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然找莫卿卿要了把戶外刀,她本想把生長出來的植物挑下來,再試著切下一小塊肉嘗嘗看這肉能否食用。然而,她切開肉,見到的是那幾株嫩芽的根係幾乎已經將肉的內部全部占據,且肉質內部有不少藍色的粘液滲出,像是變了質。
風傾然又累又餓,感覺全身乏力,就讓莫卿卿動手把鱗甲上的肉用戶外刀撬下來。
肉已被植物根係腐蝕,莫卿卿清理起來並不費力。她很快便把鱗甲上的肉剔乾淨,發現鱗甲內側居然完好無損,這些能夠把汽車鐵皮紮穿的植物根須在鱗甲上連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莫卿卿大喜過望地說:“這個好,回頭用這個做一身盔甲就不怕身上長草了。”
風傾然好笑地看了眼莫卿卿,說:“那得等你湊齊夠做一身盔甲的鱗甲以及其它所需的材料和工具,還得有人會做呀。”
莫卿卿嘀咕道:“我就是隨口一說。” 說完,把鱗甲遞給風傾然。
風傾然說:“你收著吧,也許以後會有用。”她說完繼續攀著建築廢墟前行。
莫卿卿把鱗甲放進登山包最外層的袋子中,快步朝風傾然追去。
風傾然很虛弱,她走得很慢,莫卿卿三兩步便追上了她。她對風傾然說道:“你慢點走,我去前麵探探路……”她的話沒說完,忽然看見一群大鳥從天空中俯衝下來。
這群大鳥約有十幾隻,展開的翅膀足有三四米長。它們的速度極快,嘴裡發出嘹亮的嘯聲,來勢洶洶。
莫卿卿看到這些大鳥朝她飛來,嚇得僵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風傾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拽住莫卿卿拉到旁邊的一塊水泥板下方藏著。
莫卿卿被風傾然拽得一個踉蹌摔趴在地上,跟著便聽到呼呼的風聲從頭頂上空掠過,一陣帶著禽鳥氣味的腥風從她的身邊刮過。
幾秒鐘後,嘈雜的鳥叫聲混著撲騰翅膀的聲音從約有幾十米遠處傳來。
“吼——”地一聲震天巨響從鳥叫聲傳出的地方響起,那聲音震得大地都在顫。
莫卿卿聽到這聲音,腦子裡“嗡”地一聲,嚇得呆住了。
風傾然則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這聲音正是之前她倆遇到巨獸時,後趕來的那頭巨獸的聲音。很顯然,它還守著食物沒有離開。
又是一聲獸吼聲。
十幾隻鳥一起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一圈,又一起對著巨獸所在的位置俯衝下去。刹時間,獸吼聲、鳥叫聲響作一團,十幾隻大鳥與巨獸展開了奪食之戰。
風傾然用力的抹了把臉,那心情簡直難以言喻。
莫卿卿這才意識到這“鬼”是誰,收了西瓜刀,氣急敗壞地大吼:“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呀!萬一我受驚之下把你殺了,以後睡覺做噩夢怎麼辦?”
那女人又說了聲:“餓。”
她很虛弱,聲音很輕,襯著屋外鬼哭狼嚎般的風聲和這臟到發黑的皮膚以及身上的惡臭味,讓莫卿卿有種撞到鬼或者是遇到詐屍的錯覺。她渾身汗毛倒豎,身子忍不住顫抖。她戰戰兢兢地把手指伸到那女人的鼻子前,摸到有呼吸,又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很嚇人!半夜三更你吃宵夜不怕胖啊你——”話沒吼完,看到這女人瘦成巴掌大的臉,再見到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自己,那眼神像秋水,帶著絲絲涼意,莫名地有點懾人。莫卿卿生生地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很沒出息地爬起身從自己的背包中翻出麵粉給她煮麵粉糊糊。
那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要肉。”
莫卿卿瞪她:“有麵糊糊吃你就知足吧你。”她說完,沒聽到那女人反駁的聲音,一回頭就發現那女人安安靜靜的直勾勾地看著她,目不轉睛的樣子,特彆像陰魂不散的鬼。莫卿卿腦補了下,萬一這女人餓死了再陰魂不散地纏著自己多可怕。她趕緊拆了袋真空包裝的甜香腸扔進鍋裡混著雪碧麵糊糊一起煮。
戶外鍋煮了滿滿的一鍋雪碧麵糊香腸,那女人拿著勺子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地全吃光了。
莫卿卿的眼睛都瞪圓了。她很是擔心這女人撐死,伸手摸摸去摸那女人的胃,問:“你不撐啊?”手摸上去,摸到一片平坦,往上挪一點還摸到了肋骨。
那女人說:“再煮一鍋。”
莫卿卿驚叫一聲:“什麼?”
那女人又重複遍:“再煮一鍋。”
莫卿卿怕了。她心說:“這女人肯定不是人。”她想抓起自己的背包立即跑掉。然而,外麵的風聲告訴她,她要是這會兒跑出去肯定會死在外麵。莫卿卿隻好又給那女人煮了一鍋雪碧麵糊甜香腸。
那女人把兩鍋麵雪碧麵糊甜香腸吃得乾乾淨淨,之後便躺回了帳篷裡。
莫卿卿被嚇醒了,睡意全無。她回到避風的帳篷裡,左手拿著電筒,右手拿著西瓜刀,無聊地玩起了左右互搏。
那女人的聲音從帳篷裡傳出來:“風傾然。”
莫卿卿沒聽清楚,“啊”了聲,問:“什麼?”
“我的名字叫風傾然,大風的風,傾國傾城的傾,然目之綺的然。”
莫卿卿“呃”了聲,問:“然目之綺?”
那女人“嗯”了聲,解釋道:“然目之綺,美到眼睛幾乎燃燒的意思。”
莫卿卿側目,她暗暗腹誹:就你這鬼樣子還美到傾國傾城,美到眼睛幾乎燃燒。
莫卿卿扔下電筒,做了個自插雙眼的動作。
風傾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莫卿卿說:“莫卿卿,莫名其妙的莫,卿卿我我的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