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第二百九十九章(1 / 2)

此章防盜, 正版發表在晉江文學城, 訂購比滿80能立即看到更新  七月份,祖國的大南邊, 正常氣溫應該在三十八到四十度之間的天氣, 這幾天氣溫驟降至白天十五到二十度, 晚上——三到五度。

三到五度!去年的冬天都有八到十度的氣溫。

莫卿卿覺得這簡直不能忍。

她住宿舍啊!她隻帶了幾身夏天的換洗衣澡和一些洗漱用品就住到了單位的宿舍。她隻有一條薄毯子可以蓋, 衣服都是夏季涼爽的工裝。誰能想到她大粵省的盛夏時節居然還有薄毯子扛不住的時候。

宿舍有空調,薄毯子扛不住的時候, 還有空調。她覺得白天那氣溫還是在身強體健的她的承受範圍內, 晚上待在空調屋,開著暖氣,怎麼也能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大天亮。

然而,它停電了!

空調停了, 屋裡的溫度一點一點地變冷。

與莫卿卿同宿舍的品質部的那位名叫姚玥祁的姐們兒凍得哆哆嗦嗦地從床上爬起來, 把她帶回來的從品質部淘汰下來的測產品溫度的溫度計抓起來一看,驚出一聲拔高的尖叫:“十度!”

莫卿卿凍得睡不著, 她聽到姚玥祁的叫聲, 裹著被子坐起來朝姚玥祁看去。

姚玥祁拿著溫度計擱在窗外測了下溫度,測出室外溫度——三度。

姚玥祁測完溫度,麻利地爬到作為行李架的高低床的二層翻出了她的厚棉被, 又提著厚棉被爬下床,打著噴嚏地鋪床。

莫卿卿這會兒無比羨慕有厚被子的人。

姚玥祁鋪好子後, 用手機的手電筒照向莫卿卿, 見到莫卿卿裹著薄得可憐的毯子哆嗦得像寒風中的小鳥崽子, 楚楚可憐地看著她。她衝莫卿卿招呼一聲:“過來一起睡。”

莫卿卿如遇救星,裹著毯子挪到姚玥祁的床邊,鑽進了姚玥祁的被窩。

一米二的床,姚玥祁睡在最裡麵,她睡在最外麵,中間隔了半尺的距離,她度過了寒冷的一夜。

莫卿卿冷得一晚上都沒睡好,她起床後手腳都是涼的。

姚玥祁早起的時候便有了感冒的症狀,吃了兩顆感冒藥,見到莫卿卿穿著條牛仔褲、t恤套長袖襯衫,忍不住問了句:“你不冷呀?”

莫卿卿冷,從內到外地冷。她冷得看到那水龍頭都不想洗漱。不過,作為內心強悍的女漢紙,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冷。她咬牙切齒、斬釘截鐵地回了兩個字:“不冷!”跟泄憤似的一把擰開水龍頭掬一捧冷水到臉上——噝,那叫一個冰冷刺骨。

她洗漱完,覺得自己冷得都快沒有知覺了。瞄了眼姚玥祁擱在窗台上的溫度計——十四度。

她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七點半。她又瞄了眼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是要下雨還是要下雪。說要下雨吧,空氣中沒潮氣;說要下雪吧,這氣溫還沒低到那份上。要說昨晚那溫度下雪,她信,白天這溫度雪沒落到地上就得化了!

她對今年這天氣弄不明白。這是要鬨哪樣?

氣候反常到這份上,也是夠任性的!

氣候任性就罷了,連手機信號都反常。

她拿著手機晃到屋外,依然沒信號。她見到姚玥祁已經拎著包要出門,趕緊問了句:“姚姐,你的手機有信號嗎?”

