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皮披在身上容易掉,還需要繩子固定。
她沒有割皮繩的刀子, 獸皮非常難撕, 不要說撕成繩子, 力度稍微控製不好就會把獸皮撕壞,她好不是容易才剩下點皮可以做成上衣,再不敢輕易撕。
不過住在這裡的野獸叼來很多乾草做窩, 莫卿卿便挑了些手指粗的比較結實的乾草做繩子。她沒有可以打孔的工具, 原本想用碎石在獸皮上磨孔,但不僅容易把孔周圍的孔磨掉,因為這野獸的皮還算厚, 又是濕皮, 非常不好磨。她還不能用異能磨, 如果用異能,力氣稍微得大點就會把石子捏碎。
她用來磨皮的小碎石都磨沒了一半, 皮還沒磨穿。
莫卿卿凍得手都僵了, 石子都快握不住了。
這方法太笨了, 費時費力還沒效率。
莫卿卿想了下,她用腿踩在野獸的身上,抱住野獸的後腿來回地扭扯,生生地把野獸的後腿扭了下來, 然後掄起野獸後腿往大石頭上砸,砸得野獸肉四散飛濺, 不多時就露出了腿骨。她抱起一塊大石頭把腿骨砸碎, 從斷掉的腿骨中挑了塊帶尖的碎骨當錐子鑽孔。
用骨頭鑽孔比用碎石磨好用多了, 沒幾下便把孔鑽好了。
她為了不影響雙臂活動,隻能把皮的兩側撕開些,留出袖口,又再把肋下兩側的大口子縫上。她又把那些撕成碎塊的獸皮鑽上孔製成護臂、護腕、護膝和鞋子裹在腿上。
護臂、護腕、護膝做起來都簡單,鞋子做起來很麻煩,她不太會做,隻好找稍微大點的皮把腳包起來,用草繩打孔係緊。
莫卿卿忙完這些,已到傍晚時分。
雖然這裡的石頭多能擋點風,但仍然是四麵漏風,擋風效果沒有鳥窩好。
她用稍大的皮把剩下的碎皮包起來,又扛了條獸腿,用繩子捆好,打成包袱裹在身上,朝著有鳥窩的大樹跑去。
她的腳上包有獸皮,踩在結霜的樹乾上非常滑。好在她現在力氣變大了,靠臂力也能往上爬。她爬上樹後找了個鳥窩鑽進去,找到一隻凍死的幼鳥。
幼鳥肉腥騷,肉質也沒有野獸肉肥美好吃。莫卿卿打包有肉帶回來,便把凍死的幼鳥扔到了樹下,揪住野獸肉啃食。
風很大,四麵八方全是嗚嗚的風聲和沙沙樹葉聲,仿佛偌大的原始森林隻剩下她一個,讓莫卿卿莫名地生出股孤獨感。
她想風傾然那麼有辦法的人,在上麵肯定能找到吃的喝的住的,說不定正在吃香喝辣呢。
忽然,風聲中傳來“啾”地一聲鳥叫聲。
莫卿卿仔細聽了下,沒再聽到鳥叫聲,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驀地,又是“啾”地一聲鳥叫聲傳來。
莫卿卿站了起來,凝神細聽。
過了一會兒,又傳過幾聲啾啾的鳥叫聲,似乎離她並不遠。
這時候居然還有幼鳥活著?
莫卿卿感到不可思議。很多幼鳥在昨晚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經凍死了,大鳥飛走後,幼鳥又冷又餓,再經過這麼一整天,還有活的?
