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第三百三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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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 祖國的大南邊,正常氣溫應該在三十八到四十度之間的天氣,這幾天氣溫驟降至白天十五到二十度, 晚上——三到五度。

三到五度!去年的冬天都有八到十度的氣溫。

莫卿卿覺得這簡直不能忍。

她住宿舍啊!她隻帶了幾身夏天的換洗衣澡和一些洗漱用品就住到了單位的宿舍。她隻有一條薄毯子可以蓋, 衣服都是夏季涼爽的工裝。誰能想到她大粵省的盛夏時節居然還有薄毯子扛不住的時候。

宿舍有空調,薄毯子扛不住的時候, 還有空調。她覺得白天那氣溫還是在身強體健的她的承受範圍內, 晚上待在空調屋, 開著暖氣, 怎麼也能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大天亮。

然而,它停電了!

空調停了, 屋裡的溫度一點一點地變冷。

與莫卿卿同宿舍的品質部的那位名叫姚玥祁的姐們兒凍得哆哆嗦嗦地從床上爬起來,把她帶回來的從品質部淘汰下來的測產品溫度的溫度計抓起來一看,驚出一聲拔高的尖叫:“十度!”

莫卿卿凍得睡不著, 她聽到姚玥祁的叫聲, 裹著被子坐起來朝姚玥祁看去。

姚玥祁拿著溫度計擱在窗外測了下溫度, 測出室外溫度——三度。

姚玥祁測完溫度,麻利地爬到作為行李架的高低床的二層翻出了她的厚棉被, 又提著厚棉被爬下床, 打著噴嚏地鋪床。

莫卿卿這會兒無比羨慕有厚被子的人。

姚玥祁鋪好子後, 用手機的手電筒照向莫卿卿, 見到莫卿卿裹著薄得可憐的毯子哆嗦得像寒風中的小鳥崽子, 楚楚可憐地看著她。她衝莫卿卿招呼一聲:“過來一起睡。”

莫卿卿如遇救星,裹著毯子挪到姚玥祁的床邊,鑽進了姚玥祁的被窩。

一米二的床,姚玥祁睡在最裡麵,她睡在最外麵,中間隔了半尺的距離,她度過了寒冷的一夜。

莫卿卿冷得一晚上都沒睡好,她起床後手腳都是涼的。

姚玥祁早起的時候便有了感冒的症狀,吃了兩顆感冒藥,見到莫卿卿穿著條牛仔褲、t恤套長袖襯衫,忍不住問了句:“你不冷呀?”

莫卿卿冷,從內到外地冷。她冷得看到那水龍頭都不想洗漱。不過,作為內心強悍的女漢紙,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冷。她咬牙切齒、斬釘截鐵地回了兩個字:“不冷!”跟泄憤似的一把擰開水龍頭掬一捧冷水到臉上——噝,那叫一個冰冷刺骨。

她洗漱完,覺得自己冷得都快沒有知覺了。瞄了眼姚玥祁擱在窗台上的溫度計——十四度。

她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七點半。她又瞄了眼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是要下雨還是要下雪。說要下雨吧,空氣中沒潮氣;說要下雪吧,這氣溫還沒低到那份上。要說昨晚那溫度下雪,她信,白天這溫度雪沒落到地上就得化了!

她對今年這天氣弄不明白。這是要鬨哪樣?

氣候反常到這份上,也是夠任性的!

氣候任性就罷了,連手機信號都反常。

她拿著手機晃到屋外,依然沒信號。她見到姚玥祁已經拎著包要出門,趕緊問了句:“姚姐,你的手機有信號嗎?”

姚玥祁回了她一句:“要是有信號,我就請假了。”她又叮囑莫卿卿一句:“你待會兒去請個假買點衣服和被子吧,彆凍壞了。”

莫卿卿住的是工業區宿舍。她住的這宿舍是四人間,除了她和姚玥祁,另外還有兩個行政部的人,不過,那兩位隻把這當作睡午覺的地方,並不在宿舍過夜。

她是新來的,還不到一個月。

她在高考前住校,高考後,從學校搬了出來,把行李擱在了她的死黨家、在死黨家蹭住了一周多,找到工作後就搬到了宿舍。在工廠上班有個好處,包吃住,對於兜裡隻有五百塊錢的人來說,這可解燃眉之急——當然,老天不這麼作妖的話。