姚玥祁回了她一句:“要是有信號,我就請假了。”她又叮囑莫卿卿一句:“你待會兒去請個假買點衣服和被子吧,彆凍壞了。”

莫卿卿住的是工業區宿舍。她住的這宿舍是四人間,除了她和姚玥祁,另外還有兩個行政部的人,不過,那兩位隻把這當作睡午覺的地方,並不在宿舍過夜。

她是新來的,還不到一個月。

她在高考前住校,高考後,從學校搬了出來,把行李擱在了她的死黨家、在死黨家蹭住了一周多,找到工作後就搬到了宿舍。在工廠上班有個好處,包吃住,對於兜裡隻有五百塊錢的人來說,這可解燃眉之急——當然,老天不這麼作妖的話。

莫卿卿對自己的高考成績是不指望了。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父母就離了婚,之後各自組建了家庭,她跟著爺爺過活。今年五月的時候,爺爺病重住院,不到六月就過世了,之後四個伯父和她爸便忙著爭她爺爺的遺產——房子。最後兄弟幾人一商量,把房子賣了,大家分錢。因為她是她爺爺養大的,她的伯父伯母們覺得她爺爺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錢,她爸為此少分了一些,對此,她後媽很有意見,以她年滿十八歲為由,各種吵鬨,不願意讓住她爸家。

莫卿卿對她後媽和她那十四歲的弟弟也是各種神煩。寄人籬下,她才不去!

她對於她爸他們幾兄弟爭遺產的行為很是看不上,有本事自己去外麵掙錢,天高海闊,隻要肯吃苦用心,總能有掙錢的地兒。他們去到外麵慫沒本事,回到家裡來跟自家人鬥個烏眼雞似的。嘖,她見識了!

莫卿卿哆嗦著去到工廠的餐廳拿飯卡吃了免費的早餐,熱騰騰的粥下肚,總算暖和了點。

停電了,廠子裡有發電機。不過發電機發的電一般隻供應廚房、寫字樓和需要趕貨的車間。

莫卿卿掐著八點鐘的上班時間一口氣跑到辦公室,往手裡嗬著氣縮成一團地向經理請假——天太冷了,晚上沒被子蓋,請假回去拿衣服和被子。

經理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見到莫卿卿凍得瑟瑟發抖,很是乾脆地答應了,還叮囑她路上小心點。

莫卿卿向經理道了謝,又縮著身子一路小跑地下樓,忽然發現那些因為停電不上班的工人正圍成一團,裡三層外三層很是熱鬨。

她有點好奇,擠過去一看,赫然發現不僅天氣變得任性,連花花草草都任性起來。

一株半米高、長得有點像綠藤的植物紮根在水泥地上。那根莖曲曲繞繞的,上麵還有很多觸須,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品種特殊,那觸須還在風裡扭來扭去的。這小樣兒扭得還挺妖嬈。

莫卿卿覺得就衝它這任性和妖嬈勁,都得讓人好好圍觀圍觀。她還順手拍了個照,等回頭手機有了信號發個微博微信什麼的。

她拍完照,出了廠區就見到工作區的馬路上有不少人,都是附近工廠的職工,很多人正提著被子往回走。她估計這些人跟她一樣昨晚凍得夠嗆,趁著停電不上班,大清早趕出來買被子。

她吹著瑟瑟的冷風,總覺得現在不是盛夏的七月份,而是秋冬季節。

莫卿卿出了工業區,剛踏到公路邊上,就看見一輛接一輛的軍車成排地從麵前開過去,僅她開始數的車輛就有二十七輛,前麵應該還有漏掉的。這些車上全載滿了配槍的兵大哥,其中還有裝甲車開過。

這是要演習嗎?

她又想到她那死黨——吳悶悶!這要是演習的話,吳悶悶同學是不是要上陣?演習需要用到狙擊手嗎?萬一吳悶悶去演習了,豈不是這個周末休假又泡湯了!難怪前幾天發信息給她說有任務,這個周末不休假。

