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防盜, 正版發表在晉江文學城, 訂購比滿80能立即看到更新 坐在帳篷邊的“鬼”很淡定的扭頭看了眼架在脖子上顫抖不已的西瓜刀, 虛弱地說:“有吃的嗎?餓。”
莫卿卿這才意識到這“鬼”是誰,收了西瓜刀,氣急敗壞地大吼:“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呀!萬一我受驚之下把你殺了,以後睡覺做噩夢怎麼辦?”
那女人又說了聲:“餓。”
她很虛弱, 聲音很輕, 襯著屋外鬼哭狼嚎般的風聲和這臟到發黑的皮膚以及身上的惡臭味, 讓莫卿卿有種撞到鬼或者是遇到詐屍的錯覺。她渾身汗毛倒豎, 身子忍不住顫抖。她戰戰兢兢地把手指伸到那女人的鼻子前, 摸到有呼吸,又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很嚇人!半夜三更你吃宵夜不怕胖啊你——”話沒吼完, 看到這女人瘦成巴掌大的臉,再見到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自己,那眼神像秋水, 帶著絲絲涼意,莫名地有點懾人。莫卿卿生生地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很沒出息地爬起身從自己的背包中翻出麵粉給她煮麵粉糊糊。
那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要肉。”
莫卿卿瞪她:“有麵糊糊吃你就知足吧你。”她說完, 沒聽到那女人反駁的聲音, 一回頭就發現那女人安安靜靜的直勾勾地看著她, 目不轉睛的樣子, 特彆像陰魂不散的鬼。莫卿卿腦補了下, 萬一這女人餓死了再陰魂不散地纏著自己多可怕。她趕緊拆了袋真空包裝的甜香腸扔進鍋裡混著雪碧麵糊糊一起煮。
戶外鍋煮了滿滿的一鍋雪碧麵糊香腸, 那女人拿著勺子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地全吃光了。
莫卿卿的眼睛都瞪圓了。她很是擔心這女人撐死, 伸手摸摸去摸那女人的胃,問:“你不撐啊?”手摸上去,摸到一片平坦,往上挪一點還摸到了肋骨。
那女人說:“再煮一鍋。”
莫卿卿驚叫一聲:“什麼?”
那女人又重複遍:“再煮一鍋。”
莫卿卿怕了。她心說:“這女人肯定不是人。”她想抓起自己的背包立即跑掉。然而,外麵的風聲告訴她,她要是這會兒跑出去肯定會死在外麵。莫卿卿隻好又給那女人煮了一鍋雪碧麵糊甜香腸。
那女人把兩鍋麵雪碧麵糊甜香腸吃得乾乾淨淨,之後便躺回了帳篷裡。
莫卿卿被嚇醒了,睡意全無。她回到避風的帳篷裡,左手拿著電筒,右手拿著西瓜刀,無聊地玩起了左右互搏。
那女人的聲音從帳篷裡傳出來:“風傾然。”
莫卿卿沒聽清楚,“啊”了聲,問:“什麼?”
“我的名字叫風傾然,大風的風,傾國傾城的傾,然目之綺的然。”
莫卿卿“呃”了聲,問:“然目之綺?”
