了鄭安伯做填房,明麵上卻半點兒消息都沒透出來。直到今兒個,鄭安伯去侯府迎親了,傅姮娥才明白過來。她當時就鬨了起來,誰知寧國侯和寧國侯夫人竟然直接將人給綁了手腳,灌了軟筋散,準備等會兒硬塞進花轎了事。
采芹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逃了出來,可卻毫無辦法,隻能來找謝嗣音。
這鄭安伯是何人,謝嗣音再清楚不過了。
此次父王遠征南疆,鄭安伯就是他的副將。如今大勝歸來,算是正式進入皇帝伯伯的眼裡,儼然成為下一個天子近臣。
對比起來,寧國侯早沒落得隻剩下個門楣了。
如此來看,寧國侯將傅姮娥嫁給鄭安伯的意思,可以說是再明顯不過了。
謝嗣音深吸了口氣,姑且不談,鄭安伯同她父親差不多的年紀,底下的女兒都跟傅姮娥差不多大了。
最關鍵的是——傅姮娥不是還同鴻臚寺少卿家的公子有婚約嗎?
謝嗣音定定的看著采芹:“陳旭呢?他知道嗎?”
采芹哭得更厲害了,咬著牙道:“陳旭他當然也知道!我方才去找他,連他的人都沒有見到,就被陳府的人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