她站在公交站台前等公交車的時候,聽到有救護車的聲音傳過來,不多久就見到救護車一路疾馳而過,開得都快飛起來。

車都開過去了七八輛,消防車開過去了三撥,警車跑過去四撥七輛,才有公交車開過來。

莫卿卿覺得今天有點怪。

她上了公交車,見到車上好多人都戴著口罩,以及大部分人都買著油米麵食之類的食物。旁邊坐位上的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還在那討論這天氣,一個說肯定是哪有火山爆發了,火山灰把天上的太陽遮住了,才會有這現象,參照一八一五年的坦博拉火山爆發引發的一八一六年無夏之年事件。另一個說是動用了什麼秘密武器發生了秘密戰爭,證據就是部隊都出動了。

車子開回市區後,莫卿卿總算知道為什麼今天公交車會來得這麼晚了,因為路上大塞車。

好像全城的私家車都出來了。她看到不少私家車的後座上都堆著米糧食物。這是繼搶購板藍根、食鹽、綠豆、黃金之後的又一輪搶購潮開啟了嗎?

因為路上太塞,又有一些路段戒嚴,使得原本兩個多小時的公交車車程坐足了四個多小時。

路上她還看到了武警封路和聽到了槍聲。

莫卿卿很懷疑是不是有恐怖份子什麼的。她摸出手機想翻翻新聞,發現依然沒有信號。

大概是因為太堵,又加上這陰沉沉的一副快要天黑的鬼天氣,車上的人都挺煩躁的。一些離家近的人讓司機開門,下車步行回家。她路程遠,一直坐到站點才下的車。

她下車後,見到小區外的超市擠滿了人。

小區門口的超市隻有一個出入口,排隊人把超市門口都擠爆了,外麵的人大聲喊:“彆堵出口啊,讓一讓,我們要買東西。”

裡麵的人扯開嗓子回:“彆往裡擠了,超市都空了!”

莫卿卿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些人全都大包小裹地搬著食物、水、被子、衣服,就連小賣部裡的飲料都搬空了。這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她摸摸兜裡的四百來塊錢,在想要不要也去買點,不過看到那麼多的人搶購,望而生畏,趕緊走了。

(敬告諸位轉載文的同學:因某絕最近精神失常,愛發龍套,為了避免作者花式批發龍套給諸位鬨出不愉快,請不要來刺激精神失常的人,萬分感謝!你好我好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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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玥祁

林潤聲,小名潤潤 【人設請務必是個美少女】

大大,我報名龍套,我是水瓶13,這一篇文我希望改個姓,姓緣,因緣際會的緣,大大

我要報名 小白菜,盆栽、人物、外號什麼的都行,反麵正麵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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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報名大大,我叫齊千樹,來個心理複雜的壞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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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棠、禾熙,怎麼樣不能當主角上鏡,我們也可以當兩隻狗子(沉棠和禾熙! 請大大給我們一個龍套的機會! 我們讀過《演員的自我修養》 請賜予我們一對相愛相虐的cp劇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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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言成,孤兒院長大,不愛說話,精通冷兵器的大學教授(40歲左右);張逍,一個獵頭公司的經理(30左右歲)會做各種美食的家夥,但是自己沒有味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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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叫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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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我要報名 二喜子 逗逼歡樂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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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楓。。。求絕大給安排一個壞壞的角色,很壞很壞的、可以躺著受、也可以趴著受、365度無死角受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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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龍套——牧閒。若有打鬥場景,就擅用長刀,若無打鬥場景,牧閒就沒事拎個酒壺到處轉吧

悄悄來大大看看我白曉外號小白?看看我大大看看我

大名無所謂小名賓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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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求一個能活到結局的角色!名字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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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方小寶寶求當個女主的戰寵

鴻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人設特征 灰衣折扇留有胡須酒樓中說書的或者學院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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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卿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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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

餘念榮

莫卿卿

澹台清臧

李詩雅

浪沙

思弦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諸葛魚

白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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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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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下留言報名:

雲橫秦嶺隨意取字或者雲heng,heng字隨便~

雨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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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靈!求龍套!