那女人“嗯”了聲,解釋道:“然目之綺,美到眼睛幾乎燃燒的意思。”
莫卿卿側目,她暗暗腹誹:就你這鬼樣子還美到傾國傾城,美到眼睛幾乎燃燒。
莫卿卿扔下電筒,做了個自插雙眼的動作。
風傾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莫卿卿說:“莫卿卿,莫名其妙的莫,卿卿我我的卿卿。”
風傾然沒再說話,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
莫卿卿睡醒的時候,風已經停了,天也亮了。
她從帳篷裡出來,見到屋外的植物又長高了不少,還有鬼手藤幼苗出現在門口。她到店裡拿了鏟子,把鬼手藤的幼苗連根鏟掉,又把門口能清理的植物清理了遍。
她忙完這些回到屋裡,見到風傾然正從帳篷裡出來。
風傾然的頭發很長,長發及腰,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不過不知道她有多久沒洗頭了,頭發又油又膩都快糊成了麵條。相對於頭發,風傾然的皮膚跟臉一樣黑,渾身上下除了眼白和牙齒是白的,就隻剩下黑色。
莫卿卿心想:拉一個非洲人過來和風傾然比黑,不知道誰勝誰負。
昨天還奄奄一息的風傾然此刻已經能夠行走,隻是腳步無力,還很虛弱。
風傾然站在門口看了看外麵,對莫卿卿說:“再住一天,我們明天再走。”
莫卿卿悄聲嘀咕:“誰要和你一起走。”一餐吃兩鍋飯的女人,她養不起。她說:“我看你能動能走了,我給你留兩包吃的再留一瓶水,我還有事,先走了。”她說完,把剩下的五斤裝的麵粉、兩包真空包裝的肉食從登山包裡取出來放在收銀台上,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上路。
風傾然說:“你帶上頂帳篷吧,夜裡能擋風。”
莫卿卿覺得風傾然說得有道理,便又去庫房找了頂帳篷帶上。她擔心風傾然的的食物不夠,又把自己之前落腳的那家港式茶餐廳告訴了風傾然。她說完,背上塞得滿滿的外麵還掛著頂帳篷的背包朝戶外用品店走去。她剛到門口,便聽到傳處有沉悶的轟隆聲從地下傳來,同時腳下一陣劇烈的搖晃。她被搖得頭暈目眩,站不穩腳,戶外用品店裡掛著的東西紛紛往下掉落。
玻璃、爛掉的陽台、護欄、花盆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莫卿卿被搖得頭暈想吐,她緊緊地抓住門穩住身形。
突然,風傾然大叫一聲:“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外衝。
風傾然的手勁極大,莫卿卿被風傾然一把拽倒在地上,又再被風傾然拉起來連拖帶拽地往外跑。
莫卿卿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風傾然扯斷了。她大叫道:“放手!”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響,把她的聲音都淹沒了。莫卿卿想爬起來,但腳下晃得厲害,地麵還很滑,她連爬好幾下都沒爬起來,被風傾然拖住往中處拽。
風傾然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壓倒一片一米多高的草和大大小小的蘑菇。她大叫一聲:“跑!”手腳並用地往路中間逃。
莫卿卿暈得厲害,心說:“跑什麼?”心念未了,就聽到轟轟隆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塵土飛揚,還有許多碎石砸落。她回頭望去,隻見身後那老式的民國時期風格的五層小樓唰唰地往下掉著石子,牆體上的裂縫不斷擴大。戶外用品店門口中掉了一塊足有一層高樓的被藤蔓植物覆蓋住的廣告牌。廣告牌連同它的架子都摔爛了。
樓要塌!
莫卿卿下意識地想要爬起來逃,可腳下太滑,她連爬兩次都摔了回去,隻能雙手著地跟在風傾然的身後拚命地往前爬。
草很深,地上都是草根和大小不一的蘑菇以及倒在草叢中的屍體。
莫卿卿逃命中根本顧不得去避開地上的屍體和蘑菇,雙手、雙腿幾乎全落在了屍體和蘑菇上,連手被劃破了都沒注意到。她隻感到有不少東西從天上掉下來砸在身後背的背包上,嚇得她幾乎魂飛天外,不管不顧地往外爬,從兩輛淹沒在草叢中的小轎車之間爬過去,爬到了公交車與小轎車之間的縫隙中,她正要繼續往前就被旁邊的風傾然一把拽住,同時“轟——轟轟——”的轟塌聲響起。
地震仍在繼續,巔得非常厲害,再加上風傾然拽了她一下,她摔了個仰麵朝天。這一轉身,就看到身後的小樓塌了,牆體、樓板碎裂成一大塊掉落下去,掀起漫天塵土。塵煙彌漫中,有重物砸落在旁邊的小轎車上,還有不少碎石濺落到她的身旁,莫卿卿下意識地抱住腦袋護住自己。
她被地震晃得腦袋暈得厲害,忍不住惡心反胃想吐,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除了大樓倒塌的轟鳴聲就是地底傳來的像滾雷似的聲音……
“小莫,小莫。”
風傾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有人拍她的臉。
莫卿卿睜開眼,見到黑不溜秋滿身塵土的風傾然出現在眼前。
她仰麵躺著,首眼映入眼簾的是風傾然,再然後便是湛藍得像藍寶石般的天空,一團團的白雲比棉花糖還要白。那天,比她在吳悶悶的相機裡看到的西藏的天還要乾淨。
風傾然又輕輕拍了拍莫卿卿的臉,喊:“小莫,小莫。”
莫卿卿回過神來。風傾然落在她臉上的手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讓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彆打臉。”
風傾然問:“你沒事吧?”
