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迎曦拉著展正熙帶著手底下的幾百人離開, 風傾然叫上莫卿卿他們繼續上路。
她在經過洛一心身邊時, 淡淡地掃了眼洛一心。
洛一心的嘴角掛著笑容, 一副就是過來看看的模樣, 待見到風傾然掃過來的那一眼,那淡淡一瞥中的絲絲涼意, 就好像已經看透了她的一切般。不過, 她隻極短暫地失了下神,便若無其事地含笑朝風傾然頷首打招呼。
風傾然的視線從洛一心及她帶來的手下掃過去,看了眼都是些什麼人, 徑直離開。
柳子澈經過洛一心身邊時,抬起胳膊輕輕戳了戳莫卿卿, 意有所指地說:“二貨, 我跟你說, 下回再遇到這種人,彆客氣, 隻管用鋼筋從眼窩子裡紮進去後腦勺裡紮出來。”她說完, 瞥了眼洛一心, 撲騰兩下翅膀便扭頭走了。
莫卿卿想了想,覷了眼洛一心, “哦”了聲。
莫卿卿先來幾天, 對地方熟,徑直領著眾人去了她住的那家變異人賓館。
賓館的老板娘叫浪沙, 這家變異人的賓館都是她在打理。這個時間, 要麼狩獵隊和物資隊都出去打獵搜尋物資去了, 要麼就是在房間裡睡覺,賓館大堂很是冷清,隻有幾個服務生在打掃衛生。
老板娘浪沙和人坐在不起眼的位置上說著些什麼。
莫卿卿進去時,第一眼看到的是老板娘,跟著才看見坐在她對麵的是一個非常白淨的十七八歲少年。
那少年的皮膚白得跟風傾然、柳子澈有得一拚,藍汪汪的眼睛湛藍清透得比高原上的湖泊還要乾淨。他的心臟沒有像她和展正熙、小怪物那樣砰砰砰砰狂跳有力,身上的氣息非常平靜,但在這平靜下似乎掩藏著非常狂爆力量。
莫卿卿說不上這到底是什麼感覺,隻能說是一種直覺,就像是風傾然給她的感覺一樣,且不比風傾然弱。
那少年在莫卿卿、風傾然進門時就看到了他們,之後與風傾然對視上。
老板娘浪沙起身,笑著迎過去,招呼道:“戰神回來了?”她順著莫卿卿的視線回望一眼,說:“這是我弟弟浪海。”
浪海站起身,客氣地向他們打招呼:“你們好。”他又很客氣地問風傾然:“這位姐姐也是異能人嗎?”
莫卿卿:“哎?”了聲,不解地扭頭看向風傾然,又朝浪海看去,問:“什麼是異能人?感染變異人?”
浪海見莫卿卿似乎不太懂,解釋道:“感染變異的,叫感染變異人,感染變異後獲得特殊能力的被稱作異能人。”
莫卿卿:“哦”了聲,說:“那我也算。”
浪海默默地看了眼莫卿卿,不予評價。
風傾然說:“我們遠離大部隊,還是第一次聽到異能人的說法。”她讓莫卿卿、韓北辰去安排入住的事,她則與柳子澈留下來向浪海請教異能人的情況。
莫卿卿與韓北辰辦了住房,但因為他們帶的食物、物資不夠交房租,莫卿卿又帶著韓北辰、水藍、夏巧兒、方蓮蓉他們出去打獵。
風振軒說要出去走走轉轉,帶著柏零一起離開了。
白天的大街非常冷清,除了清潔工,穿著獸皮製服的感染變異人巡邏隊,就隻有些零散的大小不一的隊伍急步趕路。即使每天清潔工二十四小時不停地清掃大街鏟除雜草,那些缺少人手打理的房屋、廢墟中長滿的雜草、植物每天都在朝外散播大量的植物種子,並且步步擴張蠶食著城市。
莫卿卿不知道這片城區還能堅持多久。
城裡能狩獵的地方都讓狩獵隊占領了,莫卿卿又不想鑽下水道去汙水裡逮蛇屬、蟲子類的野獸,便與水藍他們去往城外搜尋獵物。
莫卿卿在與水藍她們分開前,她們三個還屬於遇到豺獸時都要嚇得尖叫手忙腳亂的。
這次再到城郊狩獵,她們循著野獸留下的痕跡找到野獸藏身的地方,加上韓北辰,四人分頭合作,將野獸從地洞裡逼出來、合力殺死,又用她們那酷似板斧的獸骨將野獸劈成四份,每人扛一份在肩膀上,輕輕鬆鬆地扛了回去。
莫卿卿想起當初那躲在地下車庫抓老鼠吃的韓北辰,再看到這個敢握著獸角正麵迎擊野獸的韓北辰,以及出手利落、配合默契的姐妹三人組,暗暗感慨: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幾天她在飛快成長、變強,他們何嘗不是?
