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自從你去沙場工作後,我們就很少碰麵了。”
“這不是想著好多年沒見麵,過來給你們拜個年。”林則提起手裡的東西晃了晃,看著家裡亂糟糟的樣子,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也沒提前說一聲,實在不好意思。”
“說什麼呢,我們剛剛就是鬨著玩兒。”林向陽趕緊攔住他,今天如果讓他就這麼走了,那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李文雅臉上笑容有些僵硬,“對呀!快,趕緊坐,我去給你倒茶。”
“我昨天回下梧村,聽老杜說你調到農場來了?”林則仿佛沒看出李文雅的不自在,接著道:“其實今天來不光是拜年來了,也是想邀請你們去我家吃個飯。”
“吃飯?”林向陽好奇的看向林則,怎麼好端端的請吃飯?
“你們沒回下梧村,我也叫了他們。”林則看向端糖水出來的李文雅,“也不知道是誰,大晚上的把孩子仍在我家門口。是個男孩,我媳婦撿到的時候,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怕是不想叫我們找到,沒辦法,都撿了總不能跟他親生父母那樣扔出去,隻能先養著,這次請你們吃飯,算是補辦一個滿月酒。”
“孩子剛滿月?”林向陽問道。
“十月初撿到的,第二天問過一個有經驗的伯母,說是20天左右,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這麼丁點大的孩子說扔就扔了,孩子得喝奶,沒辦法,到鄉下牽了一頭母羊,翻過年總算壯實一些。”
李文雅端著碗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興許是家裡困難,不然誰會把孩子扔了,也是你們心善,給了這孩子一條活路。”
林則眯了一下眼睛,嗤笑道;“既然知道養不起孩子就不該生,生了又扔掉,連畜生都不如。”
“不錯,如果弟妹沒聽到動靜,或者聽到了不出去,那麼小孩子,晚上又這麼冷,能不能活過第二天都是問題。”林向陽接話,“這種人就不配為人父母,早晚得遭報應。”
李文雅手微微顫抖,糖水不小心灑出來,濺到林則身上。
“不好意思,我聽到這個消息太驚訝了。”
“沒事,剛開始我聽胡巧說的時候也這樣。”林則順手抹去手背的糖水,笑道:“時間不早了,我還要找另一個朋友,就先走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咱們改天再聚。”林向陽覺得家裡亂糟糟的,不好再留林則,起身笑道:“我送你。”
“還是我來送吧。”李文雅見林向陽眼神疑惑,忙解釋道:“你昨晚加班那麼晚,再休息會兒,我來送林則。”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明明已經出了廠門口,都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到一片沼澤地才停下腳步。
這片地不能種莊稼,就一直荒著,很少有人會過來。
李文雅張了張嘴,然後淺笑道:“瞧我,這幾天精神不好,恍惚著跟你走到這兒。那我就送你到這,後天我跟向陽來吃酒。”
“孩子是你跟誰的?”
李文雅身體微微顫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林則嘴角一勾,“你不會以為我一點證據都沒有吧?那天晚上可是有人看見你把孩子放在我家門口。有道是天網灰灰疏而不漏,他雖然不認識你,但是如果我把他帶到你麵前,你覺得他能不能認出你?”林則逼近李文雅,“那孩子是你和文工團副團長的吧,他知道這個孩子嗎?他老婆知道嗎?”
李文雅突然抓住林則的手,跪在他麵前,“不能讓彆人知道我生過孩子,不可以。”
“所以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意思?”林則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文雅。
“我也沒辦法。”李文雅壓抑的哭道:“當初林向陽調到農場,把我一個人仍在鄉下,村裡的那些男人老用惡心的眼神看我,那些女人,自己管不住男人,還怪到我頭上,說我敗壞村裡的風氣。還有那個新支書,他竟然趁機想占我便宜。”說到這裡,李文雅麵色蒼白,搖著頭,驚恐的哭訴道:“他偷看我家裡寄來的信,知道我的出身,所以他威脅我,如果……如果我不給他睡,就要告發我,我如果不想辦法,我在村裡就會像青牛鄉的許燕一樣,成為禁/臠。我隻能想辦法自救,然後我認識了文工團的副團長,和他做一個交易什麼交易。”李文雅沒說什麼交易,林則也沒問,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一個男人還能交易什麼。
李文雅和他在一起之後,先後懷過兩次孩子,都偷偷地流掉了,這一次醫生告訴她,如果再流的話,可能以後都不能生孩子,她要生下來,可是那個副團長不同意。
“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林則找了個更隱蔽點的地方,才問道:“所以你瞞著孩子爸爸生下的孩子。”
“開始瞞著,後來…肚子大了就瞞不住了,他……給我弄了一個學習的名額,實則我就藏在縣裡,孩子生了之後,他要把孩子扔水裡溺死,我不答應。”李文雅痛哭,“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我不舍得,就想到你們了。因為我知道胡巧不能生孩子,你們沒有孩子,而我不能有孩子,這不是剛好嗎?”
李文雅想要抓林則的手,被他避過了。
“這也不是你把孩子扔給我們的理由。”
林則盯著李文雅,想到吳大夫說的話,胡巧隻有一成幾率懷孕,一成,相當於沒有,但是這個孩子偏偏是李文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