我是一顆會跑會跳的清檸檬樹(歐陽檸)外加一條會跑會跳的壞蛋魚(諸葛魚)我們是檸檬魚組合

利妹妃

納蘭幼玥沐陽

陌邪

蕭鉞

林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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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主角←_←名字,翁垚(≧▽≦)

羽希、羽勁

九天歌

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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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越

非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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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來抽龍套:“木綾”“木初綾雲”複姓感覺都像日名。

報名玉璿

求龍套: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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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鈞

絕大我想當壞銀~迎曦。

沈清酒

夜洛羽

東方

蓮蓉

紫墨

吳漁

衛碩

夏巧兒

啟名楠或者祁名楠

明見素

韓芷冥

顏茗

楚阿琅

醬醬

李真豆

上官念

今心

嶽光光

性彆女,姓名陳毓,年齡25,主角的跟班助手。陳毓是武術教練,耍唐刀的!!!

燕與修、穆江陵

名字:北戰、君穆淵、孟景行

來報名慕錦汐腫麼樣還有我的名字這是我的法號:演筠

季楠星

洛小喵莫小狸要不小名外號什麼的小喵小狸也好呀

小書生

林羽~~~林中飛羽,大隱於市,藏水於海,but,世界上沒有兩片相似的葉子,你懂的

馮楓

陳摹意

李朝焰、楊夕璿、宮誌諾、原憶艾

菩提或者囚鳥

黎明雪

白芷

大貓

緣清

丟丟

衷習

辛一笑。主角打怪時缺不缺一旁拎包照相發朋友圈對外宣傳耍帥臭美的

十七是個小逗比!洱海操碎了老媽子心!

阿毛

原野==嫉惡如仇,冷漠的一個人,但是非分明的爛好人一個,喜歡的武器是劍【不敢說軒轅劍呀,本人最喜歡的就是軒轅劍和勝邪劍】最喜歡做的事是心情不好時愛月下舞劍

女性龍套——牧閒。如果打鬥場景輪到她,她就是一個擅用長刀的高手,如果沒有打鬥場景輪到她,那麼就當一個拎著酒壺喜歡到處逛的人吧。(交代背景的話,牧閒是個無性戀,對情愛不感興趣,喜歡浪跡天涯)

黃小小!!!!!!!!!!!麼麼紮!!!!

老大,報名主角:眭源!報名龍套:梅言成、張逍

眭源有戀母情結,喜歡比自己很多的禦姐,最少也要10歲以上。

梅言成,孤兒院長大,不愛說話,精通冷兵器的大學教授(40歲左右);張逍,一個獵頭公司的經理(30左右歲)會做各種美食的家夥,但是自己沒有味覺。

周曉,一個客棧的小老板(35歲左右),平生最愛杯中物,嗜酒如命。林為,中醫師(33歲左右),杏林世家,一手針灸絕活。

銀子

落一

藍淮敘

錢顏,有錢+有顏。俺要跑的龍套名!簡單粗暴,哈哈哈

葉瑾。瑾,乃美玉也

莫卿卿與風傾然沒敢留在原地。兩人唯恐被周圍的食肉動物發現,矮著身子,在廢墟縫隙中小心翼翼地俯伏撤離。

她倆剛走了約有二十米遠,風傾然忽然感覺到地麵有輕微的震動感,並迅速朝著她們過來,趕緊一把拉住莫卿卿縮在廢墟夾縫下一動也不動。大概過了半分鐘,一頭壯如山丘的巨獸從頭頂上方躍過,朝著不遠處的食物趕奔過去。

莫卿卿和風傾然隱約看見它的小腹下長著長長的橫紋狀的腹鱗,以及拖在身後足有五六米長的鱗狀巨尾,那尾巴有點像鱷魚又有點像蜥蜴。

不遠處,又傳來一群野獸的此起彼落的低吼聲。聽它們低吼聲的方位,似乎有群居野獸從另一方趕過來展開包圍圈,意圖圍獵。一旦她倆陷入它們的圍獵圈中,就極有可能被選為目標,萬死難逃。

風傾然嚇出一身冷汗,拉上莫卿卿,如同夾縫中逃生的小老鼠般,借著廢墟的遮掩連爬帶挪地逃離這片區域。

風傾然又累又餓,渾身上下提不起勁,強撐一口氣跑出幾十米便力氣難繼。她斜靠在一堆倒塌的房屋廢墟旁,大口地喘著氣說:“不行了,小莫,我跑不動了。”