一行人回到賓館,交了獵來的野獸,換了三間套房。
水藍、方蓮蓉、夏巧兒一間。
韓北辰、柏零、風振軒三人一間。
風傾然、柳子澈、莫卿卿三人一間。
她們先把肚子填飽,又再洗了澡,換上舒適的棉質衣服窩在房間裡。
柳子澈窩在牆角的椅子上,她拉開窗簾,原本的窗戶已經讓磚封住,隻剩下個僅容一人鑽出的小氣窗。這氣窗鑽一個成年男人都沒問題,然後,她如今卻是鑽不出去了,因為身後有一對大翅膀。她要是從這氣窗裡鑽出去,絕對會被卡住翅膀的。
莫卿卿坐在柔軟的兩米多寬的大床上,托著下巴看著她倆,她的視線在風傾然和柳子澈之間來回轉。她說:“我以為鳥人的翅膀都是白色的……”
柳子澈沒好氣地白了眼莫卿卿,半句話都不想接。她在心裡狂吐槽:“我的翅膀色彩斑斕怎麼了?怎麼了?它要長出有顏色的羽毛,我能有什麼辦法?”事實上,柳子澈挺得意的。她自己的翅膀是怎麼回事自己最清楚,雖然看起來挺像鳥翅膀的,但與普通的鳥類翅膀很不一樣。
她曾經忍痛拔下過兩片羽毛做實驗,她的羽毛在拔下來後,光澤會逐漸變淡、顏色會逐漸消失,兩三天過後,那顏色就會變成非常平凡普通的火紅色,半點光澤都不會再有。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她翅膀上的光澤其實就是汲收到了能量散布在每片翅膀上形成的。如果她沒有估錯的話,等翅膀吸收到足夠的能量完全長好,應該不僅可以展翅高飛,甚至可以當作盾牌替她抵擋傷害,不排除還有其它能力的可能。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她的翅膀已經能夠收放自如,即使靠在椅子上或者是躺著睡也不太影響休息,還能把翅膀攏起來保暖,連披風都省了。
莫卿卿見柳子澈不理她,也沒在意,反正在她看來,白翅膀也好,花翅膀也好,都是翅膀,沒什麼太大區彆。她朝風傾然看去,說:“風傾然,為什麼你那麼厲害,但心臟卻顯得非常……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風傾然說:“這問題我和子澈之前研究過,就目前來看,能量吸收可以分作三種方式,一種是聚合型,一種是擴散型,還有一種是複合型。”
莫卿卿茫然地“呃?”了聲,有點不太明白。
風傾然繼續說道:“聚合型是指你、展正熙這類,吸收到的能量凝聚到心臟中,使用能量時,將能量從心臟中輸送出來,心臟就是你們的能量儲存器。”
莫卿卿明白地點頭“哦”了聲,說:“那擴散型呢?你這樣的?具體的表現方式除了心臟很普通、但是力量很強大外,還有什麼表現方式?要害又在哪裡?”
