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合我意(2 / 2)

她緩了下神,迅速判斷麵前的形勢。

對方稱孤道寡,叫她王後,所以這是個人間帝王,是她這個身份的夫君。此刻魔功儘散,前路未明,必須蟄伏隱藏,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雖然對男女情愛毫無經驗,但堂堂血衣天魔,什麼場麵沒見過?

梅雪衣定下神,眸光一晃,不勝嬌羞地開口:“大王你好壞。”

這副嗓子嬌軟甜糯,此刻吐息不穩,上氣不接下氣,活脫脫就是一個禍國妖後。梅雪衣自己聽著這聲音,也覺得頭皮發酥。

他的黑眸中閃過一抹錯愕。

氣氛凝滯片刻,他忽地輕笑出聲,啞著嗓道:“都說梅侍郎之女端方淑雅,不曾想,床笫之間彆有風情,甚合我意。”

說罷,把她狠狠往懷裡一扣,肆意妄為。

這一回他更是徹底放開了手腳,頃刻就害得她氣息破碎。

梅雪衣渾渾噩噩地想:‘這個男人看著病弱消瘦,不曾想力氣竟是這般驚人……待我恢複實力之後,是將他收入後宮呢,還是乾脆製成血傀儡呢?無論如何,今日之事決計不能叫那些仙域老賊知曉,否則不知該如何笑話我!’

他的呼吸聲沉沉落在她的耳際,他好似不知疲倦一樣,眼底閃動著她看不懂的暗火,好像要把她揉進骨血裡麵。

她的心跳越來越疾,臟腑肌體中沒有了劇痛折磨,對周遭的一切感知更加清晰敏銳了千百倍,他的熾熱溫度,他的清幽氣息,他肆無忌憚的寵愛……真是十分要命。

哪怕她對他毫無感情,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給予他回應。

怪異的感覺令她感到心驚。

她試著推拒他。

他覆在她的耳畔,低沉吐氣:“叫我名字……就饒過你。”

她的心跳微微一滯。

鬼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幸好他沒有繼續堅持,薄唇劃過她的臉頰,他微偏著頭,準備吻她。

她下意識地轉頭避開。

一吻落空,他停頓片刻,冷笑著狠狠扣住了她。

死而複生的梅雪衣反複死去活來。

不知浮沉了多久,他終於放過了她。

他翻身起來,披上一件月白的寬袍,隨手把她往緞被中一裹,打橫抱起來,大步走向殿外。

她像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小花,柔弱地偎依在他懷裡,雙眼半睜半閉,不動聲色地打量周遭。

寢殿乍看平平無奇,但仔細一看,會發現地上鋪的是白玉磚,殿壁是青玉牆,燈是琉璃燈,紗是鮫紗帳。殿頂嵌的是大粒圓潤的明珠,將殿中燭火的光芒均勻柔和地散射到每一個角落。原來她剛才看見的不是月光,而是珠光。

落地木窗是一整麵雕花紫金檀。

梅雪衣暗道:‘昏君、有錢。’

出了大殿,發現外頭飄著雪。她裹在緞被裡,倒是不冷。他的衣襟沒有拉攏,胸膛微敞,一片雪花飄到鎖骨下,激得咳嗽兩聲,慘白的臉頰泛起潮紅。

梅雪衣暗暗加了一句:‘造作。’

殿下兩株樹,不是真樹,而是晶瑩剔透的玉樹,一瓣瓣寒梅都是純玉雕刻的,一眼望去,低調又炫麗的玉色令人目眩神迷。

君王微微俯身,沙啞的嗓音貼著她的耳廓響起:“今朝之梅永不凋謝,就如你我,歲歲年年。”

對麵簷角掛著一輪巨大的圓月,清冷月色襯著雪景,勝似仙境。

梅雪衣動了動嘴唇,發現自己真沒什麼說話的力氣,於是軟軟地倚著他,媚眼如絲,繼續扮演嬌羞寵後。

她想:‘或許我該送他入九幽黃泉,與他真正的愛妻歲歲年年。’

順著殿下的長廊,他抱著她走向左邊的偏殿。

左右兩旁的宮人齊齊垂下頭,不敢直視。

來到廊下,他的腳步忽然一頓,下巴衝著庭院角落揚了兩下,示意她看。

梅雪衣偏頭看去,隻見一個雪人跪在雪地裡,看不清是死是活。

他溫柔地笑道:“你帶入宮中的貼身婢子。”

梅雪衣隨口問他:“犯了什麼事?”

他垂下頭,眸光幽暗難測:“替人牽線搭橋,意圖穢亂宮闈。”

“哦……”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梅雪衣收回了視線,闔上眼睛,繼續假寐休養。

他的語氣多了幾分怪異:“不為她求情麼。”

“為何要求情?”她沒睜眼睛,慵懶綿軟地問。

“因為她是替你給那個男人傳信啊。”他的聲音無比溫柔,卻聽得她一陣窒息。

梅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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