莫卿卿聽到身後的獸吼聲、打鬥聲,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最開始時是風傾然拉著她跑,漸漸的風傾然落在她身後,由她拽著風傾然跑。等風傾然停下來,她急切地看了眼身後百米開外打得煙塵四起的地方,又看了眼十幾米遠外一頭虎視眈眈地盯著前方奪食打鬥圈的巨獸。

這巨獸足有四米多長,像極了老虎,但它長著一對鋒利的類似於野豬獠牙的倒長利齒,那利齒通體雪白還泛著寒光,足足有近米長,呈彎曲狀,像兩柄鋒利的出鞘彎刀,使這巨獸看起來便是凶厲莫名。

莫卿卿驚駭交加,哪敢在這裡停留。情急之中,她背上風傾然,借著身旁的廢墟做掩護,快步離開。

莫卿卿原以為風傾然會很沉,等把風傾然背在身上後才發現風傾然輕得似乎隻剩下一把骨頭。隔著衣服,她甚至能感覺到風傾然的骨頭咯著她的背。

她忙著逃命,顧不上嫌棄風傾然又臟又瘦比非洲難民還慘,專著地盯著腳下和四周趕路。

到處都是野獸,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沒看清楚,一頭撞到野獸的跟前把她倆的小命給送掉。

她繞過一輛大卡車,忽然,一頭兩米多長的野獸出現在她的麵前。這頭野獸渾身上下毛絨絨的,嘴巴很長,麵部有點像狐狸又有點像狗,耳朵在頭部兩側,一對招風耳格外的大,幾乎有麵部三分之二的大小。它半俯著身子,鼻尖聳動,嗅著她倆身上的氣味,困惑地歪著頭打量著她倆。

莫卿卿大氣都不敢喘地看著它,它像是發現什麼新鮮事物般打量著她倆。她嚇得身子不自覺地發抖,背著風傾然的雙手已經鬆開了風傾然,改而握在了西瓜刀上。

風傾然站在地上,在莫卿卿的耳畔低聲說了句:“眼睛。”

莫卿卿明白風傾然的意思是讓她用西瓜刀紮這野獸的眼睛,可她哪有這本事反抗這麼大一頭野獸。

那野獸朝她倆邁進兩步,又試探性地朝莫卿卿揮了揮爪子,嘴裡發出“噝”的一聲嘶啞聲響,透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莫卿卿驚嚇之中,腦子裡冒出兩個字:“拚了!”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把心一橫,握緊西瓜刀,用力地跳起來,揮動西刀瓜就朝那野獸的麵門狠狠地劈下去。她躍身而起跳到半空中才驚駭地發現自己居然跳離地麵近兩米高,以至於她遠遠地超過了那頭野獸的高度,手裡劈出的那一刀也因此劈了個空。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再然後身子一震,跨下傳來的撞擊感讓她震驚地發現自己居然一不小心騎到了那頭野獸的頸背之間騎坐著。

野獸被莫卿卿這突來的舉動嚇得夠嗆,拚命地扭著身子撲騰,想要把莫卿卿從身上顛下來,還用力地回頭去咬莫卿卿。

然而,莫卿卿騎的位置正好是在它的頸後、它回頭咬不到的地方。

莫卿卿被嚇得夠嗆,緊緊地抓住那野獸厚厚的毛,即使被野獸身上難聞的騷臭味熏得想吐也不敢鬆手。

風傾然大叫一聲:“用西瓜刀砍它。”

莫卿卿心說:“我哪顧得上。”就在她這一失神的瞬間,野獸突然一個大力地側身,那強大的慣性使得莫卿卿的身子往旁邊一側,雙手抓住的兩團毛被她揪了下來,整個人都斜飛出去,摔倒在地上。