莫卿卿對自己的高考成績是不指望了。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父母就離了婚,之後各自組建了家庭,她跟著爺爺過活。今年五月的時候,爺爺病重住院,不到六月就過世了,之後四個伯父和她爸便忙著爭她爺爺的遺產——房子。最後兄弟幾人一商量,把房子賣了,大家分錢。因為她是她爺爺養大的,她的伯父伯母們覺得她爺爺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錢,她爸為此少分了一些,對此,她後媽很有意見,以她年滿十八歲為由,各種吵鬨,不願意讓住她爸家。

莫卿卿對她後媽和她那十四歲的弟弟也是各種神煩。寄人籬下,她才不去!

她對於她爸他們幾兄弟爭遺產的行為很是看不上,有本事自己去外麵掙錢,天高海闊,隻要肯吃苦用心,總能有掙錢的地兒。他們去到外麵慫沒本事,回到家裡來跟自家人鬥個烏眼雞似的。嘖,她見識了!

莫卿卿哆嗦著去到工廠的餐廳拿飯卡吃了免費的早餐,熱騰騰的粥下肚,總算暖和了點。

停電了,廠子裡有發電機。不過發電機發的電一般隻供應廚房、寫字樓和需要趕貨的車間。

莫卿卿掐著八點鐘的上班時間一口氣跑到辦公室,往手裡嗬著氣縮成一團地向經理請假——天太冷了,晚上沒被子蓋,請假回去拿衣服和被子。

經理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見到莫卿卿凍得瑟瑟發抖,很是乾脆地答應了,還叮囑她路上小心點。

莫卿卿向經理道了謝,又縮著身子一路小跑地下樓,忽然發現那些因為停電不上班的工人正圍成一團,裡三層外三層很是熱鬨。

她有點好奇,擠過去一看,赫然發現不僅天氣變得任性,連花花草草都任性起來。

一株半米高、長得有點像綠藤的植物紮根在水泥地上。那根莖曲曲繞繞的,上麵還有很多觸須,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品種特殊,那觸須還在風裡扭來扭去的。這小樣兒扭得還挺妖嬈。

莫卿卿覺得就衝它這任性和妖嬈勁,都得讓人好好圍觀圍觀。她還順手拍了個照,等回頭手機有了信號發個微博微信什麼的。

她拍完照,出了廠區就見到工作區的馬路上有不少人,都是附近工廠的職工,很多人正提著被子往回走。她估計這些人跟她一樣昨晚凍得夠嗆,趁著停電不上班,大清早趕出來買被子。

她吹著瑟瑟的冷風,總覺得現在不是盛夏的七月份,而是秋冬季節。

莫卿卿出了工業區,剛踏到公路邊上,就看見一輛接一輛的軍車成排地從麵前開過去,僅她開始數的車輛就有二十七輛,前麵應該還有漏掉的。這些車上全載滿了配槍的兵大哥,其中還有裝甲車開過。

這是要演習嗎?

她又想到她那死黨——吳悶悶!這要是演習的話,吳悶悶同學是不是要上陣?演習需要用到狙擊手嗎?萬一吳悶悶去演習了,豈不是這個周末休假又泡湯了!難怪前幾天發信息給她說有任務,這個周末不休假。

她站在公交站台前等公交車的時候,聽到有救護車的聲音傳過來,不多久就見到救護車一路疾馳而過,開得都快飛起來。

車都開過去了七八輛,消防車開過去了三撥,警車跑過去四撥七輛,才有公交車開過來。

莫卿卿覺得今天有點怪。

她上了公交車,見到車上好多人都戴著口罩,以及大部分人都買著油米麵食之類的食物。旁邊坐位上的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還在那討論這天氣,一個說肯定是哪有火山爆發了,火山灰把天上的太陽遮住了,才會有這現象,參照一八一五年的坦博拉火山爆發引發的一八一六年無夏之年事件。另一個說是動用了什麼秘密武器發生了秘密戰爭,證據就是部隊都出動了。

車子開回市區後,莫卿卿總算知道為什麼今天公交車會來得這麼晚了,因為路上大塞車。

好像全城的私家車都出來了。她看到不少私家車的後座上都堆著米糧食物。這是繼搶購板藍根、食鹽、綠豆、黃金之後的又一輪搶購潮開啟了嗎?

