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言雖然身體素質比不上於廣, 可仗著對這座荒島無與倫比的熟悉度,很快就擺脫了於廣的跟蹤。
不僅如此,在進入這一片草比人高的灌木叢林後, 他們大多都迷失了方向,而且很快和前後的人拉開距離, 目前為止, 隻有楚春民和楚夏姿兩人還聚在一塊,努力辨彆著前人的蹤跡。
“你出來啊,你不是要為林楚楚報仇嗎, 你倒是出來啊!”
於廣用手中的匕首劈開攔路的草木枝條,為了防止江言言躲在暗處突襲,他幾乎是以打圈的方式在向前挪動,不斷旋轉著身體麵朝的方向。
“你姐是個賤人,你就是個小賤人,居然敢把我們騙到島上裝神弄鬼想要害死我們,現在我就站在這兒, 你倒是出來啊!”
對於之前江言言的那番說辭,於廣半信半疑, 不過即便前麵死掉的三個人並不都是江言言殺死的, 他們之間隔了林楚楚這條人命,也注定了你死我活。
江言言不會放他活著離開這座荒島,於廣必須要弄死那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隻要對方還活著一天,他就沒辦法睡一個安穩覺,於是他決定用激將法,將江言言逼出來。
“怎、怎麼回事?”
不知不覺中,四周開始白霧彌漫, 人眼的可見度從十米,漸漸變成八米、六米……霧氣越來越重,到最後,於廣能夠看見的隻有自己手臂伸開的那一段距離,再遠一些,都霧蒙蒙的,隻能看清一個隱約的輪廓。
好端端的,怎麼就起霧了呢?
還是這根本就不是大霧,是江言言弄的什麼詭異招數?
於廣頓時有些緊張,手中的匕首不斷朝四周揮舞,防止江言言突然從迷霧中竄出來襲擊自己。
而分散在叢林裡的人外幾群人,也被島上忽然開始彌漫的白霧給嚇到了。
他們來到這座荒島上已經是第四天了,可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在能見度那麼低的情況下,四周危機潛伏,隨時都可能有意外發生。
幾個有經驗的讀者這會兒都選擇了身邊能找到的最高的那棵樹,然後開始往上爬。
等高度離地麵有七八米,十幾米高的時候,能見度又高了很多,還是有薄薄的霧層,但看清周圍十幾米遠的情況已經不成問題了。
南柯抱住樹乾,坐在較粗的枝椏上,環顧四周,並沒有在相鄰的幾棵大樹上看見其他讀者的身影。
至於往下,霧氣很重,就像是坐在飛機上往下看,隻能看到朵朵白雲一樣,下層已經被濃濃的白霧覆蓋住,高聳的大樹像是從白霧中生長出來的一般。
他抬頭看了看往上的樹乾,然後接著往上爬,這棵樹著實有些高,等南柯又往上爬了一段距離,他能眺望到的景象就更廣闊了,在這棵大樹的頂端,幾乎沒有什麼霧層,他向身下、遠處看去,目之所及的範圍全都被白霧籠罩著,這裡的視野已經足夠寬闊,也就是說,這應該並不是認為控製的白煙,而是這座荒島自然形成的氣候現象。
在離南柯四五十米遠的地方,顧楚也爬上了一棵大樹,觀察著突如其來的氣候變化。
她不覺得,一個為了殺光所有仇人,精心謀劃多年,費心選定了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要在這座島上開展自己複仇大計的江言言,會忽視島上的氣候變化。
在選定時間,帶著他們登上這座小島之際,她應該已經詳細地了解過這座荒島的所有情況,包括在之後幾天裡,這座小島每一天的天氣變化。
因為有時候,計劃的成敗在於細節,江言言不至於忽略這一點。
顧楚像來不喜歡心存僥幸,因此她在心中已經排除了假設這一場大霧是氣候突變產生的可能性,隻當這一場大霧也是江言言精心計劃中的某個環節,她想做什麼呢?
從宋祖民、韓曉娜、劉蓮的陸續死亡開始,江言言其實就在慢慢暴露自己,她似乎也並沒有想要過份隱藏,因此在前期,她時常會出現刻意針對的語言。
再然後,彆墅裡的食物因為各種原因不夠維持他們等到救援到來,這成了壓垮於廣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得於廣在進入灌木叢林,麵對不斷劃傷小腿、手臂的雜草枝條時突然暴起,開始胡亂攀咬他們中間的某一個人。
為了自證清白,被攀咬的那個人必須證明自己同樣有被殺害的可能性,在這種情況下,江言言這個特殊的存在反而極易凸顯出來。
隻是如果站在江言言的角度,想要降低可疑性,也不是沒有操作手法的。
比如她可以告訴他們,其實自己和林楚楚這個姐姐也有化解不開的矛盾,林楚楚其實一直怨恨她,當年父母離婚的時候,母親選擇帶走妹妹,留下她麵對畜生一樣的親生父親,而為林楚楚報仇的那個神秘人,可能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也是被報複的人選之一。
這個說法,同樣合乎邏輯。
顧楚的眉頭微簇,忽然覺得,自己和哥哥的境遇,與林楚楚、江言言這對姐妹何其相似。
這是巧合嗎,還是某些東西有意為之?
顧楚看了看天空的方向,好像那個位置此時正有一雙眼睛,在窺視她的一舉一動,良久後,她才收回視線。
話又說回來了,即便是發突然,以江言言的心機,也不至於連這點借口都想不到,可她卻選擇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自曝身份和目的,未免太失智了。
顧楚始終覺得,今天一切的發展都太順利,好像在被刻意引導一樣。
再然後,江言言逃進灌木叢林裡,於廣也跟著追了上去,他們所有人都因為突如其來的白霧,在叢林裡迷失了方向。
顧楚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自己忽略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