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超市裡的情況太可怕,莫卿卿不敢久留,又繼續朝前走。
不少沿街店鋪的卷簾門被撬了,有些沒拉嚴實的卷簾門後麵還有□□聲和痛呼聲。
莫卿卿走著走著,忽然“嘭”地一聲,一團綠汁伴隨著蠕動的鬼手藤殘枝爛葉從樓上掉落在距離她不到三米遠的右前方地麵上。
莫卿卿被嚇了一大跳,愣在原地。
這時,又有鬼手藤掉下來,一團一團地往下掉。
莫卿卿往後退了三四米,又再探頭朝樓上看去,隻見有一把鏟子正鏟著鬼手藤探出陽台往樓下拋。那把鏟子上滿是綠汁,被腐蝕出不少洞。
莫卿卿被嚇出一身冷汗。她要是再走快幾步,讓這鬼手藤砸個正著,自己的腦袋估計就被融沒了一半。樓上的人清理自己家的鬼手藤,光顧著他們自家安全乾淨,就不管樓下行人的死活。她氣得直跳腳,大叫一聲:“沒公德心的人死戶口本!”
樓上拋下來的鬼手藤斷枝殘葉一團團地灑得到處都是,就連牆上和彆人的門上都濺了不少。她要是想要再過去,就得踩著這些能把門都腐蝕融了的鬼手藤過去。
莫卿卿氣得直咬牙。
樓上傳來一聲粗獷的大罵聲,還叫嚷著:“你本事你出來,老子弄死你!”
緊跟著樓上又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罵聲,罵莫卿卿沒口德,以及各種難聽的臟話不絕於耳。
那滔滔大罵聲中,樓上傳出許多推窗戶的聲音,就連對麵的窗戶前都出現了不少人影。
另一戶人家發出一聲尖叫:“老公,樓上的人把這鬼東西倒我們家陽台了——你快來看——”
緊接著,另一戶人家開始破口大罵,樓上樓下就罵開了。
罵了幾句之後,莫卿卿一探頭就見到三樓有人探出頭朝四樓罵去。
四樓往樓下拋鬼手藤的那戶人家大聲回罵著,且鏟起鬼手藤拋向三樓的人。
一鏟子混著綠汁的鬼手藤澆了三樓那人滿頭滿臉,那人捂住臉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聲。
莫卿卿見到四樓一個粗壯的男人手上拿著鏟子,探頭朝樓下看來。他目光凶狠地瞪她一眼,又飛快地縮了回去。她打個激靈,扭頭就跑!
她跑出去沒多遠就聽到身後有東西砸落在地上的聲音,回頭一看,就見到一大團鬼手藤落在自己剛才站的地方,還有綠汁已經濺到自己的褲腳。
她的牛仔褲立刻被腐蝕出一個個細小的洞,破洞處的皮膚火燒火燎地痛。
她跑遠了些,才卷起褲腳查看。她的腿上沾了幾滴綠汁,綠汁附近的皮膚都變成了綠色,還有脈絡狀的綠網朝著周圍擴散。
有毒啊!
莫卿卿想起路上看到的那些渾身綠色死狀極慘的人,牙齒都在打顫。她恨不得衝到樓上找那人拚命。
三樓被鬼手藤潑到臉上的人叫得淒厲至極。有女人急切慌亂地大喊著“老公”,有小女孩驚恐地大喊著“爸爸”,還有周圍鄰居在喊“這是殺人啊”,慘叫聲與叫呼喊聲混作一團。
莫卿卿含著淚,擰開礦泉水衝了衝傷口。她的腿上大大小小的沾了有四處,其中三處隻有綠豆大小,大的那處有硬幣大小,皮已經沒有了,露出裡麵的肉,肉往外滲出綠汁,看起來格外恐怖。她用力地擠了擠傷口,那火辣辣的刺痛感痛得她直哆嗦,傷口處擠出來的血都是綠的。
她拚命地衝洗著傷口、擠著血,很快,一瓶礦泉水就沒有了,好在傷口周圍那像蜘蛛網似的脈絡已有消退的趨勢,傷口處擠出來的血也有了些血色,不再呈綠色。
樓上,男人的慘叫聲漸漸消失。
有女人痛哭聲傳來,“啊啊——老公啊——”
莫卿卿握緊匕首,很想把這腿上被綠汁沾到的肉削下來,可當匕首落到傷口上傳來的鑽心痛意,讓她再下不去手。
可……萬一會死呢?
莫卿卿不再猶豫,咬著牙用匕首,一直割到見到新鮮的血肉。
她痛得嘩啦啦地流淚。
用刀子割肉的地方,也向外流著血。
莫卿卿沒有紗布,她隻能用匕首把t恤割下來一截纏在傷口上,將傷口包紮起來。
她處理好傷口,站起來,看了看樓上,很是氣憤難平,但她心裡明白,現在更重要的是逃命,自己現在的情況,不能陷進更多的危險中。
莫卿卿又朝地上那些從樓上拋下來的鬼手藤看去。斷成一截截的鬼手藤還在動,有些觸須正往水泥地中鑽去。
她莫名地想到了綠蘿。綠蘿掐下一截插進土裡或放在水裡,很容易再長出新的根莖活下去。綠蘿的藤上還長有根須,如果截下的那截有根須,隻要保持水份充足,基本上都能活下來。
這鬼手藤在水泥地和瓷磚上都能生根發芽,斷成一截截還會往地裡紮根,生命力極強。害了人的四樓那戶人家的陽台上很可能還有鬼手藤種子和殘莖留下,他們仍舊處在危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