因為路上太塞,又有一些路段戒嚴,使得原本兩個多小時的公交車車程坐足了四個多小時。

路上她還看到了武警封路和聽到了槍聲。

莫卿卿很懷疑是不是有恐怖份子什麼的。她摸出手機想翻翻新聞,發現依然沒有信號。

大概是因為太堵,又加上這陰沉沉的一副快要天黑的鬼天氣,車上的人都挺煩躁的。一些離家近的人讓司機開門,下車步行回家。她路程遠,一直坐到站點才下的車。

她下車後,見到小區外的超市擠滿了人。

小區門口的超市隻有一個出入口,排隊人把超市門口都擠爆了,外麵的人大聲喊:“彆堵出口啊,讓一讓,我們要買東西。”

裡麵的人扯開嗓子回:“彆往裡擠了,超市都空了!”

莫卿卿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些人全都大包小裹地搬著食物、水、被子、衣服,就連小賣部裡的飲料都搬空了。這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她摸摸兜裡的四百來塊錢,在想要不要也去買點,不過看到那麼多的人搶購,望而生畏,趕緊走了。

(敬告諸位轉載文的同學:因某絕最近精神失常,愛發龍套,為了避免作者花式批發龍套給諸位鬨出不愉快,請不要來刺激精神失常的人,萬分感謝!你好我好大家好!)

她去拿了口炒菜的鍋,爬回到人字梯上,推開窗,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麵撲來,仿佛隨著她的一呼一吸能把肺裡的濁氣都排出去,精神亦隨之一震。她下意識地想:“今年的冬天肯定沒有霧霾。”把炒菜的鍋扔到了外麵的草叢中。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炒菜的鍋,即沒見到它融化也沒見到旁邊的植物裹纏上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平靜得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莫卿卿觀察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異常,她驚疑不定地關上窗,決定過會兒再來看看。

她回到屋,再次把自己要帶走的東西清點了遍。她擔心以後找不到食物,足足打包了兩大包食物。眼看就要離開了才想到萬一自己拿不動怎麼辦?她試著把兩個大包袱背到身上,發現很輕。莫卿卿很是莫名地仔細查看包袱,沒見到包裝有損壞,不可能少東西。她不放心,又拆開包袱檢查裡麵的東西,發現自己帶的東西確實沒少。大瓶的紅茶、雪碧、真空包裝的燒臘、甜香腸、排骨、、麵粉,按照包裝袋上標注的重量一算,足有三十多斤重。

莫卿卿又把包袱打包好,再一次背到背上,一掂量,真的好輕。她心說:“難道是我的力氣見長?”她覺得不可思議。哪有人一夜之間力氣就變大的。莫非是極端環境下的自我進化?

莫卿卿想不明白。

她把這事暫時拋到腦後,又爬到人字梯上朝窗外看去。

炒菜鍋仍然落在草叢中,完好無損。

莫卿卿又想:萬一這些植物是吃肉不是吃鐵的呢?

她這麼一想,覺得有點道理。於是又去冰箱拿肉,她打開冰箱便聞到一股腐爛味傳來,臭得她又把冰箱蓋上了,跑到廚房找到真空包裝的燒臘拆了包裝袋扔出去,又觀察了一會兒,見確實沒什麼事。她把打包好的兩個包袱扔下去,又等了兩分鐘,沒見到有危險,這才爬到窗戶上坐著,對著包袱邊上那片被草掩蓋的平地跳過去,落在草叢中。

莫卿卿落地後,打了個踉蹌才穩住身形。她飛速地環顧一圈四周,把包袱揀起來時迅速查看下包袱上沒沾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便背到了背上,又將另一個包袱提到手上,往前走。

這種外形有點像韭菜的草足有她的胸口高,她在草叢中穿行,隻有肩膀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麵。這種草長著像稻穗的草籽,一叢叢一簇簇,顏色呈深綠色,沾得她滿身都是。

她小心地辟過草叢中長出來的那些顏色好看的植物、蘑菇、長相崢嶸的荊棘,出了停車場轉到大街上。

街道已經被青草所淹沒,停在路上、路邊的轎車隻能依稀看到車頂。

一種不同於鬼手藤、纏腳藤的藤蔓植物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這種藤的葉子呈綠色,足有蒲扇大,藤比她的大腿還粗,呈褐色,像蜿蜒的虯龍般攀著牆壁曲曲折折地往上生長,牆壁、窗台、陽台上生長的大部分都是這種藤。它從藤上長出來的根須紮進了牆壁中,牆麵已經出現斑駁的裂痕。

莫卿卿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的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城市完了!

