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聞言又挪到欄杆旁朝樓下那兩隻青鱗獸幼崽看了眼。她問:“這兩隻青鱗獸幼崽能夠擠得進消防樓道吧?”
風傾然說:“彆擔心,我自有對付的辦法。”她說完便領著莫卿卿上樓。
兩人從頂樓開始往下找,一直找到三樓都沒有什麼發現。她倆都認為那些人留在二樓的可能性不大,去二樓可能會有危險,不過考慮了下,還是決定去二樓找一找。
她倆找到二樓的時候,青鱗獸的吼聲響了起來,隔著樓板隨著她倆一起移動,偶爾還用那鋒利的尾巴拍打樓板,敲得樓板發出砰砰作響。
莫卿卿對風傾然頻頻側目,說:“肯定是烤豺皮時燒出的難聞味道把青鱗獸給得罪了。”
風傾然不得不承認:“它盯上我倆了。”青鱗獸的尾巴有三米多長,她倆去地下室,要是在一樓的樓道裡遇到青鱗獸,青鱗獸不用鑽進樓道,站在樓道安全門處,一記甩尾就能把她倆給殺死。
莫卿卿問:“那不去地下停車場了?”
風傾然說:“即使不去地下,我們也要離開這裡。走,回七樓。”她說完,又回到扶梯口往樓上去。
她們剛回到扶梯處便見到那頭青鱗獸出現在天井下,正回頭用盯上獵物的眼神朝她倆看來。
風傾然心頭微凜,大叫聲:“快跑。”拔腿就往樓上衝。
莫卿卿見到青鱗獸就在眼皮子底下,倒吸口冷氣,以最快的速度往樓上跑。
她倆剛衝上三樓,那頭青鱗獸突然大吼一聲,躍了起來,鋒利的巨尾對著她倆身後的扶梯一掃,整個扶梯從與三樓樓板齊平的地方被齊齊削斷。
跟在風傾然身後的莫卿卿與那削過的尾巴僅隔半尺距離,她清楚地感覺到青鱗獸的尾巴從身後掃過時的冷風。
整個扶梯從與三樓樓板齊平的地方被削斷。
跟在風傾然身後的莫卿卿與那削過的尾巴僅隔半尺距離,她清楚地感覺到青鱗獸的尾巴從身後掃過時的冷風。
莫卿卿的渾身一寒,一直跑到牆角處才停了下來。她驚駭地回頭看去,又聽到青鱗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不敢再往扶梯去。
風傾然打開背包,摸出一塊三四十厘米長的肉乾,扔去了一樓。
莫卿卿很無語地扭頭看向風傾然,大聲叫道:“你這點肉給它們塞牙縫都不夠。”
風傾然說:“走消防樓道。”她帶著莫卿卿走到消防樓道口,見到綠色的藤蔓布滿了樓道,當即停下步子,問:“小莫,這就是鬼手藤吧?”
七月份,祖國的大南邊,正常氣溫應該在三十八到四十度之間的天氣,這幾天氣溫驟降至白天十五到二十度,晚上——三到五度。
三到五度!去年的冬天都有八到十度的氣溫。
莫卿卿覺得這簡直不能忍。
她住宿舍啊!她隻帶了幾身夏天的換洗衣澡和一些洗漱用品就住到了單位的宿舍。她隻有一條薄毯子可以蓋,衣服都是夏季涼爽的工裝。誰能想到她大粵省的盛夏時節居然還有薄毯子扛不住的時候。
宿舍有空調,薄毯子扛不住的時候,還有空調。她覺得白天那氣溫還是在身強體健的她的承受範圍內,晚上待在空調屋,開著暖氣,怎麼也能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大天亮。
然而,它停電了!
空調停了,屋裡的溫度一點一點地變冷。
與莫卿卿同宿舍的品質部的那位名叫姚玥祁的姐們兒凍得哆哆嗦嗦地從床上爬起來,把她帶回來的從品質部淘汰下來的測產品溫度的溫度計抓起來一看,驚出一聲拔高的尖叫:“十度!”
