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八章(1 / 2)

方蓮蓉、夏巧兒、水藍在把豺獸殺完後, 癱坐在血泊中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待看到被她們砍死的豺獸, 最先是感到難以置信, 待確定是自己砍死的後,全變成了驚喜和激動。

她們不僅能殺死野獸了, 還一下子殺死了五頭!

三個人激動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又對著風傾然和莫卿卿接連感謝。

莫卿卿很不好意思地揉著鼻子,嘀咕道:“你們自己殺死的豺獸,謝我做什麼。”

風傾然則對她們的成長表示恭喜, 她說道:“以後還會越來越強的。”

方蓮蓉點頭用力地“嗯”了聲。

她們三人擦掉因過於激動和高興流出來的眼淚,乾勁十足地跑去掏豺獸心臟。

十六頭豺獸絕對算得上大豐收。

柳子澈問風傾然要了頭豺獸, 說要拿來做研究。

風傾然說:“那你快點。”她指指天空, 說:“給你一個小時時間, 我們得在天黑前找到過夜的地方。”

柳子澈說:“用不了一個小時,又不是做多精細的研究, 就是想看看這豺獸的內部構造與普通野獸有什麼不用。”她說完, 用斧頭將其中一頭豺獸的肚子、頭顱、脊椎等地方都劈開, 仔細檢查。

除了心臟,柳子澈沒發現豺獸除了比普通野獸強壯些、骨骼密度大一些外, 沒發現彆的與普通野獸有明顯不同的地方。

她發現, 野獸心臟裡的藍色液體的存量、光芒強弱與心臟的大小呈正比。

豺獸身上的血是紅色的,但是血液進到心臟後就變成了藍色。不管是豺獸心臟還是他們之前獲取到的心臟都與普通動物、包括人類的心臟在結構上有極大的不同。它隻有一個心腔, 血液從主血管流到心臟時便如大江分流般分成十幾條細小血管穿過心臟壁流入心室, 之後, 又從心室中泵進主血管輸送到全身。豺獸心臟外的血管內壁光滑,沒見異常,但它心臟內的分流血管則布滿了細如絨毛般的觸須。

由此,柳子澈可以確定,藍色液體其實就是野獸的心臟血,隻是不能確定這心臟中還含有什麼特殊成份,使得血液流進心臟就為了顏色,還有了非常特彆的功效。

柳子澈把豺獸解剖檢查完,方蓮蓉、韓北辰他們已經豺獸心臟都掏了出來,且已經分食了一顆心臟。

他們帶的肉乾保存時間相對長,留作在找不到食物時吃。今天獵到這麼多豺獸,留了頭掏空內臟的豺獸在木伐上做晚餐,其餘的帶不走,隻能遺棄地原地。

一行人繼續前行。

天色近黃昏,夕陽斜斜地掛在天上,變得柔和的金色光芒映照在他們的臉上。

在遇到豺獸之後,他們便再沒發現過活著的野獸。

四周一片死寂,除了他們劃木筏時帶起的水聲,便再出彆的聲響。

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他們幾個。

莫卿卿坐在木筏前端,抱著膝蓋,看著漫天雲霞的天空。她想起今年開春的時候她還在為高考埋頭苦讀,那時候的願望還是考所好大學畢業後找份好工作好好回報爺爺。

然而,人生就是永遠都會在你預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出現變故。

她晚上十點多,趴在書桌前做題,突然聽到廚房傳來“砰”地一聲。她趕到廚房,便見正在給她做宵夜的爺爺倒在廚房的地上。相伴了十幾年的爺爺就那麼倒下了。

一下子沒了家,沒了親人,如果沒有悶悶,她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她以為她找份工作好好乾,會慢慢好起來,把欠二悶的錢還完的。

突然之間,災難降臨,世界全變了。

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突然就沒了。

可是既然活著,就快快樂樂地活,傷心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

莫卿卿承認,她就是心頭不爽,非常不爽。往年的這天,都有她爺爺和二悶陪著她給她過生日。憑什麼災難來了,她就要連生日都不過了。她想了想,扭頭抓過柳子澈的手腕,又看了下她腕表上的日期,問:“你這手表的時間和日期是準的吧?”

