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從昏迷中醒過來,感覺渾身劇痛,骨頭架子都有種快要散架的感覺。
她急促呼吸著,清晰感覺到呼吸時鼻腔和口腔裡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她猜測自己五臟六腑肯定也受傷了,因為哪怕隻是呼吸這樣簡單的事情,都牽扯著肺部非常疼痛。
但是,她竟然沒有死嗎?
這是怎麼回事?
她眼神中滿是不解。
左右觀察,她發現自己現在正躺在一張狹窄的、偏硬的小床上。
頭頂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安裝著一個U字型的軌道,上麵掛著一道淡藍色的布簾。長長的白熾燈管亮著柔和明亮的光線,將室內照亮,床頭一角插著一根不鏽鋼架子,上麵掛著好幾個玻璃瓶。
看室內布置,怎麼有點像是在醫院裡?並且,還是末世降臨之前的醫院,她大學旁邊的,哥哥住院那一間?
葉楚楚有些精神恍惚。
……穿書十幾二十年,她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了,仿佛內心深處的記憶被喚醒,出現了幻覺。
但是抬起手,她發現自己的手心和手指上都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子,不是之前細膩白嫩的狀態。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米白色的帆布包,包身上沾染著一些血跡,她艱難起身將包包拿到手邊,從裡麵拿出一隻雜牌手機,一個筆記本,還有一張學生證。
她這是……
葉楚楚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難道她又穿回來了?
總不可能是做夢吧?
她抬手掐了自己的臉一把,“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真的疼!
很疼!
*
從病床上醒過來之後,葉楚楚呆呆躺在床上,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可不是恍若隔世?
感覺“穿書”的經曆,像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
她遇到的那些人,經曆的那些事,太過匪夷所思,仿佛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可是,當她下意識調動丹田中的木係異能,竟驚愕發現自己丹田中竟然真的有一個小小的綠色光團,光團裡漂浮著一株小小的梔子花。
她嘗試了一下,雖然呼喚小梔子花的時候它沒有任何回應,仿佛能量耗儘又陷入了沉睡狀態,但她還能使用小梔子花的治愈能力。
如果不是這樣,她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多了腦子,竟然能做出那麼一個詳儘到細節都充滿說服力的夢。
想要起身,身上又傳來一陣劇痛,葉楚楚無力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她很想出去看看情況,看看哥哥,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從黑洞中穿了過來,但她從床頭櫃上拿到自己的包就已經是極限,根本下不了床。
身體虛弱,她甚至連發聲都難。
她嘗試了一兩次,乾脆放棄掙紮,一邊調用小梔子花的治愈能量為自己療傷,一邊在腦海中梳理現在的情況,開始思考。
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怎麼會突然又回到現實世界了?
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應該是她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出了車禍,然後被好心人送到醫院來,經過搶救之後在病房裡躺著養傷?
她回憶著自己在世界之中,最後的記憶……
末世降臨之後,華盛基地飛速發展,基地眾人齊心協力在末世之中建造出一個安全的港灣,庇護了上百萬幸存者。
但是,在華盛基地管轄不到的地方,變異獸和變異植物也沒有停止進化,它們瘋狂地進化著,速度並不比異能者們慢,甚至要更快一些,才能不停繁衍生殖,比喪屍要難纏許多。
在末世的中後期,獸潮成為了比喪屍潮還要棘手的存在。
她最後的記憶,就是有關獸潮的。
那一次爆發的獸潮達到了橙色等級,她記得自己和季星寒等人作為華盛基地的頂尖戰鬥力,負責對戰幾隻非常難纏的九級變異獸。
獸潮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華盛基地雖然一次次打退了獸潮的進攻,但基地方麵也傷亡無數。好在,他們在九死一生之下,終於將幾隻為首的九級變異獸斬於刀下。
按照變異獸樹倒猢猻散的尿性,九級變異獸死了,被它們聚攏過來的變異獸便會慢慢退去。
這事他們有經驗。
可是,眼看著戰局就要結束,可誰知道,其中一隻掌握了時空異能的變異獸竟然使詐,在徹底斷氣之前用自爆獸核的能量製造出一個巨大的黑洞,瞬間將她和季星寒等人都吞沒其中。
再一睜眼,她就到了這裡,回到了現實世界。
她是回來了,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跟她不一樣,可沒有一個“現實世界”等他們回歸,沒有一具軀體能容納他們的靈魂……
想到這裡,葉楚楚便著急到不行。
不說跟她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情誼,不說楚國強和葉君宜的慈愛疼愛,不說楚臨作為哥哥的仗義,她在世界裡還結婚生子了,季星寒現在哪裡?
她和季星寒要是都“消失”了,季野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