怪獸一個打滾將莫卿卿摔飛出去,自己也倒在地上,正要打滾爬起來,旁邊的風傾然一把揀起掉落在側的還沾著大量水泥的鋼筋對著那頭野獸的頭部就紮了過去。

她的準頭極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大拇指粗的鋼筋從那野獸的左耳道裡紮進去,從右耳道裡出來。

殷虹的鮮血從野獸的耳朵、口鼻中流出來,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

風傾然見到野獸不再動彈,渾身脫力的她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莫卿卿爬起來看著死在地上,腦袋上還插著根鋼筋的野獸和坐在野獸腦袋前的風傾然,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她沒想到這麼大一頭野獸居然在這短暫的瞬間就被連路都走不動的風傾然給殺掉了。

風傾然問:“小莫,你沒事吧?”

莫卿卿怔怔地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她說完才感覺到自己的膝蓋、手肘火辣辣地痛,剛才她摔倒時膝蓋先著地,磕到膝蓋了。她掀起褲腿、袖子,見到膝蓋、胳膊被摔破了皮,傷口不深,但是血肉模糊的看起來挺嚇人的。好在沒怎麼流血,這會兒又不怎麼痛了,便不再在意,說:“擦破了點皮,沒事的。”

風傾然點頭,叫了聲:“小莫,你用西瓜刀從這野獸身上削點肉下來,我們帶走吃。得快,我估計血腥味很快會把附近的野獸引過來。”

莫卿卿聞言不敢耽擱,趕緊揀起西瓜刀去剝野獸皮。

她一刀子劃下去,西瓜刀從毛上擦過去,連皮都沒劃到。她原本想用刀尖去挑破點皮再切開,可西瓜刀的刀尖早沒了。

她摸出匕首對著野獸的肚子捅進去一厘米。她再用匕首去剝皮,可這皮太結實了,她把全身的勁都使出來了,也沒能劃開這皮。

風傾然見狀,說:“用揀到的鱗試試。”

莫卿卿把她放在背包裡的青鱗取出來,將帶刃的那一麵對著皮用力地劃下去,很順利地劃開了獸皮。她再劃了幾次,便劃破了這足有兩厘米厚的皮,露出了血肉。

風傾然催促道:“快點。”她不停地環顧四周,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汗。這附近都是大型肉食動物,血腥味絕對會把它們招來的。

莫卿卿飛快地割著肉,說:“我知道。”她從劃開皮的位置切下來一塊巴掌大的肉,遞給風傾然。

風傾然見到有野獸站在不遠處的廢墟上朝她倆望來,她叫了聲:“小莫,得走了。”

莫卿卿叫道:“再等一下。”

風傾然催促道:“走!有野獸過來了。”說話間,剛見到的那頭野獸已經從牆壁上躍了下來。她大叫聲:“走!”一把拽住莫卿卿的衣領強行拉莫卿卿離開。

莫卿卿大叫:“你不餓嗎?”她的話音未落便感覺到脖子一緊,風傾然拽住她的衣領正勒住她的脖子,勒得緊緊的。風傾然雖然看起來虛弱,但力氣極大,拽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著挪過去。她咬牙切齒地憋著勁,不死心地用手裡的青鱗用力地割下一塊尺餘長約有兩三斤重的肚皮肉。

她左手握著青鱗,右手拽著肉,跌跌撞撞地被風傾然拽著走,連站都站不穩。她想叫:“鬆手。”風傾然跟逃命似的,越走越快,一直把她拖出去兩三十米遠,她覺得自己都要被勒死了,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似乎是有什麼龐然大物過來了。

風傾然的身子一緊,停在了原地。

莫卿卿這才覺得頸間一鬆,喉間的刺癢感讓她正要咳嗽,便一眼看見一頭足有五六米長的、渾身長毛的野獸出現在她們剛才殺死的那頭野獸前,她們與這野獸之間相差不到三十米遠,嚇得她連咳嗽都不敢,憋著氣,悄悄地往後麵縮。