莫卿卿坐起來說:“沒事。”她站起身,朝四周望去。原本繁華鼎盛的城市此刻已經滿目瘡痍,不少舊樓倒塌成了廢墟,許多高樓布滿了裂痕。
吹來的風裡隱隱約約夾雜著哭聲。
她不知道是風聲還是真有人在哭。
莫卿卿覺得這賊老天簡直不想給人留活路。
那頭豺獸發出一聲嘶嚎的悲鳴,帶著泡沫的鮮血從它的嘴裡冒出。
身後的豺獸趁著莫卿卿防備不及,從身後撲到莫卿卿,張開嘴露出滿口森寒的利齒咬在了莫卿卿身後擋住後頸、後背的登山包上。
兩隻趁機咬過來的豺獸也撕扯住莫卿卿的背包,瞬間將登山包扯爛,包裡的物資散在滿是鮮血的地上。
莫卿卿的小腿被其他的豺獸咬住,生生被撕下一塊肉,她發出聲慘叫,握緊匕首奮力朝身側的那頭豺獸的腦袋揮去,被豺獸敏捷地閃身挪開。
豺獸咬著撕碎的登山包,揚頭甩開,哢噠一聲,打火機摔出來掉落在莫卿卿麵前。
同時,莫卿卿聽到酒精瓶滾落在地上的聲音。
她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字:“火!”她抓起火機,揀起酒精瓶,飛速扭開瓶蓋將酒精灑向身側的豺獸,點著火機,引燃豺獸身上的毛。
豺獸的毛皮上有分泌的油脂,又被潑上酒精,遇火即燃,火勢在它身上瞬間蔓延開。
被火燒的豺獸咻地跳開滾在地上,滿地掙紮,不斷發出哀鳴的嚎叫。
另外三隻豺獸被突來的大火嚇得一下子躍開。
火很快被翻滾壓滅,豺獸腹背的皮被燒出大片焦黑,發出焦糊味,還冒著煙。它夾著尾巴哀鳴不斷,渾身戰栗。
周圍的豺獸忌憚地看著莫卿卿,不敢再往前去。
莫卿卿見狀,精神一振。右手按著打火機,左手去夠背包,她從餐館中帶出來的固體酒精塊取出來點燃,裹在薄毯上引燃。她見風傾然還困在扶梯上跟那些豺獸對峙,拎燃的薄毯,瘸著腿走向扶梯,同時大喊:“風傾然,它們怕火。”
風傾然聽見叫聲,回頭便見莫卿卿滿身鮮血、提著燃起熊熊火焰的薄毯一瘸一拐地朝她小跑過來。
莫卿卿見到有豺獸堵在扶梯口,躍躍欲試地即將撲向風傾然,她大叫一聲:“當心!”顧不得腿上的痛,提起著火的薄毯衝上去,揮著薄毯朝那豺獸打去。
燃燒的化纖材料帶著火星四散飛濺,嚇得扶梯口的豺獸紛紛後退。
站在最前麵的那頭豺獸被身後的同伴堵住退路,躲閃不及,大團火星落在它的身上,瞬間點著了它那泛著油光的毛。
那豺獸慘叫著滿地打滾。
莫卿卿揮著燃燒的薄毯,大喊:“燒死你們!”朝著樓上的豺獸追去,嚇得樓上的豺獸紛紛後退。她衝到那頭在地上打滾的豺獸身旁,掄起燃燒的薄毯就朝它揮去。
那豺獸一個翻身躍起,逃命似的往前衝。它背上大片皮毛被燒焦,粘著化纖材料的地方冒著青煙
莫卿卿一擊落空,又大叫著“不許跑!”提起薄毯跟在豺獸身後狂追,追得那群豺獸衝到對麵的扶梯口,蜂湧地朝著扶梯擠去。
豺獸多,扶梯窄,被火嚇到的豺獸爭先恐後地往前擠,便又堵在扶梯上互相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