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們倘若都使用上廉價的鐵農具,多餘的人力就可以去開墾更多荒地,不但農戶能囤積餘糧,城裡也可以收獲更多糧食稅收。”
“你方才說,原礦石要換到更多錢糧,你瞧,這不正是一種方法嗎?”
金大驚訝地大張著嘴,結結巴巴道:“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可是,他們賺了,我們還是虧了呀?”
沈輕澤按了按額角,目光落在麵前即將完成的燒瓷技術書上,淡淡道:“所以,我們需要從彆的地方,把虧損賺回來。”
※※※
沈輕澤正在計劃著新的掙錢大業時,殊不知,被他無形中損害的利益的人們已經坐不住了。
恩賜與鐵血鐵器鋪。
自前任主祭莫雲死後,塵封許久的油燈又重新點亮了那間地下密室。
端著茶具托盤進來時,莫老板的腰彎得更低了些,自己沒了靠山,一家子富貴生死都操之於顏恩伯爵之手,如今密室裡坐著的幾個貴族,沒有一個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待他低眉順眼將沏好的茶水奉上,坐在顏恩伯爵對麵的中年男人,不耐煩地取了一杯:“怎麼這麼慢?”
莫老板誠惶誠恐地道:
“博亞子爵閣下,非常抱歉,店裡幾個打鐵的夥計剛才非要鬨著漲工錢,還威脅說,如果再不漲,他們就要離開這兒,去城郊的鐵廠。我忙著打發這些刁工,耽誤了時間。”
博亞子爵的家族是城裡的後起之秀,他的爺爺幾十年前戰死在一場來勢洶洶的獸潮裡,而後被當時的城主追封,以示功勳,說來還與顏恩伯爵一家有幾分遠親關係。
聞言,博亞子爵冷笑一聲,茶杯在石桌上扣出清脆的一響。
“伯爵大人,您看看,這位新上任的主祭大人真是好手段,彆說下麵這些刁民,就是我家族裡養的那些個匠人,最近也開始蠢蠢欲動,他們嘴上不敢明說,背地裡人心浮動,怨氣衝天呢!”
另外一位蓄著長須的貴族附和:
“原本我們隻要每天給那些工匠仆役管飽飯,一個月十個銅幣,都能讓他們歡天喜地,感恩戴德,現在那些家夥個個都貪心不足,完全忘了是誰在養活他們!”
鹽鐵官伯格將披在身後的鬥篷解下,雙手捧起茶盞,青黑的眼下隱有憂色:
“伯爵大人,早前,城主府下了命令,是範彌洲親自送來的,要求礦場將一半的煤鐵礦石送去鐵廠冶煉加工,我不能拒絕。”
見顏恩伯爵閉目養神,沉默不語,博亞子爵皺了皺眉頭:“難怪最近礦場送來的分紅少了。”
伯格想了想,繼續道:“這樣一來,我們手裡能支配的份額瞬間少了很多,也不方便繼續像以前那樣做假賬,很容易被看出來的。”
長須貴族不屑地道:“看出來又怎麼樣?我們截留下的礦石,都是走私到明珠城去,有本事,讓城主大人去明珠城抓人證來對峙啊!”
博亞子爵重新端起茶杯,慢悠悠啜了一口:
“不錯,就算他們有所察覺,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否則,他就是和全城的貴族作對,更何況,老夫人還健在,上次祭祀大典鬨的那麼厲害,城主不也不敢對伯爵大人下手麼!”
“好了。”顏恩霍然睜開雙目,皺著眉頭,打斷了幾人的自我安慰,“彆太得意忘形了,顏醉那小子心黑得很。”
幾人立刻閉了嘴,惴惴不安地望著他。
“不過你們說得對,我們確實不能再坐以待斃,任由城郊的鐵廠做大,挖走咱們的仆人,擠占咱們的份額。”
※※※
城郊煉鐵廠。
待煉鐵廠正式走上快速發展的正軌,沈輕澤命人將李老爹從村裡接過來,給他認命了名譽廠長的職位。
李老爹雖然腿腳不方便,但是多年的鐵匠經驗,再加上最先接觸沈輕澤從係統那兒得來的新技術,儼然可作為煉鐵廠的技術骨乾,指導那些新來的工匠們,綽綽有餘。
“主祭大人!主祭大人!大事不好了!”金大氣喘籲籲地一路跑進廠房,找到正在和李老爹商議的沈輕澤。
沈輕澤抬頭瞥他一眼,冷淡道:“什麼事,慢慢說。”
金大身後還跟著建造組的管事,戰戰兢兢地抹了把汗:
“是這樣的,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鐵廠裡好些個工匠突然說不做了,原本每天都有許多人前來招工,今天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還有您上次計劃建造瓷窯的事,現在也完全抽不出人手來……”
沈輕澤倒茶的手微微一頓,輕一頷首:“我知道了。”
金大急得滿頭大汗:“主祭大人,您……您倒是給點反應啊!”
沈輕澤慢條斯理地將手裡的茶泡好,長身而起:“走吧,隨我去城主府。”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