那野獸張大嘴衝她倆發出“吼——”地一聲巨大的咆哮。

隨著吼聲,一股幾十年沒刷過牙似的帶著濃濃腥臭味的腥風吹來。

莫卿卿一口氣沒憋住,“呼”地吐出一大口氣,爬起來轉身就跑。

風傾然:“……”她看著不用她拽著都跑得飛快的莫卿卿,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丫的居然把她撂下跑了!她見那野獸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一咬牙,緩緩後退幾步,又見那野獸又發出威脅的噝吼聲,似乎在警告她不要打這獵物的主意。她扔下句:“您慢用!”飛快地轉身跑了。

她跑出沒多遠便沒了力氣,隻能放慢腳步慢慢走。她走出十幾米遠,便見到莫卿卿從廢墟中揀了個鍋蓋頂在頭上,正從一輛越野車後麵探出頭來,一臉緊張地看著她。她見到莫卿卿這時候都還沒忘把肉抱在懷裡,她倆的食物還有著落,莞爾而笑。她回頭看了眼,見到那怪獸正在大口撕咬吞吃著食物,又催促莫卿卿:“我們趕緊走。”她深深地看了眼那塊肉,說:“升不了火,生吃吧。”

莫卿卿“啊”了聲,見風傾然兩眼放光地盯著她懷裡的肉,才反應過來。她看風傾然一副虛弱得連走路都沒力氣的模樣,對於風傾然生吃的提議沒有意見,便用青鱗將肉削下很小的一塊遞給風傾然。

風傾然拿到肉就送到了嘴裡,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

她眼巴巴地看著風傾然,問:“什麼味?”

風傾然說:“再來一塊。”她又朝埋頭吃肉的那巨獸看了眼,說:“走,邊走邊吃。”

莫卿卿也朝那巨獸瞟了眼,點了點頭,縮著身子借助廢墟掩護,朝著前方走去。她在趕路逃命的途中還不忘切下一小塊肉送到嘴裡。這肉的臊味很大,比羊肉的味道都還重,還有很重的血腥味,吃得她難受。這比雪碧煮麵糊糊更加難吃。

她知道風傾然的警覺性比她好,便讓風傾然放哨,她負責切肉投喂。這麼大一塊肉,她吃了一小部分就飽了,餘下的肉全讓風傾然吃完了。

不知道是因為她倆走得很小心,還是因為巨獸都過去搶食去了,她倆這一路行來居然沒再遇到一頭野獸。路不好走,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她倆至少走了兩三個小時才走完。

她倆到了十字路口,走過兩邊房屋倒塌的廢墟後,便見前方的路被長得比人還高的草叢淹沒。

莫卿卿爬到高處仔細辯認了一下,才發現她倆到了主乾道的十字路口。

之前的大地震並未對主乾道造成多少影響,寬闊的主乾道已經變成了植物的世界。兩側的高樓隻有一部分倒塌在廢墟中,還有許多防震係數高的建築物依然矗立著。大樓外牆上爬滿了植物,看起來鬱鬱蔥蔥的,又透著股難以言述的蕭索。

莫卿卿見識過鬼手藤、鐵鏽球、纏腳藤、鋸齒草。她很清楚這些植物同樣要人命。

風傾然指著不遠處的一棟高樓,說:“我們去那百貨大樓看看。”

莫卿卿見沿街有倒塌的廢墟通往百貨大樓,她又沒有要鑽這植物林的打算,於是點頭同意。反正除了這條路也沒彆的路走。

莫卿卿握緊手裡的匕首,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快長到門口的植物和蘑菇,朝前走去。

她見到許多之前在吳悶悶家見到的那種綠藤,她給它們起了個名字,叫鬼手藤。

鬼手藤穿梭在蘑菇叢中,它的藤蔓爬到了車上、樹上、牆上,為城市增添了鬱鬱蔥蔥的綠色。

突然,她聽到葉子摩擦發出的沙沙聲響,渾身一緊,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連成片的鬼手藤正往一輛堵在路上的公交車爬去。公交車的玻璃全碎了,車裡有許多根須從天花板上垂下去,根須將公交車包裹了起來。