她之前認為蘑菇和鬼手藤很瘋狂,如今見到那把蘑菇都掩蓋了的綠草,攀著大樓長到足有五六層樓高的巨藤才發現她仍然小瞧了這些植物。

她定了定神,小心地避開一些看起來有危險的植物和藤蔓朝著體育館和市政府方向走去。

沿街兩旁的餐飲店、超市的大門都被撬開了。屋簷下的草、蘑菇都被踩平了,新長起來的植物還不到膝蓋高,屋簷下方的停車位、人行道上,隨處可見感染而死的屍體。從他們身上長的蘑菇的大小、以及身體的腐爛程度,她估計他們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三天。

僅她看得到的地方都是步就是一具屍體,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多少死去的人。她不知道在這漫天青綠之下到底掩藏了多少白骨。

她想極有可能在不久前,周圍的居民有過大規模的撤離。那時候她正病得昏昏沉沉的,錯過了大部隊。

莫卿卿一個深呼吸,緩解了一下胸口的沉悶。

她見到路邊有家戶外運動用品店,卷簾門有被撬過的痕跡,離地約有十厘米高。她現在穿的是餐桌布,不舒服也就罷了,她還沒褲子,每次邁步,身下都涼嗖嗖的。

莫卿卿想著進去找身衣服穿上也好。

卷簾門被撬變形,拉起來很費力,隻找到離地一米多點便再難往上拉。她彎腰先朝裡看了眼,見裡麵並沒有屍體,東西也沒有被翻得亂七八糟。

莫卿卿抽出彆在腰上的西瓜刀握在手裡,大喊聲:“有人嗎?”喊完她才發現自己傻了,這時候遇到人應該高興才是。

她先把包袱扔進去,見裡麵沒危險,這才提著西瓜刀鑽進去,點燃打火機照明,找到戶外用的頭燈和手電。她拿起手電筒照明,先去挑了合身的戶外運動服穿上,又找來一個大的登山包把找到的頭燈和手電筒、電池裝進背包裡,之後把自己打包的食物、水都放了進去。她帶的食物和水比較多,往戶外登山包裡一塞便塞滿了一大半。她見有空隙,便又挑了些覺得自己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塞進去,例如戶外用的毯子、雨衣,護膝、護腕、戶外刀等一大堆東西。她想到鋸齒草很容易割壞褲子,見到有護腿,挑了騎行用的帶護甲的護腿裝備上。她戴上護腿,想著這些東西應該是一套的,再一找,果然找到這種款式的護腕、護肘,也換上了。她穿上運動裝,再戴上護具,瞬間覺得自己帥了不少。她又找到騎行用的頭盔,在裝上頭燈後,戴在頭上,然後站在鏡子前照鏡子。

忽然,一聲痛苦的低吟聲在身後響起。

這聲低吟在這死寂的地方無比真切地傳入莫卿卿的耳裡,她身上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人在動。

莫卿卿小心翼翼地轉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眼見到身後有一頂支起來的帳篷。

戶外用品店裡支著樣品帳篷是件最正常不過的事。莫卿卿想著這頂帳篷完全擋不住瘋狂的植物,壓根兒沒有正眼看過它。

她喊了聲:“有人嗎?”

帳篷裡又發出一聲低吟,還答了句:“有。”是個女人的聲音,很低,很虛弱。

莫卿卿瞬間想到一個渾身覆滿白絮長滿蘑菇的不成人樣的女人,頓時緊張得心臟“砰砰”狂跳。她小心翼翼地撩開簾子,見到拉到一半的帳篷拉鏈。她從拉鏈縫裡朝裡看去,見到一個人裹著毯子蜷縮在帳篷中。薄毯蓋著的身子曲線起伏,似乎很材很好。她又朝頭部方向看去,隻見到一頭很長的烏黑長發,臉被頭發遮住了,看不清楚。她又問了句:“你還活著嗎?”

