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工不情不願地叫來醫生,給重傷的獸人俘虜治療,確認他們死不了,才將人統統派去礦山做苦工,發揮其體力優勢,並稱其為“勞動改造”。
改造時間三年到五年不等,期間沒有報酬,期滿後可以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選擇留下或離開。
獸人俘虜拿著監工丟在地上的契約書,奇形怪狀的腦袋寫滿了茫然兩個大字。
這個淵流城的人族祭巫是腦袋有毛病嗎?
竟然宣稱它們不是奴隸,還要寫契約書?雖然大部分獸人根本看不懂人族的文字。
少數與人族有過交集的獸人倒是看懂了,緊跟著,就被如此優厚的待遇驚掉了下巴。
雖然是去礦山做苦工,但每日食物管飽,勞動六天還能休息一天,免費分發保暖的衣物,重病時還有醫生治療。
奴隸難道不是消耗品嗎?獸人俘虜感到了深深的迷惑,什麼時候“奴隸”的待遇這麼好了嗎?甚至比大峽穀某些小部落的生活更加優渥。
這不是它們夢寐以求“衣食無憂”的日子嗎?
※※※
獸潮退去後,那些躲到明珠城避難的貴族們,聽說淵流城居然獲得了勝利,驚喜交集,立刻心急火燎地往回趕。
沒想到,等待他們的不是盛大的歡迎儀式,而是民眾們冷漠鄙夷的眼神,以及一直冰冷冷的通知書。
通知他們名下所有的田產商鋪都被沒收,爵位也以棄城逃亡為由,統統削去。
大貴族們氣急敗壞趕往城主府找顏醉理論,卻連城主大人的麵都沒見到,直接被肖蒙一並扣押,投入了城主府的大牢,擇日處死。
至此,淵流城的老派蛀蟲貴族們,終於被沈輕澤徹底扳倒,淵流城再也不是他們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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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城內城,城主府。
“洛特少城主!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懲治淵流城那個打鐵匠主祭!”
洛特翹著腿坐在高背椅中,手裡旋著一杯葡萄酒,暗紅色的酒液倒映出下方貴族扭曲的表情。
他勾了勾嘴角,懶洋洋問:“你說你的女兒,嫁給了淵流城的伯爵,結果伯爵被新上任的主祭聯合城主陰謀陷害誅殺了?”
哭訴的貴族年歲不小,有著一張標準的曼西麵孔,暗金色的卷發,碧色的瞳孔,鼻梁如懸膽,可惜被左臉一道傷疤破壞了體麵。
“正是!我本以為我女兒能過上好日子,那淵流城雖是個小土城,但顏恩好歹是個伯爵,又時長與我明珠城做礦石生意,家中財富一點不比我家差,沒想到說死就死了,連帶拖累了我女兒。”
洛特的視線又轉向其餘幾人:“你們呢?難道也有女兒嫁到淵流城去?”
“哦不不!”一個黑發小貴族連忙道:“我們本就是淵流城的貴族,這次獸潮來明珠城避難,可是家中大人回去以後,竟然被那個可惡的主祭投入地牢處死,還沒收了我們全部的家產!”
“我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洛特大人,如果您能為我們報仇,我們願意奉上僅剩的財產,投入您麾下!”
“哼。”洛特靠進椅背,眯著眼哼笑一聲——一群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被人趕出了城,來他這兒乞討來了。
不過,剛好給了他一個極好的借口。
洛特抬手揮退了捏肩捶腿的仆人,慢悠悠地開口:
“聽說城外有很多無家可歸、快要餓死的難民,唉,我明珠城已經人滿為患了,既然淵流城這麼厲害,能打敗獸人大軍,不如幫他們廣而告之,就說……
“就說淵流城有金山銀山和數不清的食物,讓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都去淵流城討飯吧。”
幾個貴族瞪大眼睛望著洛特陰測測的笑容,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那些流民……恐怕不止好幾萬,比淵流城總人口都多。
若是加上大峽穀沿線受災城市,就更多了,個個都餓瘋了,連人都吃,這一窩蜂湧過去……
他們交互交換一個眼神,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
淵流城,城主府。
入夜,冬末春初的晚風吹拂著走廊上的花枝,在月色裡投下綽約的影。
最近這幾天,沈輕澤每天都定時上門,給顏醉的腰傷換藥。
城主大人從一開始抵死不從,到徹底認命,如今已經看破紅塵,放飛自我,本著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的原則,每天都準時趴在床上,乖巧地等待主祭大人送上門的“服務”。
是夜,沈輕澤推門進入臥房時,屋裡漆黑一片,竟然沒有點燈。
“顏醉?”借著一點朦朧月色,他將盛放藥和紗布的托盤放到桌上,關上門,摸黑往屋裡走。
還沒走兩步,一道勁風自身後突然襲來!
沈輕澤臉色微變,未及轉身,眼前驟然掠過一雙赤紅的眼,直勾勾盯著他!
“顏醉!”
一聲悶哼,沈輕澤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到門板上,脊背重重撞出咚的一響。
緊跟著,雙手手腕被對方單手箍住,高舉過頭頂,力道之強悍,沈輕澤一時竟掙脫不開。
灼熱的鼻息拂過側頸,帶起一片雞皮疙瘩,隔著皮膚,他都能感受到顏醉身上翻湧的血氣,幾乎要透體而出。
微弱的月光,照出半張俊美的臉孔,被血色侵染的眼尾,此刻微微上挑著,妖冶至極。
顏醉雙唇微張,殷紅的舌尖舔過尖銳的牙齒,一點點朝沈輕澤靠近……
作者有話要說:顏: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了!【惡霸笑】
沈,看著攻擊力對比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