柳子澈淡淡地瞥了眼莫卿卿,麵無表情地從牙齒縫裡吐出一個字,說:“準。”十幾萬塊錢的表,敢不準,手術刀呼她一臉血!

莫卿卿“哦”了聲,起身到風傾然身邊給說:“風傾然,你說要當我姐姐?”

柳子澈莫名其妙地扭頭看向莫卿卿,心說:“這二貨又要鬨哪出?”

風傾然也很好奇地看向莫卿卿,不過,仍是點頭。

莫卿卿問:“沒騙我?我是個實在人,你說了我就會當真的。”

柳子澈在心裡默默吐槽:“你實在?我真沒看出來。”

風傾然很認真地說:“沒騙你。”

莫卿卿說:“這我就放心了。呐,今天我過生日,你是我姐姐,你是不是該給我過生日?”

柳子澈心說:“果然有坑。”她想一腳把莫卿卿踹到水裡去。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過生日。不過想到莫卿卿陰陽怪氣看起來似乎還有點小情緒的樣子,想到小朋友對生日都很看重,她心裡也有點不好受,想著如果可以的話給小朋友過個生日。

風傾然應道:“好。”

莫卿卿沒想到風傾然會答應得這麼痛快,有點不敢相信的問:“真的?”

風傾然說:“條件有限,沒辦法給你過隆重的生日,簡單地過個生日還是可以的。”她說完,對劃木筏的韓北辰說:“老韓,天色不早了,該找地方休息了。”

柳子澈趕緊說:“找個沒腐屍爛野獸的地方。”

韓北辰應了聲:“好。”他環顧一圈四周,指向前方一大片廢墟,問:“那裡怎麼樣?”從廢墟倒塌後的情況來看,像是臨街修建的成排的居民樓建築。樓很高,倒塌成廢墟後,也高出積水足有兩三層樓的高度。樓體中的鋼筋從澆鑄的水泥中橫七豎八地支出來,在遇到野獸時也能起到一定防護。

風傾然看了眼,點頭說:“好。”

原本屬於天台頂上的樓板並沒有全碎,在轟炸和倒塌中大小不一的殘塊,大的足有四五十平方。雖說上麵有不少裂痕和以前長植物留下的痕跡,不過,還算結實牢固。廢墟中隨處可見轟炸和燃燒的痕跡,不過,仍有些可用的東西留下。

他們在檢查過附近沒有危險過後,便合力張羅起過夜的事。

風傾然帶著莫卿卿、韓北辰、風振軒先去檢查圈四周,看是否有潛藏的危脅存在。

他們將爆炸中被炸碎的木質家具揀來做柴,用碎的水泥砌了個防火的火塘,把篝火點起來,將削成巴掌大塊的豺獸肉用鋼筋搭了個燃燒架烘烤。

風傾然用青鱗獸在豺獸身上削了塊約有兩指厚、直徑有二三十厘米的肉,用青鱗片小心地切成,圓形,為了便於烤熟,又在烤肉來回劃上細細的刀花,架在鋼筋鋼肉架上烤至七成熟,再在那布滿紋路的肉的表麵灑上他們從餐館裡帶出來的調料,一塊烤肉蛋糕正式出爐。

她削了塊豺皮做餐盤,搬了兩塊大水泥過來做餐桌,將烤肉蛋糕端上桌,對莫卿卿喊:“小莫。”

莫卿卿看著擺在麵前的烤肉蛋糕,鼻子突然泛酸,眼睛裡也有種想冒淚水的意思。

她知道如今這處境下,自己要過生日有點無理取鬨,可風傾然居然會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下給她過生日,還費心給她做蛋糕。

風傾然看到莫卿卿的眼睛都紅了,眼裡水汪汪的,揉揉莫卿卿的頭,說:“傻氣。來。”

