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暫停行動。”
思考再三,夜紛下達了新的指令。
“夜隊,為什麼?”
林強扭過頭看向她。
“我們之前已經調查過了,封門村是以整個村為集體的犯罪團夥,其中村子裡的大姓封姓族人是犯罪主力,極有可能是犯罪頭目的封四海這些年在外開了公司,鮮少出現在村子裡,今天難得他們全都齊聚封門村,要是錯過了今天,就很難將他們人贓並獲了。”
封四海是封氏一族的族長,在他們之前的調查中發現,對方極有可能是封門村這個製/毒/販/毒團夥的主謀。
要知道這種偏僻地區以宗族勢力為群體的犯罪團夥最難對付,他們全都沾親帶故,凝聚力很高,對於族中的一些長輩,更是有著偏執的尊崇,對於這類的犯罪團夥,除非能抓到現行,不然很難從撬開他們的嘴巴,順藤摸瓜抓出其他犯罪分子。
今天封門村的村民幾乎齊聚村子,實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選擇在今天動手。
“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剛剛開進村子的兩輛麵包車,從車輪留下的痕跡來看,車子是滿載的,這類麵包車的荷載是七人,也就是說,兩輛車子裡麵加起來,起碼有超過十四人的重量。”
夜紛學過一點痕跡學,知道載重不同的車輛行駛過不同路麵時留下的痕跡是有區彆的,那兩輛麵包車都是超過荷載的情況。
可在他們之前的監視中,村子裡的人基本都已經回來了,即便有一些沒回來,也不足十四人的差距。
“可能是其他毒/販,也可能裝的不是人,而是製/毒的原材料啊。”
林強反駁道。
“既然不能確定,那就更加不能貿然動手。”
夜紛的表情十分堅決,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村莊的平麵圖,以及剛剛車子行駛消失的方向,然後對著一旁的林強叮囑道。
“你們在這裡守著,我過去看看情況。”
夜色是最好的隱蔽色,夜紛的動作十分靈敏,幾個翻滾,一陣疾步,躲開了上方監視的男人和幾個攝像頭,以牆體作為防護,進入了村子。
林強攔都攔不住,不過他也清楚,隊長是他們中間身手最好的,其餘人過去,隻是給隊長添麻煩罷了。
他隻能原地趴著,等待耳機裡傳來夜紛的指示。
封門村中央有一座最神秘的房子,除了極少數的人,村裡其他人都被三令五申嚴禁靠近。
此時房間裡就坐著兩個人,如果顧楚在這兒,就會發現其中一個人的聲音跟剛剛出現在那間囚禁他們的屋子裡那個被尊稱一聲叔的中年男人相似。
這個人,也是夜紛等人死死盯著的封氏一族的族長封四海,奇怪的是另外一個老頭,這個老頭從頭到尾沒有在他們的調查情報中出現過。
房間裡的布置十分古怪,沒有通電,照明隻靠幾盞油燈,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油,點燃後的燭光不是明晃晃的暖光,反而透著陰冷的幽綠調,照在人臉上,更顯得陰氣森森。
在村中地位崇高的封四海此刻正跪在蒲團上,微弓著腰,態度卑謙,要是村裡其他人看見他這幅姿態,恐怕眼珠子都要嚇出眼眶。
老頭同樣跪著,他們身前擺著一個龕籠,裡麵供著一具無頭的雕像,雕像前擺著各式各樣的貢品——腐爛的骨頭、蠕動的蛆蟲、人的牙齒、頭發……每一件貢品都叫人毛骨悚然。
老頭削瘦的身體幾乎是皮包骨頭,赤/裸著上半身,肉眼可見的位置密密麻麻刺滿了各種詭異符文,每一個符文也就黃豆大小,軀乾、手臂、臉頰甚至剃光的腦袋上沒有一點空隙,燭光閃爍,映射在青白的皮肉之上,那一個個鮮紅的刺字好像有生命一般,流淌湧動著,說不上來的詭異。
他手裡拿著一個刻刀和一塊皮肉,口中快速念著聽不懂的咒語,一個個類似他身上刺著的符文快速在皮肉上刻下。
“有老鼠進來了!”
忽然,老者口中的咒念聲停止,手中的刻刀也因分心刺穿皮肉,紮進他的手心,冒出潺潺黑臭的鮮血。
他似乎並不覺得疼,隻是淡定地將刻刀從手中拔出。
“什麼!”
一直恭敬跪著的封四海猛的抬頭。
“我馬上派人去查看。”
他懷疑是警察,前段時間送貨的時候出了岔子,警方好像盯上他們了,隻是封四海有信心,對方應該沒有找到證據,可現在警察直接上門了,要知道深山裡的幾個據點都還沒有轉移,堆積的貨也沒運出去,要是真的被警察抓到可就麻煩了。
“不知道這次一共來了多少人,又在什麼地方?”
封四海的言語有些試探。
此刻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笑意,很顯然,現在的情況對他而言很不利。
他之所以能發展成現如今北區的地下王者,掌控華國近十分之一的毒/品吞吐,很大程度都借據著封門村的有利地勢,在這塊杳無人煙的地盤上,他們封氏就是王者,可以隱蔽的種植、製作毒/品而不被人察覺,可要是離開這塊寶地,想要繼續製作毒/品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雖然這些年,他也和東南亞的其他毒/梟接觸著,有時候也會從他們手中購買毒/品,但那是要成本的,頂多賺個差價,哪有自己製/毒/販/毒來的暴利呢。