在公交車的車頂上,長著一株張牙舞爪的植物。這植物渾身是刺,有點像荊棘植物,它高約兩尺多,植椏略有拇指粗,呈鐵鏽色,上麵掛滿了一簇簇一團團、拳頭大的長滿刺的圓球。

她不知道是圓球在動還是荊棘植物在動。

隨著它們的顫動,周圍的鬼手藤被它們引過來。鬼手藤那展開的葉子覆蓋到圓球上便迅速枯萎,當一片鬼手藤枯萎過後,更多的鬼手藤爬上去。鬼手藤覆蓋在圓球上的動作,與抓住紙巾盒的動作如出一轍。

莫卿卿覺得這是圓球荊棘植物在誘捕鬼手藤。

這些植物居然會主動捕食和誘捕彆的植物,這哪像植物,簡直成精了。

莫卿卿感到憋悶,才覺察到由於自己過於緊張,連呼吸都屏住了。

她一個深呼吸,按住砰砰跳動的心臟,繼續朝前走。

她走得很慢。

因為路上有太多她不認識的奇形怪狀的植物,她見識過鬼手藤和那鐵鏽球以後,對這些不知道從哪來的植物連一點邊都不敢沾,她必須小心翼翼地繞過它們,因此拖慢了速度。

蓋有廊簷的地方,有廊簷遮擋,牆根下並沒多少植物,還好走一些。沒有廊簷的地方,牆根處也長有植物,隻是相對公路上來說稍微少一些,能夠找到落腳的空地。

沿街的樓上不時傳來慘叫聲、痛苦的呻吟聲、撕心裂肺的呐喊聲。這些聲音在這死寂般的城市時不時地響起,顯得格外瘮人。

莫卿卿在靠近路口的時候聞到了臭味,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她聽到呻吟聲和呼救聲,以及撕心裂肺的慘叫,還有“砰砰砰”地撞門聲從前麵傳過來。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匕首,放慢步子慢慢地走去過。

她走到與主乾道交彙的路口,拐過彎就看到建築物旁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有些人疊在人身上,有些人還在地上爬。這些人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被侵蝕的破破爛爛,他們中有許多人的皮膚都變成了綠色,背上長出蘑菇,臉上、手上、脖子上所有露在外麵的皮膚看起來都呈腐爛狀,像是覆了層綠色的蛛網。爛掉的肌膚裡還有綠汁滲出。

不遠處,有一具屍體仰麵朝天地倒在地上,臉上還長著一株五彩斑斕的花蘑菇。他的身上有綠油油的草長出來,那草細細長長的非常柔軟,正迎風飄搖。草呈扁平狀,兩側有齒,如同兩側都有刃的鋸子。

主乾道是雙向的八車道,車道上停滿了車,這些車的車門都打開著。

從車道到建築物旁這一片的地上都趴著許多屍體,這些屍體都是頭向著路邊,有些甚至還保持著爬行的姿勢,估計是沒爬到路邊就死了。

屍體堆積在路兩側,且已經開始腐爛溶解,有嫩芽從它們的身上長出來。

有些人還活著,正在艱難地蠕動,發出痛苦的呻吟和呼喊聲。

莫卿卿握著匕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手和身子都在戰栗,不受控製地戰栗。

如果她有家,如果她有落腳的地方,她一定不會在這時候出門往體育館走,她一定會躲在家裡關好門窗清理乾淨還處在萌芽狀態的植物,守在家裡等部隊將公路上的這些植物清理掉再出來。

她知道蘑菇是通過孢子傳播的,這些孢子可以通過風和經行的動物傳到很遠的地方。她還知道自然界中有一些寄生真菌會寄生在螞蟻和蜜蜂體內。冬蟲夏草就是一種叫做蟲草菌的真菌孢子感染了蝠蛾幼蟲長成的。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是不是已經感染了那些飄在空氣中的真菌孢子,她不敢去深想。她隻知道她待在那家小旅館是不會有活路的,這時候隻能往體育館和市政府的方向去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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