莫卿卿以前一點拿風傾然當姐姐的想法都沒有,就是覺得風傾然比她聰明有主意,危急關頭總有辦法,所以跟著風傾然。她剛才說風傾然要當她姐姐的事,隻是想用話拿風傾然。可這會兒,她突然間就有了種把風傾然當姐姐的感覺。

她坐在大水泥塊前。

風傾然輕聲唱著生日歌曲。輕柔低緩的聲音自她的嗓音裡飄出,在這死寂的地方,徐徐飄蕩。

那聲音飄進人的耳朵裡,映照在心頭。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過生日,還能過生日。

在這樣的條件下、這種地方過生日充滿了違和感,卻勾起他們對災難前的日子、對平穩安寧日子的渴望,又讓人覺得,在這種條件下都可以過生日,他們麵臨的情況並不是那麼讓人絕望。

柳子澈默默地揀了根小木棍,在篝火堆中點燃,拿來給莫卿卿當生日蠟燭。她本來想插在烤肉蛋糕上的,結果,這是烤肉不是蛋糕,木棍插不進去,隻能拿在手上。

莫卿卿對著她的烤肉蛋糕閉上眼睛在心裡許下願望:“希望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活下來。”她睜開眼,便見柳子澈手上拿著根已經快燃到頭的點著的細木頭棍衝她喊:“莫二貨,快快,快吹蠟燭,燒……燒到手了。”

莫卿卿見火已經快燒到柳子澈,趕緊“呼”地一聲吹滅蠟燭,頓時有點想哭又想笑。她指指柳子澈,說:“傻冒。”

柳子澈“切”她一句,說:“說我,知道自己今天過生日,昨天也不給自己留一根生日蠟燭。”她用力地吹著手上被火燙到的地方,沒好氣地說:“切蛋糕啦。”

風傾然把青鱗片和切成小塊當餐盤用的豺獸皮遞給莫卿卿。

莫卿卿把烤肉蛋糕切成小塊,分給每一個人,每人都送她一句“生日快樂”的祝福。她心裡感動又很不好意思,於是抿著嘴嘻嘻地笑。

風振軒說:“小莫和然然要認作姐妹,那今天就舉行個簡單的認親儀式,把這姐妹關係定下來,來個雙喜臨門。”

莫卿卿瞪大眼睛扭頭看向風振軒,心說:“我就感動一下,我就是剛才有一丟丟那樣的想法。”她剛讓風傾然給她過生日,這生日蛋糕都還沒吃就翻臉不認賬,不太好。莫卿卿張了張嘴,把話咽了回去。

風傾然一臉鄭重地點頭,說:“好。”

莫卿卿一臉懵懂地眨眼,再眨眼,用力地眨眼。她在心裡叫道:“居然還要有認親儀式!”

柳子澈看莫卿卿都傻了,笑道:“哎,你不會騙人家把生日給你過完就不認賬了吧?這姐姐多好呀,我都想要一個。”

莫卿卿被戳穿心思,頓時臉脹得通紅,說:“才……才沒有。認……認就認!”她怎麼覺得自己為了過個生日就把自己給賣了呢?她想有風傾然這麼個姐姐也不錯,可是又覺得好怪。她心塞地揉著胸口。

莫卿卿的情緒都掛在臉上,風傾然自然看得出來。她說要把把莫卿卿當妹妹的事不是作假,在心裡就是把莫卿卿當妹妹看待。她見柳子澈取笑莫卿卿,順著柳子澈的話就接了下去,說:“行呀,我不介意再多你一個妹妹。”

柳子澈說:“切,誰大誰小還不一定呢。”

風傾然沒聽到柳子澈拒絕,而是在跟她分大小,頓時明白柳子澈的心思,當即眉頭一挑,說:“報生日。”

柳子澈輕哼一聲,瞥了眼風傾然,報上自己出生的年份。

風傾然說:“正好,同年。行了,你可以叫我聲姐了。”

柳子澈輕飄飄地說:“親,月份。”

風傾然說:“我元旦節出生的,你有意見嗎?”

柳子澈被噎得好一會兒說不了話,半晌才憋出句:“沒有。”你元旦節出生,你霸氣!