風傾然聽得莫卿卿連問好幾個問題,便知道莫卿卿對這事是真的上了心。她也擔心莫卿卿因為不了解情況,遇到彆的異能人吃虧。她說:“擴散型是我這類。簡單點說,我的整個身體都是能量儲存容器,吸收到的能量在體內源源不斷地循環運動,使自身達到一個非常平和的平穩狀態。因為容器大,裝得多,能夠吸收、空納的能量就多,需求也大得多。”
莫卿卿似懂非懂地“哦”了聲,說:“所以你能那麼能吃?”
風傾然說:“算是。”她頓了下,說:“表現方式之一就是能量外放。”
莫卿卿“啊?”了聲,說:“能量放外?”她猛地一運勁,拳頭上立即浮起一層淡藍色的光華,皮膚下的經絡、血管每一根都清楚可見,那泛著藍色光芒的血液像流水般在血管中流淌。她說:“是這樣的能量外放?”
風傾然搖頭。
莫卿卿好奇地說:“那你把能量外放給我看看。”
風傾然繼續搖頭,說:“時間不早了,睡吧。”起身,準備撂下這個話題。
柳子澈用力地抿緊嘴憋笑。
莫卿卿更加好奇,不依不饒地喊:“風傾然。”
風傾然不理莫卿卿,往廁所去。
莫卿卿的眼珠子一轉,大喊聲:“姐——”
風傾然被莫卿卿那折磨人的語氣、調子激得打個激靈,撫撫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一陣惡寒。雖說心裡把莫卿卿當作妹妹,可她聽習慣莫卿卿叫她“風傾然”,乍然聽到一句“姐”,簡直嚇人。
她深吸口氣,猶豫兩秒,赴死似的回到莫卿卿的身邊,說:“你要是敢像柳子澈一樣暴笑,我掐死你。”
柳子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出聲。
風傾然撈起一個枕頭砸到柳子澈的臉上。
莫卿卿頓時更加好奇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就等著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來。
風傾然說:“行了,看見了吧。”
莫卿卿茫然地眨眼,她看看風傾然,又環顧四周,問:“哪呢?能量外放在哪呢……”她的話沒說完,腦袋被風傾然按住,她順勢低頭,便見風傾然的小腹處出現一個黑呼呼的比乒乓還小一圈的黑色旋渦,那黑色旋渦周圍有黑色的像霧又像黑氣般的東西朝著四周擴散,不多時便把風傾然整個都籠罩住了,風傾然似乎正往黑暗中沉去,連屋子裡點著的蠟燭光似乎都照不到她身上。
莫卿卿好奇地伸出手指戳戳風傾然的胳膊,發現沒什麼異樣,忍不住問:“風傾然,你這外放的能力怎麼就……看起來特像黴鬼上身?不會是放出來讓人倒黴的吧?”
柳子澈再次大笑出聲。
風傾然身上的黑氣消失,緊貼在小腹前的那團黑色小旋渦也消失了,她恢複如常。
莫卿卿好奇地看向柳子澈,問:“很好笑嗎?”她瞬間對風傾然充滿同情,這什麼能力呀。
柳子澈連連搖頭。
風傾然被柳子澈笑習慣了,很是淡定地坐在床邊,說:“我這能力隻是初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能力還得等能以後才知道。”她若有所思地說道:“聽今天浪海說的異能人的情況,這似乎是一些人經過變異後,體質發生變化,能與周圍的某些原子、分子或離子引起某種層度上的共鳴或產生聯係,又通過某種我們目前還不知道的方式產生作用,形成獨特的外放能力。”
莫卿卿皺著眉頭看看風傾然,又看看柳子澈,有點無語地問:“我們是不是還要做人體化學實驗?”
柳子澈淡淡地說:“我是學醫的,又不是學生物工程的。”她的話音一轉,說:“當然,如果有這條件,我不介意多修學一門功課。”
莫卿卿扔給柳子澈一個白眼,心說:“你要是拿人做實驗,我第一個離你遠點。”她又再想,那要拿人做實驗也是拿風傾然呀,還輪不到她,頓時又放心了。
敲門聲響起,外出的風振軒頂著滿身風塵沙礫植物種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