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二章(1 / 2)

現在給莫卿卿催吐也來不及了, 隻能聽天由命。

風傾然對著渾身滾燙抽搐不止的莫卿卿,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棉t恤打濕水敷在莫卿卿的額頭上幫她降降溫, 雖說效果不大, 可也聊勝於無。她心裡很是難受。她家一家三口的命都是莫卿卿救回來的,如今莫卿卿有危險, 她卻束手無策。

吳悶悶見大家似乎很擔心的樣子, 也不禁有點擔心,她看看莫卿卿,猶豫地說:“應該不會有事吧?”

柳子澈斜眼瞥向吳悶悶, 問:“你怎麼看出她不會有事?”

吳悶悶說:“如果吃了有危險的話,她會讓我吃的呀。”

柳子澈震驚地問:“她讓你吃, 你就吃?”

吳悶悶說:“要是我也覺得有危險, 我倆就都不用吃了, 這樣就沒危險了。”

柳子澈憋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到反駁的話。她輕輕點了點頭,竟然無言以對。她在心裡暗道:“這兩個奇葩, 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她沒辦法幫莫卿卿, 莫卿卿的情況不太好, 大家也不能陪她乾耗著。她問風傾然:“這幼鳥不能吃?”

風傾然說:“吃肉沒事,你們把幼鳥分來吃了吧。”

風振軒和穆夕妍很為莫卿卿擔心, 卻又無計可施, 隻能憂心地看著她。

柳子澈見到穆夕妍用求救的眼神朝她看來,說:“要是有治療藥和醫療條件還可以搶救一下, 現在隻能看她自己能不能扛過來。”她說完便去把幼鳥扒毛, 問風傾然借青鱗片切鳥肉。

翠花她們幾個趕緊上前幫忙, 扒鳥毛和處理內臟。

柳子澈把鳥交給翠花她們,去給林潤聲換藥和給風振軒用夾板重新固定腿。

幼鳥大概有二十斤左右,去掉內臟和骨頭,切下來約有十幾斤肉。十四個人,每人分到的肉有一斤多點。

風振軒和穆夕妍隻留了少部分肉,把肉都給了風傾然。

吳悶悶接過柳子澈遞來的肉片,她看看柳子澈,又看看大家。

柳子澈說:“吃吧,這是小莫帶回來的肉。”

吳悶悶見沒有生火,也沒有灶,知道隻能生吃。她覺得白拿大家的食物有點不好意思,又打開自己的軍用背包,取出一個便利袋。她那便利袋中滿滿的全是軍用罐頭和餅乾,至少有五六斤的重量。她取出三盒罐頭和幾包壓縮餅乾分給大家。

柳子澈深深地瞥了眼吳悶悶。她現在是真信了吳悶悶跟莫卿卿是發小。

吳悶悶見莫卿卿不再抽搐,似乎睡著了。她擔心餓著莫卿卿,將軍用餅乾掰嘴了塞進莫卿卿的嘴裡,又給莫卿卿灌了些水。她見到莫卿卿雖然是閉著眼不醒人事的模樣,但卻下意識地把送到嘴裡的食物和水都咽了回去,對滿臉擔憂地守在莫卿卿身邊的風傾然說:“還能吃東西,放心吧,不會有事。”

風傾然對吳悶悶的迷之信心感到不可思議。

吳悶悶吃完自己那份鳥肉,又吃了兩盒罐頭三包餅乾,她摸摸肚子,猶豫了下,又吃了一盒餅乾,這才把剩下的食物都收起來。

所有人都又困又累,吃飽後,便擠在鋪開的豺皮披風上入睡。

吳悶悶沒跟他們擠,她有行軍毯。她取出行軍毯,躺莫卿卿旁邊,對滿是憂慮的風傾然說:“睡吧,我守著她。”她頓想了想,說:“你跟莫莫很熟?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風傾然低聲說:“我們是在災難發生後認識的。那時候我餓得快死了,是她救了我,後來她又救了我父母。”

吳悶悶“哦”了聲,便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風傾然問起吳悶悶這幾天的經曆。

吳悶悶說:“我們接到體育館的戰鬥任務時說是保密任務,不讓說。”

風傾然問:“那你從體育館撤走之後呢?”

吳悶悶沉默了一下,才說:“我回到營區,沒有找到其他隊友,那天傍晚刮起了大風下了雨,我淋了雨感冒了,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地睡了大概有兩三天,也沒見有隊友回來。等我燒退後,發現世界全變了,到處長滿植物,那些……那些野獸都跑了出來……我聯係不上部隊,有點擔心莫莫,去庫房找了些彈藥和物資去莫莫上班的地方找她,到她的工廠後發現沒活人了,我看過死在那的屍體,沒有她,就想她可能還活著,肯定要回去找我,就又回家找她,可我家的樓塌了,我的子彈又打光了,帶的食物也吃沒了,我不知道去哪找她,就隻好又回營區。營區有一夥混混,到處找武器庫,他們還抓了些女人……還殺人取樂,我沒敢讓他們發現,悄悄地潛到彈藥庫取了子彈,把他們給打死了。”

風傾然問:“那夥人有多少?”