風振軒非常痛快地張羅起認親的儀式來。他說:“條件有限,一切從簡,就用這豺獸肉當供品,拜天拜地,請天地日月為你們做見證。”

莫卿卿的眼睛睜得滴溜圓地看著風振軒。她從風振軒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玩笑。她又朝風傾然看去,見風傾然的態度也很慎重。

一頭豺獸、三瓶沒喝完的礦泉水瓶裝的飲用水擺在麵前,風傾然便拉著莫卿卿跪下去。

柳子澈跪在風傾然的另一側,對莫卿卿說:“以後就是有福同享……”她想著這還沒拜,等拜完了再跟莫二貨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危險帶著她一起跑,以免莫卿卿反悔。

莫卿卿跪下後,想起她和吳悶悶什麼事都要帶上對方,自己跟人結拜也不能把吳悶悶扔下。她趕緊說道:“那個,還有悶悶。”

風傾然點頭,對莫卿卿說:“好。”她端正地跪立在地,說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請天地為證,今天我風傾然與柳子澈、吳悶悶、莫卿卿結為姐妹,從今以後患難與共、禍福同享,不棄不負。”

風傾然的聲音不高,但一字一句,字字沉穩有力,字字都敲在莫卿卿的心頭。

她知道,這是誓言。她更知道,風傾然是認真的,是真心的要與她們結為姐妹。

她突然覺得,有她們結為姐妹,以後她也是有親人的人了。

莫卿卿也挺直了背,端然跪立,無比虔誠地說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請天地為證,今天我莫卿卿與風傾然、柳子澈、吳悶悶結為姐妹,從今以後患難與共、禍福同享,不棄不負。”

柳子澈原本隻是想抱兩條大粗腿活下去湊個熱鬨,然而風傾然的態度讓她明白,這不是戲言不是玩笑,不是說說就算的,這是請天地日月、有風振軒、韓北辰、方蓮蓉、柏零他們在場所見證的結拜。拜把子這種事,在她看來都是戲文裡演的,然而此刻,她卻清楚地感覺到這份量。人以真心相待,她又怎麼可以辜負?

柳子澈跪得筆直,無比慎重地說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請天地為證,今天我柳子澈與風傾然、吳悶悶、莫卿卿結為姐妹,從今以後患難與共、禍福同享,不棄不負。”每一個字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又烙進自己的心裡。

三人恭恭敬敬對著天地叩了三記響頭。

莫卿卿叩完頭,跪坐在地上,心說:“我今天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風傾然把裝有飲用水的礦泉水遞給莫卿卿,說:“喝一口。”

莫卿卿彆彆扭扭地看著風傾然。

風傾然說:“你頭都叩了,想反悔也晚了,喝一口。”

莫卿卿擰開瓶蓋,重重地歎口氣,說:“一不留神,多出三個姐姐,我也是醉醉的了。”很無語地將手裡的礦泉水瓶與風傾然、柳子澈的礦泉水瓶碰了下,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她見到風傾然和柳子澈驚愕地看著她,用手背擦了嘴角的水漬,大聲地說:“我渴。”

風傾然默默的小小的抿了口。

柳子澈說:“二貨,就這點乾淨的水了。”她說完,也意思意思的以水代酒喝了一小口,便將水裝進了背包裡。

莫卿卿指指她倆的水,說:“有福同享,有水同喝。”

風振軒非常高興地把她們三人拉起來。

柳子澈非常上道地喊了聲:“風爸。”然後瞟向莫卿卿。

莫卿卿噘噘嘴,也喊了聲:“風爸。”她想了想,風傾然的爸沒莫老四那麼坑,多個這樣的爸也成,在心裡暗歎口氣,心說:“哎,就馬馬虎虎地湊合啦。”想一想,白揀三個姐姐一個爸,又有一點點小開心,然後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風傾然見莫卿卿一會兒不樂意,一會兒又跟占了大便宜的直樂嗬,好笑地揉揉她的頭,便開始張羅服用藍色液體的事。她讓大家抓緊時間填飽肚子、服用藍色液體和休息,等風停後他們就得繼續出去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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