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然見莫卿卿把盆子放下, 還打了個飽嗝, 知道她是飽了。她擔心莫卿卿一會兒又要說去找吳悶悶,說:“你的房間就在我隔壁, 我領你去休息。”
莫卿卿起身, 擦擦嘴, 說:“不用了, 我去找悶悶睡。”抬腿就往外去。
風傾然喊:“回來。”她說:“好歹你也是個女孩子家, 身上都臭了, 總得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悶悶那都是男人, 洗澡不方便,悶悶洗澡都是來我這。”
莫卿卿用力地聞了聞自己身上。她都不記得自己上回是什麼時候洗的澡了,身上血腥味、植物汁味,蟲子汁味混著野獸味, 臭得她都不好意思昧著良心說自己不臭。不過她已經聞習慣了, 臭不臭的就那樣,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沒那麼多挑剔的。
風傾然說:“我這裡單獨打了口水井, 提水方便,還有香皂。”
莫卿卿驚奇地叫道:“你這裡居然有香皂?柳子澈做的?她可真能啊。”
風傾然說:“她搗騰生存物資都忙不過來,哪有功夫弄這些。那是從龍城淘換過來的,現在雖說物資緊缺,一些生活用品還是能換到的。”她給了張逍不少物資, 張逍是個知情知趣的人, 偷著幫她從龍城弄來不少物資。
莫卿卿很是驚奇地問:“風部跟龍城打仗, 還能換來物資?”
風傾然說:“走的黑市。”她略作猶豫,把張逍這條線告訴了莫卿卿。雖然莫卿卿話多,但她不知道是不是吳悶悶以前教過莫卿卿,莫卿卿的口風一向很緊。莫卿卿經常到處蹦噠,這萬丈懸崖對彆人來說是天險,對她來說,簡直不是事,莫卿卿又是個閒不住的,免不了以後要去龍城轉悠。張逍的隊伍強大,又經常有好東西拿出來,為了掩人耳目,狩獵隊都走得遠,常往危險的地方去。他去那些地方難免會和莫卿卿遇到,保不準就能被莫卿卿給滅在野外。再則,莫卿卿知道這條線,以後有危機情況,也許就是條活命的路。
莫卿卿應了聲:“哦。”她跟著風傾然去往浴室。
風傾然現在住的帳篷是由幾頂小帳篷拚湊起來了。前麵的議事廳是一頂帳篷,後麵的休息區用獸皮圍牆圍成小院,小院四周圍了好幾頂帳篷,看起來有點像四合院。院子中間有口井,井口旁還放著好幾個用獸皮和藤蔓製成的桶。
風傾然指著正對前廳的帳篷,對莫卿卿說:“那是我的書房。”她又朝左邊那間屋子指了下,說:“這是我的臥室。”她領著莫卿卿去到她臥室的隔壁,說:“這間是你的臥室,對麵兩間,其中一間是柳子澈和吳悶悶和休息室,另一間是我的庫房。庫房沒鎖,需要什麼,你自己去拿。”她說話間,領著莫卿卿進入臥室,說:“你看看還缺什麼,我給你拿。”
莫卿卿跟進去,便見屋子正中間擺著一張約有一米多寬的石床,床上鋪著暖和的白色毛皮的獸皮,地上還鋪著獸皮毯。帳篷的邊上,還擺著一個大浴缸,浴缸旁的小石凳上,放著香皂,旁邊還有一個放衣服的架子,上麵居然掛著毛巾和浴巾。還有一塊薄薄的獸皮將浴室和臥室隔開。浴缸下,還做了水槽。她的床邊,還擺有獸皮椅和一個櫃子。
這配置讓莫卿卿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她這才覺得風傾然是真的能啊。這環境,居然還能有這些物資。
風傾然過去,打開衣櫃,說:“背心,內褲,都放這裡了。物資緊缺,沒彆的了。快入冬了,我看你這盔甲不太保暖,我已經跟紀凝說了,讓她給你做幾身保暖的衣服。你洗完澡,我帶你去我的庫房,你挑點皮料,看喜歡哪種。”
莫卿卿頓時對自己的居住環境滿意得不行。她連連點頭,轉身就去提水,先把浴缸灌滿水。她倒水的時候才發現,這石頭鑿成的浴缸居然還鑿了個排水口。
風傾然看莫卿卿隻有一身盔甲,連身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又去到她的臥室,把她新做的一件披風和一身衣服給莫卿卿拿了過來。
莫卿卿先完澡,換上風傾然給她的新衣服,把盔甲洗了,掛在屋裡晾起來,然後不放心地問風傾然:“不會丟吧?”她這盔甲,材料不難找,難的是做起來太不容易了,最重要的是它保命!