吳悶悶說:“十一個。他們把殺死的人掛起來嚇唬人,遇到彆人進去就伏擊把人抓起來或打死。”她說完,又問莫卿卿的事。

風傾然把她們這些天的經曆簡單地說了遍。她很困,說著說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吳悶悶聽風傾然說莫卿卿的手臂還能長回來,瞌睡一下子就醒了,趕緊起身去看莫卿卿斷掉的胳膊。

胳膊斷口處覆了層白膜,白膜下麵正閃著幽藍色的微弱光芒。

吳悶悶聽風傾然說莫卿卿的胳膊是齊肩斷掉的,可她看莫卿卿的右臂是齊肘斷掉的,右臂留有十厘米長的一截。她看莫卿卿的胳膊粉嫩得像初生的嬰兒皮膚,好奇的抬指輕輕戳了戳,心說:“新長的?”

柳子澈給林潤聲換好藥,又給風振軒重新做了複位,她忙完後便來看莫卿卿的手臂。她見過莫卿卿的胳膊再生長的事,但她沒想到莫卿卿的胳膊能長這麼快。

吳悶悶問柳子澈:“莫莫的這截胳膊是新長的嗎?”

柳子澈深深地打量了吳悶悶兩眼。她很想對吳悶悶說一句:“你現在是不是更該關注莫卿卿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她看吳悶悶半點都不擔心莫卿卿的模樣,覺得這話自己問了也白問。她伸手去掀莫卿卿傷口處的白膜,準備看看傷口的生長情況。

吳悶悶抬手就把柳子澈的手打掉了,叫了聲:“喂。”

柳子澈沒好氣地瞥她一眼,說:“我是醫生。”

吳悶悶“哦”了聲,看看已經重新包紮上的風振軒和林潤聲,信了柳子澈的話,“哦”了聲,說:“那你看吧。”就放心地躺回去抱著槍繼續睡了。

柳子澈無語地看著吳悶悶,心說:“我說我是醫生,你就這麼放心地給我看了?”可事實就是如此,她也沒辦法,於是放心地掀開莫卿卿傷口處的白膜去看裡麵的肉芽,發現裡麵不僅有肉芽,還有筋、血管和白森森的骨頭。她好奇地戳了戳,估計是把莫卿卿戳疼了,莫卿卿的胳膊抖了抖,翻過身側躺著,還把腿壓到睡在身旁的風傾然的肚子上。

柳子澈怔愣地看著莫卿卿,心說:“好了?沒事了?”她去摸莫卿卿的額頭,燙得嚇人。

吳悶悶坐起來,問柳子澈:“怎麼了?”

柳子澈說:“她還在發高燒。”

吳悶悶“哦”了聲,把被莫卿卿弄掉的那塊已經乾了的棉t恤布澆了點水、搭在莫卿卿的額頭上,然後躺下了。她覺得有點冷,再摸莫卿卿的身子燙得像個小暖爐,她問柳子澈:“你冷不冷?你要是不冷我就擠著莫莫睡了。”

柳子澈連連搖頭。

吳悶悶拉過行軍毯緊緊地貼在莫卿卿的身邊,歎了句:“真暖和。”

柳子澈轉身去拿起自己的小毯子,在林潤聲給她留出來的位置旁躺下。躺下前,她又看了眼莫卿卿和吳悶悶,莫名的有種懷疑人生的錯覺。她暗自懷疑:“是我不正常?”

下半夜,野獸的吼嘯聲和人們的慘叫聲幾乎不絕於耳。

山洞裡的眾人又困又累,聽到外麵的聲響也困得睜不開眼,想起來看看外麵的情況,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隻有吳悶悶在腳步聲離得很近的時候爬起來端著槍到洞口警戒,待外麵的野獸和人都走遠後,便又抱著槍躺了回去。

莫卿卿餓得覺得自己快死了,然後突然有隻肥嫩的被扒乾淨毛的雞飛到她的麵前衝她喊:“來吃我呀,來吃我呀。”還在她的嘴邊來回地飛,好幾次都碰到她的嘴唇了。她心說:“誰知道你有沒有雞瘟,萬一吃了我得禽流感怎麼辦?”可是她太餓了,沒太忍得住,張大嘴就朝那蹦到她嘴邊的大肥雞咬了下去,跟著她就聽到一聲啊地一聲慘叫。

莫卿卿心說:“這雞居然還會說話,還會發出人一樣的慘叫,該不會是成精了吧?”雞肉很嫩,她沒有咬下來,還有雞肢膀扇她臉。

扇她的臉,她也要吃肉,都快餓死了,不管了。

“莫卿卿!”風傾然拔高音響的叫喊聲在耳邊響起,莫卿卿倏地醒了。她睜開眼,就見到旁邊躺著個人,自己還咬著人家胳膊,跟著,她就見到風傾然冷汗涔涔地看著她。

她眨眨眼,張嘴鬆開風傾然的胳膊,說:“對不起,我做夢。”她看把風傾然的胳膊都咬出血了,心虛地想:“要不我裝睡吧?”可是她非常餓,肚子咕咕地叫,餓是她嘴裡不斷地湧口水。她忽然想起自己逮回來的那隻鳥崽,蹭地一下子坐起來,迅速環顧四周,隻見大家都瞪大眼睛看著她,鳥崽不見了蹤影,旁邊的角落裡剩下一堆啃乾淨的鳥骨頭。

莫卿卿難以置信地問:“鳥崽呢?肉呢?”她隻吃了個心臟,然後好像反應有點大就睡著了,他們居然就把肉全吃光了?

吳悶悶遞了兩盒罐頭給她,說:“給,吃這個。”

柳子澈到莫卿卿的身邊摸摸莫卿卿的額頭,搖搖頭,說:“我覺得我那八年白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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