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輕易不會懷疑自己的記性, 如果汪海濤沒有說謊,那就說明在宋祖民上船之後,他手上戴著的那個手表意外丟失被第三人撿到並且帶到了島上, 或者一開始,就有人將目標盯在了這個能表明他的身份的物品之上, 趁宋祖民不注意, 就將其偷走。
如果是後兩者的話,那就是幕後之人,故意設下迷局, 想讓他們將懷疑的目標定在宋祖民身上,可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於廣,宋祖民是你的好朋友。”
楚春民開口了,他眼神狐疑地打量著於廣和汪海濤。
如果江言言真的在大海上攻擊了宋祖民,但宋祖民僥幸沒有死,逃到了荒島上,那麼他第一時間可能會聯係的人, 就隻有於廣和汪海濤,因為其他人和宋祖民他們都沒有交集。
顧楚瞬間領悟, 難道這就是幕後之人的目的?
如果他們不是讀者, 在每一個人都還是原本那個人的情況下,如果宋祖民還活著,他們第一時間就會懷疑唯二和宋祖民有關係的於廣和汪海濤。
那種情況下, 他們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首先,肯定會防備於廣和汪海濤,還有那個躲在暗處的宋祖民,目前來說,幸存者“7”人, 於廣他們占三人,他們這邊有四人,而於廣那邊的三個人裡,還有一個不見光的,因此在四比二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孤立他們,甚至做地絕一些,可以控製他們,逼迫宋祖民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於廣和汪海濤再怎麼否認都是沒有用的,因為已經接連死了四個人,最後一個死掉的江言言,死狀還那麼淒慘。
在其他人紛紛看向於廣和汪海濤的時候,顧楚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
這就是她想要的嗎?
“你們這是懷疑我!我瘋了嗎?”
於廣對上楚春民的眼神,氣不打一出來。
“我壓根就不知道宋祖民這小子還活著的事,再說了,這手表是宋祖民的,可也不代表是他帶到這座島上來的呀。”
危急關頭,於廣倒還有些急智。
“我看見宋祖民戴著手表上船了。”
汪海濤很篤定地說道,他壓根就沒發現現在自己也因為宋祖民的存在成了被懷疑的對象,反而警惕地看著四周。
也不知道宋祖民發了什麼瘋,江言言是他殺的,那韓曉娜和劉蓮是不是也是他殺的,他為什麼要殺這三個女人,之後還會不會殺掉島上的其他人滅口呢?
此時汪海濤隻想保證自己的人生安全,什麼兄弟,什麼把柄,那也得等他活著回到岸上才能管用。
“我能證明,在船艙裡跳舞的時候,宋祖民手上並沒有戴著這支手表,我的記憶裡很好。”
這句話,顧楚是看著江言言的屍體說的。
其實從他們這些讀者占據著部分人物的身體進入這個遊戲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十萬》規定他們不能破壞人物的設定,但他們依舊有各種各樣的手段,可以在保持人物設定的情況下,靈活應變。
幕後之人模仿《無人生還》設定的一係列殺機必定是她通過研究每一個人的性格和習慣製定的,可當他們這些讀者不按照計劃行事時,那些提前設定好的殺機,還能順利進行嗎?
這個回答,必然是否定的。
之前顧楚以及另外幾個讀者,都將重點放在歌謠上,因為包括顧楚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殺機體現在這十句歌謠裡。
現在回想起來,歌謠確實對應著殺機,可這樣的殺機能夠殺死原住民,卻很難殺死他們這些讀者,因此他們麵對的殺機,並不單單隻是歌謠內容那麼簡單。
在幕後之人沒辦法用自己製定的計劃殺死他們的時候,另一個東西就該出現了。
顧楚在腦海中回憶劉蓮的死亡方式。
她是被扼斷脖子而死的,大腿有傷,手裡還拿著一個兩頭沾血的降魔杵。
當時顧楚判斷,一頭的血是劉蓮自己的,另一頭的血是凶手的,隻可惜,因為降魔杵本身具有淨化的能力,導致她沒辦法通過氣味辨認那些血液的主人,但是這些痕跡依舊足夠她判斷很多問題。
大腿的傷應該是劉蓮自己留下的,當時房間裡的人都中了迷藥,劉蓮為了讓自己清醒,就用利器割傷了大腿。
由其可見,讀者並不像普通人那樣好處理,在已經恢複了一些神誌的情況下,劉蓮又怎麼會輕易地死在一個正常人的手上呢。
顧楚又想到了劉蓮手腕上那道紫紅的瘀傷。
應該是她在反抗的時候,又出現了一個東西,捏住了她握著降魔杵,準備再次捅向身後的那隻手。
而這個製止劉蓮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故事中,真正針對他們這些有反抗能力的存在。
凶手應該有兩人……
顧楚的眼神平靜,那些零碎的線索,似乎都能夠串聯在一塊了。
“你確定手表不在宋祖民的手上嗎?”
楚夏姿皺著眉問道。
當時她根本就沒有注意那麼多細節,而且那個時候,她正按照人設,和身為她哥哥的楚春民呆在一塊,當時和宋祖民接觸比較多的,是已經死掉的劉蓮。
南柯和楚春民同樣如此,對於人物身上的小小配飾,他們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呢。
“不可能的,宋祖民那麼寶貝他這個手表,怎麼可能會摘下來呢。”
汪海濤反駁道。
“那就是有人故意偷的。”
顧楚冷漠的回答把汪海濤噎了回去。
“將這個手表帶到島上的人,想要我們以為宋祖民活著,這樣我們就會開始惶恐不安,因為我們沒辦法在島上找到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如果這個時候,我、南柯、楚春民、楚夏姿中間再死掉一個人,那麼剩下的最危險的人會是誰呢?”
顧楚看向了於廣和汪海濤。
如果第五天死掉的是他們四個中的一個,那麼這兩個和宋祖民有關係的人將會受到更加激烈的排斥,之後死掉的應該就會是他們兩人中的一個。
聽了顧楚的話,汪海濤的臉都嚇白了。
顯然他和於廣這兩個和宋祖民有關的人嫌疑最大啊,找不到宋祖民,在又死了一個人的情況下,另外三個應該恨不得弄死他們吧。
“一定是有人陷害,殺死江言言,留下手表的人故意針對我和濤子,所以殺害江言言的人不可能是我。”
於廣從另一方麵,又給自己找了一個無辜的理由。
楚夏姿厭惡地看了眼這個男人,這種犯下了無數罪孽的人,唯一的本事可能就是替自己辯解了吧,他沒有錯,有錯的隻能是彆人。
“先帶著江言言的屍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