風傾然說:“不會。”
莫卿卿不放心,用毛巾和獸皮把盔甲擦了擦,便又把盔甲穿回了身上。掛了太久的空檔,突然穿上內衣內褲還有點不太習慣,於是,她穿盔甲的時候便又把內衣扒了。
她去到風傾然的庫房。
庫房裡大部分都是野獸身上上的皮甲鱗角,材料隻能說一般般,有些勉強算得上是異獸身上的東西,莫卿卿都沒看上。
風傾然指著雪獸皮,說:“快到冬天了,用這個給你做披風和衣服,保暖。”
莫卿卿沒見過這種白得像雪毛還特彆長的毛皮,很是驚奇。她用手摸了摸,隻覺入手有點像絲又有點像棉。
風傾然說:“這是大雪山上一種叫著雪獸的毛皮,很是防寒保暖,最主要的是它防水防火不容易燃。去年年寒冬,風部和龍城,都是靠著獵這種雪獸皮渡過的。不是異獸,但體型龐大,速度快,擅長隱蔽,在雪地裡行動極快,它的腳掌很厚,移動起來悄動聲息。它在雪地裡快速移動時,看起來就和風吹動積雪是一樣的,等發現時,它們已經靠近了。這種雪獸是成群結隊地行動,一出現就是好幾十頭。之前鐵血連盟和好幾個部落沒並進來前,差點就讓雪獸給踏平了。展正熙那邊最先遭難,差點就被滅營。”
莫卿卿摸了摸,問:“做披風要剪毛嗎?”
風傾然說:“剪了毛,保暖效果就不太好了。最好留著毛。”
莫卿卿就很嫌棄,說:“這麼厚的披風,即使輕,太厚了也影響行動。”她沒看上風傾然這裡的獸皮,說:“等我回頭獵到合適的皮,你再幫我做衣服。我去找悶悶啦。”說完,轉身就跑了。
風傾然:“……”
莫卿卿出去的時候,外麵已經開始起風。災難剛開始的時候,她覺得這種大風好可怕,特彆是風裡吹來的植物種子,非常的可怕。如今大家都習慣了,就覺得還好。大風過後,這些植物種子掃一掃,再把生根的種子拔一拔就好了。那些被風吹來的泛著幽綠色光芒的植物種子和幼苗就跟白送異能似的。要是心情好,去撈風裡的異植種子也是件很有豐收的事。
她到武警營,門衛告訴她,吳悶悶帶著隊伍出去了,今天晚上是吳悶悶值夜。
她問:“吳悶悶去哪裡值夜?我去找她。”
門衛說:“這是機密。”
莫卿卿說:“風傾然說,在我這裡沒機密。她什麼都跟我說。”
門衛說:“這是機密,我不知道。”
莫卿卿問:“那誰知道?”
門衛說:“風大首領和吳老大知道。”
莫卿卿又跑回去找風傾然。
風傾然說:“沒有特殊情況,都是她自由安排。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好好休息吧,到明天她就回來了。”
莫卿卿歎道:“我有好多事情,好多想法要跟她說呢。我還想著找她借人抓壯丁呢。柳子澈可小氣了,我去她那抓壯丁,她隻派了一個缺筋少弦的二百五我,就是那鬼手藤精。”
風傾然:“……”她“咳”了聲,把到嘴邊的吐槽咽回去,說:“我有時間,也有人,你要借多少,隻要不超過七千,是去乾正事,我都借給你。”
莫卿卿一想,也是。她想了想,說:“其實我是有點不好意思找你啦。”她把她的那些想法吧啦吧啦吧啦地對著風傾然一通說。
莫卿卿說完,總結道:“終歸我還是要過冬的。離你們遠吧,太悶了,連個聊天說話的人都沒有。離你們近吧,稍有不小心,就得被你們連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我想了想,我們好歹還是拜過把子的,再有悶悶也在這裡,我怎麼都不能丟下她不管的。那我就隻好先辛苦點啦,多鑽鑽地洞啦,先把地盤清理出來。但是你知道的嘛,地底的大異獸多,有好多也不是我打得過的。要是擱彆的地方,發現大異獸我就跑啦,但是在這裡,要是把大異獸引出來,風部好多人都得遭殃。我就想著,讓吳悶悶借點厲害的人給我去打異獸。”
風傾然說:“我這裡和柳子澈那底下的人,身手也都不錯。”
莫卿卿說:“都說了柳子澈摳門,她才借一個人給我,還是借了個傻鬼手藤精。”
風傾然說:“她要知道你是借人去打異獸,能把她的親衛營派一半給你。”
莫卿卿說:“我每回出去都打異獸的呀。”
風傾然:“……”她頓了下,說:“快入冬了,大家都很忙,即使是悶悶要抽調人手給你,也要排個班。就體能上來說,絕大部分人都跟不上你。”
莫卿卿說:“好吧。”
風傾然問:“你真不叫柳子澈呀?”
莫卿卿記仇,說:“她隻借一個人給我。”
風傾然撫額,整個無語。她說:“行了,你先去休息吧,養足精神。等悶悶回來,我們再商量商量看怎麼派人手給你。”她又問過莫卿卿關於人員的要求。
莫卿卿想了想,說:“力氣大,速度快,機靈,會打異獸。”她頓了下,說:“見勢不對,知道拔腿就得跑的那種。要是遇到太厲害的異獸,我就顧不上他們啦。”
風傾然:“……”
莫卿卿又說:“逃命當然得自己逃啦,又不是心機鳥還得讓我背著。”
風傾然:“……”
莫卿卿說:“就這些啦,要是沒有合適的,我就自己去啦,大不了引著大異獸跑遠點,反正往哪跑都是跑。”
風傾然:“……”她說:“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先下去探探那黑霧。”
莫卿卿斜眼睨著風傾然,一副看鬼似的眼神。
風傾然說:“我得親自去看看才放心。而且,你知道,我的異能也是黑霧,也許能發現些什麼。”
莫卿卿想了想,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