可風聲確實有幼鳥的叫聲傳來。
莫卿卿順著鳥叫聲找去,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遠便聽到很微弱的心跳聲傳來,同時又有鳥叫聲傳來,並且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
她聽這心跳聲,幼鳥似乎已經很虛弱了。
她鑽進鳥窩,便見一隻眼睛裡泛著極淡的幽藍色光芒的幼鳥縮在鳥窩中瑟瑟發抖,它的頭耷拉,不時發出聲“啾”地叫聲。它看到她進來,似乎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轉著動眼睛看著她,那眼神說不出的可憐。
雖然這隻幼鳥眼裡的藍光已經很黯淡了,但它能夠活到現在,足以說明它比彆的幼鳥都要強得多。
莫卿卿想了想,她上前去,一把撈起這隻比鴕鳥大不了多少的幼崽便準備往回走。
那幼鳥發出驚恐的“啾——”的尖叫。它似乎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並沒有掙紮。
莫卿卿走到鳥窩門口的時候,又停住步子。這鳥都快凍死了,它被鳥窩外的冷風一吹,說不定就會把這最後口氣給凍沒了。她猶豫了下,把身上的獸皮衣脫下來,裹住幼鳥,將它夾在腋下往回趕。
她把衣服給了幼鳥,冷風吹在身上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快步趕回她放肉和獸皮的鳥窩,回到鳥窩便把裹在幼鳥身上的獸皮衣服給揭下來穿回自己身上。
那幼鳥抬起頭,衝她發出“啾”的一聲虛弱的叫聲。
莫卿卿穿好衣服後,把周圍的乾草攏成一堆做成個厚厚的蓬鬆的鳥窩,又在裡麵鋪上她沒舍得扔打包帶回來的獸皮,再把幼鳥放進去,把那塊最大的獸皮蓋在它身上。
她坐在幼鳥的旁邊啃著肉,在考慮是趁著它還有口氣,心臟裡還有藍色能量液,把它的心臟挖出來吃掉呢,還是養著它。
這麼小一隻鳥,她如果不養它,它絕對活不過明天。
可她要養它,先不說這些鳥長大了會吃人,天寒地凍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獵到食物和足夠多的保暖毛皮。
就她現在的處境來說,養這麼一隻鳥,負擔太大。
她正在猶豫中,忽然瞥見幼鳥抬起頭,跟著它的脖子一伸,一口叼在了她手裡的肉塊上,三兩下就吞了下去。
莫卿卿深吸口氣,眼睛都瞪圓了。
她瞪大眼盯著這搶走她手裡的肉便又耷拉著腦袋裝死的鳥,都不知道該說它什麼好。
幼鳥的頭耷拉在鳥窩邊緣的獸皮上,一雙泛著淡淡藍光的眼睛斜斜地看著她。
莫卿卿莫名地覺得這隻幼鳥有點鬼祟。
她有點想要捏死它。
她滿臉嫌棄地斜眼睨著它,腦子裡一直盤算著是捏死它還是養著它。
她看這鳥的眼神就知道它肯定不是什麼好鳥,養大了說不定它就飛走了,想讓它載著她飛回去找風傾然她們,基本上等於白日做夢,指不定它活過來後還要蹦起來啄她。
她現在還能獵到食物,幼鳥肉到處都是,捏死它吃這麼一丁點藍色能量液對她起不到絲毫作用。要不先養著,等她找不到食物快餓死了再捏死它?
養過後就有感情了,她到時候肯定舍不得捏死它,還得在自己餓著肚子的時候費勁地給它找吃的。
她又想,萬一這鳥太沒良心,她又不是養寵物,就當是養吃肉的雞……
莫卿卿還在猶豫,那鳥居然又伸長脖子還鑽出截身子,又從她麵前裹肉的獸皮中叼走一塊肉,一口咽了下去。
莫卿卿有點想打它,又覺它是餓得狠了。這麼小的幼鳥都快餓死了,食物就在嘴邊,肯定忍不住的。