那女人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也沒說話。

莫卿卿長鬆口氣,心說:“那就不用我冒險去救了。”她撫撫胸口說:“死了呀!”麻利地轉身就要去提自己的登山包。她走了兩步,帳篷裡又有低弱的聲音傳來:“水。”那聲音很虛弱,奄奄一息。

見死不救,不太好吧!

莫卿卿生生地止住了步子。她又回到帳篷外,拉開帳篷,撥開那女人遮住臉的長發,見到一個臉、脖子滿是臟汙的女人。她閉著眼睛,嘴唇乾得開裂,身上還有一股臭腥味。那味道有點像植物腐爛後的味道。

那女人又低喊一聲:“水。”要不是之前這女人應了聲“有”,莫卿卿都得懷疑她是在夢囈。

莫卿卿找出一瓶紅茶倒進戶外用帶吸管的水杯中,把吸管送到女人的嘴裡。

那女人含住吸管大口地喝水,很快就把一瓶紅茶喝完了。

莫卿卿知道如果她走了,這女人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這女人身上雖然臟了點,但沒有長蘑菇、沒有長草,似乎還有救。

她不忍心把這女人扔在這不管,於是,找到戶外用的小鍋和燃氣罐用雪碧拌上麵粉煮開。她把雪碧麵粉糊糊倒進大水壺的蓋子中一點一點地喂到那女人的嘴邊。

那女人躺著起不了身,吃東西很不方便。

莫卿卿隻好去找了件雨衣穿在身上,又戴上手套,這才把女人扶起來,用一隻胳膊攬住她不讓她倒下,另一隻手把雪碧麵粉糊糊喂到那女人的嘴邊。

她不知道這女人餓了多少天,怕吃太撐不好,沒敢喂太多,喂了一壺蓋的量便沒再喂,扶那女人躺下。

那女人躺下後,低聲說了句:“謝謝。”

莫卿卿見這女人居然還會道謝,頓時一樂,說:“不客氣。”

那女人又說了句:“我還活著。”

莫卿卿愣了下,才想起之前自己問這女人:“你還活著嗎?”她嘀咕句:“你的反射弧可真長。”便把帳篷簾子蓋了回去。

她看這女人一時半會兒肯定好不了,於是又找到一頂帳篷支起來,再在裡麵鋪上墊子,又拿卷起來的墊子做了個枕頭,再塞了兩張毯子進去,準備晚上就在這裡睡。

她見那女人的毯子挺薄,店裡還有不少毯子可以用,於是又拿了兩條毯子給那女人蓋上。

過了兩個小時,她又喂那女人吃了些雪碧麵糊糊,之後便開始煮午飯——雪碧煮甜香腸。

那女人除了吃就是睡,莫卿卿想聊天都找不到人說話,無聊地搗鼓起店裡的戶外用品,又給自己添了不少東西塞包裡。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她還順便給這女人打包了一份用品。

傍晚時分,又起風了。

莫卿卿把卷簾門拉下來關嚴實,又喂了那些人兩壺蓋雪碧雞蛋麵糊糊。

那女人恢複了點精神,已經可以坐起來。她喝完麵糊糊後,要從帳篷裡出來。

莫卿卿阻止她,叫道:“你乾嘛呀?你還病著呢!彆亂動。”

那女人虛弱地說了句:“我去洗手間。”

莫卿卿很微妙地瞥了她一眼,說:“沒廁所。我白天都是去外麵上的。”她又朝外麵一指,說:“現在外麵刮大風,草籽和蘑菇孢子滿天飛,你如果出去上廁所,說不定明天就全身長滿了草和蘑菇。”

那女人:“……”

她的臉很臟,糊了泥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汁液,莫卿卿看不清她的臉色,不過從那表情和眼神,還看出這女人的情緒有點不太對。

她倆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

那女人說:“你想個辦法。”

莫卿卿說:“憑什麼呀?又不是我想上廁所。”她說完見到這女人抿緊嘴,神情還有點猙獰,身子不自覺地緊了緊似乎是憋得狠了。她環顧一圈四周,找來帆布折疊水桶遞給她,說:“用這個,你上完廁所,我扔出去。”

那女人讓莫卿卿扶她到角落,又再讓莫卿卿避遠點。

莫卿卿覺得這女人既龜毛又哆嗦,很是不耐煩地扔給她一句:“早知道你這麼麻煩就不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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