莫卿卿凍得睡不著,她聽到姚玥祁的叫聲,裹著被子坐起來朝姚玥祁看去。
姚玥祁拿著溫度計擱在窗外測了下溫度,測出室外溫度——三度。
姚玥祁測完溫度,麻利地爬到作為行李架的高低床的二層翻出了她的厚棉被,又提著厚棉被爬下床,打著噴嚏地鋪床。
莫卿卿這會兒無比羨慕有厚被子的人。
姚玥祁鋪好子後,用手機的手電筒照向莫卿卿,見到莫卿卿裹著薄得可憐的毯子哆嗦得像寒風中的小鳥崽子,楚楚可憐地看著她。她衝莫卿卿招呼一聲:“過來一起睡。”
莫卿卿如遇救星,裹著毯子挪到姚玥祁的床邊,鑽進了姚玥祁的被窩。
一米二的床,姚玥祁睡在最裡麵,她睡在最外麵,中間隔了半尺的距離,她度過了寒冷的一夜。
莫卿卿冷得一晚上都沒睡好,她起床後手腳都是涼的。
姚玥祁早起的時候便有了感冒的症狀,吃了兩顆感冒藥,見到莫卿卿穿著條牛仔褲、t恤套長袖襯衫,忍不住問了句:“你不冷呀?”
莫卿卿冷,從內到外地冷。她冷得看到那水龍頭都不想洗漱。不過,作為內心強悍的女漢紙,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冷。她咬牙切齒、斬釘截鐵地回了兩個字:“不冷!”跟泄憤似的一把擰開水龍頭掬一捧冷水到臉上——噝,那叫一個冰冷刺骨。
她洗漱完,覺得自己冷得都快沒有知覺了。瞄了眼姚玥祁擱在窗台上的溫度計——十四度。
她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七點半。她又瞄了眼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是要下雨還是要下雪。說要下雨吧,空氣中沒潮氣;說要下雪吧,這氣溫還沒低到那份上。要說昨晚那溫度下雪,她信,白天這溫度雪沒落到地上就得化了!
她對今年這天氣弄不明白。這是要鬨哪樣?
氣候反常到這份上,也是夠任性的!
氣候任性就罷了,連手機信號都反常。
她拿著手機晃到屋外,依然沒信號。她見到姚玥祁已經拎著包要出門,趕緊問了句:“姚姐,你的手機有信號嗎?”
姚玥祁回了她一句:“要是有信號,我就請假了。”她又叮囑莫卿卿一句:“你待會兒去請個假買點衣服和被子吧,彆凍壞了。”
莫卿卿住的是工業區宿舍。她住的這宿舍是四人間,除了她和姚玥祁,另外還有兩個行政部的人,不過,那兩位隻把這當作睡午覺的地方,並不在宿舍過夜。
她是新來的,還不到一個月。
她在高考前住校,高考後,從學校搬了出來,把行李擱在了她的死黨家、在死黨家蹭住了一周多,找到工作後就搬到了宿舍。在工廠上班有個好處,包吃住,對於兜裡隻有五百塊錢的人來說,這可解燃眉之急——當然,老天不這麼作妖的話。
莫卿卿對自己的高考成績是不指望了。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父母就離了婚,之後各自組建了家庭,她跟著爺爺過活。今年五月的時候,爺爺病重住院,不到六月就過世了,之後四個伯父和她爸便忙著爭她爺爺的遺產——房子。最後兄弟幾人一商量,把房子賣了,大家分錢。因為她是她爺爺養大的,她的伯父伯母們覺得她爺爺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錢,她爸為此少分了一些,對此,她後媽很有意見,以她年滿十八歲為由,各種吵鬨,不願意讓住她爸家。
莫卿卿對她後媽和她那十四歲的弟弟也是各種神煩。寄人籬下,她才不去!
她對於她爸他們幾兄弟爭遺產的行為很是看不上,有本事自己去外麵掙錢,天高海闊,隻要肯吃苦用心,總能有掙錢的地兒。他們去到外麵慫沒本事,回到家裡來跟自家人鬥個烏眼雞似的。嘖,她見識了!
莫卿卿哆嗦著去到工廠的餐廳拿飯卡吃了免費的早餐,熱騰騰的粥下肚,總算暖和了點。
停電了,廠子裡有發電機。不過發電機發的電一般隻供應廚房、寫字樓和需要趕貨的車間。
莫卿卿掐著八點鐘的上班時間一口氣跑到辦公室,往手裡嗬著氣縮成一團地向經理請假——天太冷了,晚上沒被子蓋,請假回去拿衣服和被子。
經理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見到莫卿卿凍得瑟瑟發抖,很是乾脆地答應了,還叮囑她路上小心點。
莫卿卿向經理道了謝,又縮著身子一路小跑地下樓,忽然發現那些因為停電不上班的工人正圍成一團,裡三層外三層很是熱鬨。
她有點好奇,擠過去一看,赫然發現不僅天氣變得任性,連花花草草都任性起來。
一株半米高、長得有點像綠藤的植物紮根在水泥地上。那根莖曲曲繞繞的,上麵還有很多觸須,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品種特殊,那觸須還在風裡扭來扭去的。這小樣兒扭得還挺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