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照江信的這個罪行,即便他自首也沒辦法減刑,林則這麼說也隻是在詐他而已。
“不是不是的,我怎麼會做那麼可怕的事情呢,他是我親生父親,可他當年都把我給賣了,怎麼可能幫我認罪呢,不是的,哎呀……”
江信焦急到語無倫次,似乎十分震驚警察為什麼會覺得是自己殺了那些女人。
“當年的奸/殺案我也關注過,說實話,在知道他是凶手的時候我也很震驚,很愧疚,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了那些事情,要不然,我肯定會舉報他的,說實話,我和他根本就沒有感情,是我的養父母將我養大的,而他呢,在我開始在養父母店裡幫忙後就找到了我,跟我相認,可他的目的一直都隻是希望我能從養父母哪裡搞錢,一次又一次,如果我不給,他們就要去找我養父母鬨事,那些年,我已經給了他好幾萬了,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查銀行的流水,那段時間我養父母給我的錢都被我轉給他了。”
江信委屈又無奈,說著說著,已經帶上了悲鳴。
林則和顧楚看著他表演,兩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都沒辦法從他的表情、語氣中找到任何毛病。
對方甚至還為當年的轉賬記錄打了補丁,這樣的縝密心思說明了他絕對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憨厚老實。
“這幾個,是當年708案的受害者,經過我們的調查,她們遇害前都曾多次在你們家的餃子店下單,而且那個時候,你們店裡的訂單都是由你負責配送的,你和這些人有過多次接觸,相反,張建偉日常中和她們沒有絲毫聯係。”
顧楚將幾個受害者的照片遞到了江信麵前,她注意到,江信在掃視這些照片時,眼神在薑雯的照片上多停頓了一秒。
這樣細微的差距幾乎無法察覺。
“因為你經常給這幾戶人家送餐,所以能發現一些隱秘的消息,比如這些女客戶在家裡出軌了彆的男人,而你因為童年的經曆,所以對這些女人產生了殺意。”
林則引導式地想要從江信口中套出證據。
“不是的,我沒有!”
江信連連搖頭,“我對小時候的事情都沒什麼印象了,要不是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甚至以為我是我爸媽的親生兒子,而且這個世界上母親出軌和彆的男人私奔的孩子還少嗎,難道因為這樣就會變成殺人魔嗎?”
林則深深地看了眼江信。
“你還不知道?你的親生母親沒有和人私奔,而是當年就被張建偉殺害,埋屍在了你爺爺奶奶的封墓裡,隻是他對外說,你母親私奔了。”
“什麼!”
江信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直接站起了身,麵露訝異。
裝,接著裝!
林則有些頭痛,這個男人該不是去什麼影視學院進修過吧,演技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還有這堪比受訓過的間諜的心理素質,一點都沒有因為他們的步步緊逼而露出馬腳。
這個時候,顧楚開口了。
“張建偉的殺人動機是想要報複出軌的女人,可他和這些人完全沒有接觸,他又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人出軌的事實呢?”
聽到顧楚的話,江信臉色一變,他的臉上血色儘褪,嘴唇煞白癱坐回椅子上。
“難道、難道是因為我,是了是了,肯定是因為我有時候會和他嘀咕兩句。”
江信的表情上滿是愧疚;“我一直以為我媽跟人私奔拋棄了我,所以有時候送餐看到一些女客人跟除她們丈夫以外的人親密,就忍不住生氣,覺得她們愧對婚姻,覺得她們不自愛,我爸、那個男人肯定是記下了我那幾句抱怨,原來真的是我害死了她們,我是不是也犯法了,我是不是也該坐牢啊!”
他抓著頭發,一臉頹然,沒想到竟然是自己間接害死了那麼多人。
顧楚並不在意他的表演,隻是默默將照片裡的其中一張推到江信麵前。
“薑雯,708案第二個受害者,經過我們的調查,對方在婚姻上完全沒有過失,你為什麼認定對方出軌,並且之後跟張建偉抱怨了幾句呢?”
這是薑雯的生活照,照片裡的她笑靨如花,純淨又美麗。
“我想想,我想想啊……”
江信凝視著照片,表情逐漸冷靜下來。
“哦,我想起來了,這位客人總是表現出一副和她丈夫很恩愛的樣子,我一直覺得她是為數不多的好女人了,真的,真的很好的那種,可是有一次給她送餐的時候,是一個穿著她丈夫浴袍的男人開了門,她急匆匆過來跟我結賬,還慌張地叫這個男人趕緊回房間換衣服,騙子,也是個騙子!”
江信低垂著頭,偏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叫人看不見他眼底的冷漠。
“那個男人我記得,還是她老公的好兄弟呢。”
說著,江信再次抬起頭來。
“警察同誌,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這幾句抱怨會給她們帶來這樣大的麻煩,我就算看不慣她們的生活作風,可我也不是她們老公啊,壓根犯不著殺害她們。”
江信的麵上滿是痛苦和愧疚。
“咚咚咚!”
正當顧楚準備繼續往下問的時候,刑訊室的門被敲響了。
“林隊,顧隊,有律師來保江信了,還是個來頭不小的律師。”
來人看了眼江信,麵露不解地說道,江信就是個普通人,怎麼惹得那位出頭了。
“據我所知,警方並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我的當事人犯罪,他有權保持沉默,等到四十八小時後你們要是還是拿不出證據,就必須放我當事人離開。”
一位西裝革履,看上去精英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兩人麵前。
“艸!”
林則氣憤地踢了踢桌子。
“你擱這兒演TVB呢!”
但是對方有句話說的沒錯,即便他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江信和這個案子有關,但是沒有證據,沒有任何直接性的證據能證明江信犯案了。
如過在五年前,他們可以調查的不在場證明,可五年時間過去了,怎麼查,誰還記得五年前受害者遇害的那段時間江信到底在做什麼,絕大多數的監控也不可能保留那麼長的時間。
他們完全拿一個罪犯沒辦法,這是最無力的。
昏暗的刑訊室裡,一直都表現得無比老實的江信,在顧楚轉過頭看向他時,抬起頭,在陰影中露出了一個挑釁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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