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秘密對於汪海濤來說, 肯定很重要,咬緊牙關不肯再吐露一字。
他的額頭不斷冒出虛汗,身上的T恤顏色加深, 已經被汗水浸透, 這些汗一半是疼出來的,一半是嚇出來的。
他賭“林末”不會殺人,可那個秘密要是透露出去,他肯定會死的。
“你說, 我現在殺了你, 然後在你的屍體上綁一塊石頭, 再扔進大海裡, 有誰會知道你已經死了?”
顧楚把弄著匕首, 眼神冷漠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死物一樣。
“我隻要說你和我中途分開,然後製造一些我們分開走的腳印,他們沒有鑒彆的能力, 等到幾天後聯係到救援的人,所有的痕跡都已經被衝刷乾淨, 他們都會覺得你是在巡查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我固然也有嫌疑,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沒辦法把我怎麼樣。”
對著那個嚇的雙腿發抖的男人,顧楚語調平穩地分析著自己殺人後逃脫罪名的可能性。
“你說, 那個人會不會就是這麼想的,先是宋祖民,再是曉娜,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 卻嚇的汪海濤魂不附體。
他開始思考自從參加這個同學會後發生的每一樁意外,先是遊艇觸礁沉船,明明遊泳水平最高的宋祖民卻沒有遊到岸上,再是韓曉娜被人謀殺,假設前兩件事也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將他們這些人全都騙到了荒島上,目的就是要一個個將他們殺害。
在這個現如今與世隔絕的地方,正如“林末”說的那樣,那個人有一萬種方法掩蓋他們的死因。
他不想死,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汪海濤瘋狂地思考著,林楚楚就一個爸爸,對方當年是跳樓自殺的,她爸來學校鬨事,學校為了息事寧人賠了他一百多萬了結了這樁醜聞,沒過幾年那個男人就因為車禍死掉了。
除此之外,林楚楚再也沒有其他親近的家人朋友,有誰會冒著計劃失敗槍斃的風險,為她費儘心機複仇?
肯定是“林末”在嚇他,汪海濤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
這個女人因為韓曉娜的死瘋了,她肯定是蕾絲邊,這麼多年沒對象估計是暗戀韓曉娜吧,直至與對方死後胡思亂想出了這個一個奇葩的猜測。
至於她說到林楚楚,估計也是在詐他,就因為當年於廣在高中時和林楚楚鬨過緋聞,而韓曉娜那個時候還是於廣的正牌女友,加上林楚楚在高考前三天自殺,所以她對這個同學印象格外深刻。
沒錯,肯定是這樣,肯定是在詐他!
顧楚其實也不需要汪海濤的回答,從他的表情上,足夠顧楚推測出很多線索。
已經差不多了,顧楚拿起匕首走向汪海濤,然後手起刀落,一瞬間汪海濤以為對方真的要殺了他,誰知道顧楚隻是隔斷了他身上的繩子。
這會兒汪海濤也隻能蜷縮著,雙手捂著剛剛被重擊了無數拳的肚子,連回擊的勇氣都沒有。
“林末”剛剛瘋癲的模樣已經成為了他的心理陰影,汪海濤心想,等回到彆墅,他一定要在彆人麵前戳穿她,這樣一個瘋婆子,必須得把她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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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春民和江言言檢查的是東麵,正好和顧楚他們在兩個方向。
“聽南柯說,你現在在當輔警?”
在巡查的時候,江言言和楚春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嗯,高考成績不理想,畢業後家裡托關係,弄來了這個工作。”
“楚春民”的人設介紹裡就是這樣的。
“哦。”
江言言應了一聲。
“我小時候可崇拜警察了,因為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說,遇到危險的時候 如果媽媽不在身邊,第一時間就要找穿著製服的警察叔叔,在我心裡,他們就是大英雄。”
江言言的聲音很好聽,輕輕柔柔的,好像微風拂在你的心頭一樣。
“小時候崇拜,長大就不崇拜了嗎?”
楚春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嗬嗬。”
江言言隻是輕笑了一聲,“你也是警察呢。”
這句話有些意味不明。
楚春民總覺得她好像是在問,你這種人,為什麼也是警察。
“算不上,就是輔警。”
輔警就是麵向社會招聘的輔助警務人員,並不是人民警察,隻不過有時候有些人看到他們的製服,也會覺得這就是警察。
東麵的荒島和西麵有所不同,西麵幾乎都是嶙峋怪石,遮蔽物比較少,視線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而東麵多灌木叢林,甚至都沒有一條好走的小路,楚春民在前麵,需要依靠棒球棒將擋路的枝條撥開。
正懷疑江言言話裡有話的時候,楚春民忽然感覺到了心悸。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第六感,多次幫助他在《十萬》的世界裡躲過危機。
楚春民停下腳步,警惕地看向四周。
“怎麼了?”
不知什麼時候,江言言居然來到了他的身後,身體緊緊貼著他,踮著腳尖在他耳邊說話。
楚春民立刻轉身倒退幾步,在看清眼前的畫麵時,驚出一身冷汗。
江言言的身後還有一個腦袋!
那是一個倒掛在樹上的屍體,渾身腐爛,蚊蠅和一些幼蟲密布在屍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