她擔心它餓得太厲害,一下子吃太撐被撐死,把裝肉的獸皮拽到旁邊,離那幼鳥遠遠的。
莫卿卿坐在鳥窩的另一邊慢悠悠地吃著野獸肉。
幼鳥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裡的肉,默默地盯著。
等莫卿卿吃飽肚子後,她帶回來的野獸肉隻剩下一小半,大概隻有三兩斤的量。她估計幼鳥吃的那兩塊肉消化了些,這才過去,又喂了它大概有一斤份量的肉。
幼鳥的生命力挺強的,有獸皮給它保暖,又吃了點食物便緩過來了,心臟變得平穩有力起來。
她明天還要繼續打獵做獸皮披風和防寒的帽子,需要養足精神。
莫卿卿把剩下的乾草都攏作一堆,縮在草堆裡睡覺。
她睡著後,幼鳥也睡著了。
半夜,她凍醒了,扭頭朝幼鳥看去,見幼鳥頭埋在翅膀下,睡在鳥窩中縮成一團,似乎也不太暖和。她想著挨冷受凍的不止她一個,心裡又舒坦了點,把乾草往身上堆了堆,用乾草蓋住自己,便又繼續睡。
天剛泛亮,她便醒了。
幼鳥也醒了,縮在鳥窩裡,直勾勾地盯著野獸肉。
莫卿卿把剩下的一點野獸肉一分為二,給了一半給幼鳥。她要獵野獸取皮,殺死的野獸肯定是吃不完的,扔掉也是浪費,拿回來喂鳥也行。反正她現在力氣大,扛一頭黃牛大的野獸回來也費不了什麼力氣。
冬天野獸都躲起來了,植物都沒了,食物會很難找,她得提前做好過冬的準備。
這才剛入冬就凍得樹都結霜了,再往後麵還不知道得凍成什麼樣,她需要生火取暖,烤肉也需要火。鳥窩都是用藤蔓編成的,大鳥又叼了很多乾草回來,一把火就能把整個鳥窩全點燃,不可能在鳥窩裡生火。
莫卿卿覺得她需要搬家,找個山洞。
她先把周圍的鳥窩裡凍死的幼鳥都搜集起來,攤開鋪在樹枝上晾著風乾。萬一她將來找不到食物,這些難吃的鳥肉就能當成她的儲備糧過冬。
這片林子裡的鳥窩特彆多,幼鳥也多。僅一個上午,莫卿卿就收集好好幾百隻凍死的幼鳥。
這還是她沒有工具,隻能徒手提回來。她每次隻能提四隻,來來回回的跑得腿都快斷了。
要風乾幼鳥,需要掏內臟,不然肉還沒被風乾,就先鳥肚子裡開始腐爛了。
她用昨天獵到的那頭野獸的骨頭當刀子,戳開鳥肚子,把裡麵的內臟全部掏出來扔掉,又把鳥身上的毛連皮一起撕下來扔掉。
她把鳥內臟掏完,天都黑了。
她沒去打獵,沒食物,隻能提一隻鳥回到鳥窩中。
那幼鳥縮在鳥窩中,見到她回來,拚命地往角落裡縮,抖得像篩子似的。
莫卿卿見到幼鳥這模樣,下意識地後退幾步,瞥了眼她攤在樹乾上掛得滿樹都是的幼鳥乾,恍然大悟。要是誰在她麵前把好幾百個人開膛破肚掛起來晾著,她也會覺得那人好可怕好恐怖。她看看手上提著的飯量,又看看嚇得不行的鳥,發現這兩隻居然是同品種,區彆隻在於一隻還活著,一隻已經被撕下了鳥皮掏空了內臟。她當著幼鳥的麵吃它的同類,這太不人道。莫卿卿又出去換了兩隻體型比較小的幼鳥來。
她扔給了幼鳥一隻小鳥崽,自己抱住另一隻啃。
那幼鳥餓了一整天,食物的誘惑蓋過了恐懼,它觀察了莫卿卿一會兒,便把那隻被掏了肉臟的鳥崽叼進鳥窩裡,用爪子按住鳥用嘴撕扯肉,大口地吞吃。
沒多大會兒,那小鳥崽就被幼鳥吃得隻剩下骨架。它把骨架給刨出了鳥窩。
莫卿卿斜瞄了眼小鳥崽,揀起鳥骨架,扔下了樹,順便把自己啃剩下的骨頭也扔下了樹。
幼鳥吃飽後,斜瞄一眼莫卿卿,又縮在鳥窩中,它縮著脖子,一雙眼睛默默地盯著莫卿卿,那眼神寫滿探究。
莫卿卿覺得這鳥肯定是隻心機鳥,正在琢磨她,指不定是想出什麼壞主意。她又想,這麼小一隻鳥,還得靠她養著,出不了壞主意吧?她估計它是在琢磨她會不會吃掉它,或者把它殺了做鳥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