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顏醉能重傷他一次,就有第二次,大家不必憂心,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倘若連城主府都做不到穩如磐石,讓外頭的民眾們怎麼辦?”
沈輕澤喚來範彌洲,食指在扶手上輕扣:
“把外麵守衛的人手都派出去,防止宵小散步流言,大家一切照舊即可,戰況越是激烈的時候,城裡一定不能亂。”
“如果有人膽敢在這時製造恐慌,哄抬物價,可當場拿下!如遇反抗,就地格殺!”
沈輕澤口吻平靜,吐出的話語卻殺氣四溢。
眾人凜然,躬身受命。
※※※
北城牆。
獸奴在午後,再次發動了更加猛烈的攻擊,它們改變了策略,分散了陣型,呈三麵進攻,將野獸和擄掠來的人族奴隸,驅使在陣前,替自己趟雷。
這次的前鋒,換做了騎在大鷹背上的鳩部落,它們能輕易越過雷區,直接衝城牆而來!
戰事的陰影如同天際晦暗的陰雲,襲上每個士兵的心頭。
鳩部落,善驅使大鷹,從天而降!
龐大的陸行獸潮,幾乎令他們忘記了,還有擅於飛行的獸奴存在。
秋收突襲的慘況浮現在每個人眼前,鳩部落甚至還有一位恐怖的祭巫!
遠處,被迫趟雷的野獸和人群哭嚎震天,甚至有發了瘋的奴隸不管不顧往城牆衝,口中不斷呼號著“救命”。
士兵們於心不忍,隻能閉目不看。
恐懼在心間縈繞,眾人呼吸急促,整片城牆氣氛凝重,適才的歡欣鼓舞蕩然無存。
直至黑金旗幟重新飄揚在城頭,城主大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才讓惶惶不安的人心沉澱下來。
肖蒙按住劍柄的手背青筋暴起,嗓音喑啞:“城主大人,是否對他們無差彆攻擊?”
“開火。”顏醉毫不猶豫地下令,薄唇抿直,麵頰線條冷硬,猶如一尊刀削斧鑿的雕像,清晰地繃出顴骨的形狀。
一個詞,決定了草芥的命運。
伴隨著雷聲轟鳴,漫天的箭雨和炮火再次席卷戰場,冷兵器與熱武器交替,鮮血淌滿了沙地,嘶殺與哭喊交織成人間煉獄。
顏醉高高立於城樓上,像一個冷酷的劊子手,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城下的一切慘狀,指甲無意識刮擦在堅硬的石磚上。
這就是弱小者要付出的代價。
“城主大人!鳩部落的大鷹落在城頭了!”一個士兵麵色慌張,匆匆來報,“它們的目標是城牆上的火炮!”
顏醉目光一凜,唇邊泛起冷笑:“來得正好。”
※※※
火炮、箭雨和遍地的連環地雷,最大限度地拖慢了獸人進攻的速度。
鳩部落數十隻大鷹巨大的黑影籠罩而來,承載著鳩部落的戰士準確地降落在架設火炮的城牆上。
遠程武器瞬間失去了用處,短兵相接的白刃戰拉開了序幕!
鳩部落的獸人長著鷹頭人身,它們雖不使用武器,但尖利的長喙能輕易啄穿士兵們的鐵甲!
鳩獸人健碩的雙足和拳頭重重踏在城牆石磚上,裂紋頓時如蜘蛛網般蔓延開來,但終究沒有像彆的城鎮那樣嚴重塌陷。
鳩獸人有些意外,一掌拍飛了一個距離最近的火炮兵。
本以為這一下非死即傷,沒想到對方撞在城牆上,竟靠著胄甲的保護活了下來,甚至顫抖著抽出佩刀,妄圖上衝來砍它。
鳩獸人不爽地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縱身一躍,跳到火炮兵麵前,一把勒住對方脖子,鋒利的喙狠狠啄向他的肩頸——
火炮兵嚎叫著用力躲閃,叫對方的喙剛好撞在堅硬的鎧甲護肩上。
一聲金鐵相擊的刺耳割刮聲,鳩獸人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喙——竟然撞彎了!
還沒來得及發出怒吼,“噗嗤”一聲,鳩獸人胸前倏然冒出一截浴血的槍尖!
槍頭高速旋轉著抽出,鳩獸人心口一涼,空了一個偌大的血洞,鮮血狂噴一地,直挺挺地倒下了,驚恐和疑惑的神情永遠定格於此刻。
“城主大人!是城主大人來了!”
“兄弟們殺呀!”
“砍死這些獸奴!”
眼見強援到來,被鳩獸人駭住的士兵們立刻打了雞血一樣,拔刀衝上來。
整片北城牆被廝殺與尖叫聲淹沒了。
顏醉一路提槍,和身邊親衛衝殺而至,他敏捷如黑豹的身影穿梭在混戰的人群中,有股黏膩陰冷的視線始終如影隨形,顏醉知道,鳩部落的祭巫來找自己報仇了。
倏忽,一道淡得看不見的影子,在顏醉腳下一晃而過。
來了!
他目光銳利如箭,長丨槍翻轉,狠狠釘向身側——
一雙細長枯瘦的手,牢牢夾住了槍頭,冰冷的黑焰順著槍頭蔓延上來,隻消沾上一點火星,足以令人瞬間化為火人!
縮在鬥篷下的黑影發出一聲嘶啞的冷笑:
“好久不見了,城主大人!沒想到,上次的詛咒沒能殺死你,不過沒關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嗬。”顏醉果斷棄槍,反手就是一鞭,狠狠卷住了對方的脖子。
“你廢話太多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